3
楚砚泽的声音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讨好:“当然,一个保姆罢了。”
电话随即被按掉,与此同时,医生问我:“孩子很健康,确定要打掉吗?”
我的心一阵抽痛,想再给楚砚泽打一次电话,却看到他在群里一锤定音。
“白依依已经不再是投资总监,一切按苏晚的话为准。”
“财务照合同赔违约金,穷山恶水出刁民,别让他们讹我们钱。”
可是合同是我代表村子签的,出于对楚砚泽的信任,违约金只象征性的写了五百块。
苏晚在群里发了害羞的表情包,仿佛这不是工作群,而是他们秀恩爱的工具。
我将泪水忍回去,坚定道:“是,我要打掉这个孩子。”
冰凉的手术仪器取出我身体里的小生命,我知道,我和楚砚泽最后的联系,也彻底断了。
出院后,我迅速搬家,楚砚泽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一个也没有接。
我忙着到处找人,为即将成熟的桃子找销路,却处处碰壁,对方知道我着急,死命压价格:“你可想清楚,要么七毛一斤卖给我,要么就烂在地里。”
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即便如此,我也只能咬咬牙答应,原本就是我的错,害村子里的人改了作物,我本该自己出钱补上这个窟窿。
可就在即将签合同的时候,对方接了个电话,忽然冷漠的让保安将我赶出去:“我收不了了,你找别人吧。”
我急得焦头烂额,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大学时的学长周宇宁忽然给我发消息:“我可以问问我爸,能不能在直播间帮你卖卖。”
直播带货哪有那么容易?
没有流量,进来人寥寥无几。
我回了他一句谢谢,却并不抱什么希望,握着手机,继续找新的出路。
聊天框突然弹出苏晚的视频。
顿了顿,我还是接了。
背景是楚家别墅,苏晚在镜头前笑得开心:“白阿姨,阿泽说你照顾他照顾得很好,现在我也搬进来了,麻烦你以后也好好照顾我。”
如果不是窗外熟悉的景色,我根本认不出来,她的卧室,原本是我的房间。
“怎么了白阿姨,是嫌我把你叫老了吗?可是保姆不都是叫阿姨的嘛 。”
我深吸一口气:“苏小姐,我已经不在楚家干了,你另找别人吧。”
说完,我就要挂断电话。
她却不紧不慢玩着镶钻美甲:“是不是找不到人收购你村子的烂桃子?”
“我跟阿泽商量过了,要是你愿意照顾我们到结婚,我们就当是做好事,继续你村子的收购合约。”
“白阿姨你再好好想想。”
我的手指一下收紧,突如其来的愤怒淹没了我,我啪得一下挂掉视频,毫不犹豫给楚砚泽打电话。
电话被按掉,再打,再被按掉,再打,对面终于愤怒的声音:“我忙着定酒店呢,你烦不烦?”
是他和苏晚的结婚酒店。
我心中酸涩,却顾不得这些,一股脑将愤怒全发泄到他身上:“你们商量好了是吗?要用合约逼我回去给你们当保姆?”
楚砚泽的声音变成了嗤笑:“哟,你不是一句话都不说就搬家,还不接我电话吗?合同没了,现在不敢硬气了?”
霎那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是你在背后搞鬼?”
“怎么,要不是我家供你读完高中,你连当保姆的机会都没有。你最好乖乖回来,否则,我保证你的桃子一定会烂到地里。”楚砚泽说完,直接挂掉电话。
愤怒在心口堆积,我第一次觉得,我认识了十二年的男孩,居然变得如此陌生!
他用我最在意的东西威胁我,逼我回去。
我擦掉眼泪,给他发消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