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序年猩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破开的腹部。
他咬牙切齿,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孩子的尸骨......孩子的尸骨不是被我葬入祖坟了吗?怎么会......怎么会从她的身体里出来?”
家丁们吓坏了,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哆哆嗦嗦地解释。
“大少爷......奴才......奴才们也不知道啊......就......就是踹了几脚,沈小姐的肚子就破了,小少爷......小少爷就掉出来了......”
阿莲忍着剧痛,连滚带爬地跪到陆序年面前,用尽全身力气替我喊冤。
“大少爷!您看啊!如果我家小姐是私奔被人害死,小少爷的尸骨怎么会在她肚子里?”
“一定是有人做局!是有人害死了小姐和小少爷,还故意将小少爷的尸骨塞进小姐腹中,以此来折辱他们!他们死得好冤啊!”
说着,阿莲猛地抬头,死死地看向陆婉卿。
“婉卿小姐!当年我家小姐失踪的时候,只有你在她身边!也是你第一个发现小少爷被'毒死'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陆婉卿身上。
陆序年也松开了抱着陆婉卿的手。
陆婉卿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脸色白得像纸,身体摇摇欲坠。
眼看着真相就要被揭开一角。
我的爹娘,陆家的老爷和太太,匆匆赶到了。
“胡说八道!”
我娘,陆太太,一上来就给了阿莲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奴才!敢在这里血口喷人!婉卿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不清楚吗?她心地善良,为人正直!倒是沈轻芜那个孽障,八岁就敢把婉卿推下楼,害得婉卿瘸了一条腿!十六岁更是偷了家里的货运单,害得我们陆家差点破产!”
从头到尾,她看都未看我一眼,满心满眼只有她的宝贝女儿陆婉卿。
我爹,陆老爷,也从怀里掏出一沓泛黄的信纸,递到陆序年面前。
“序年,这是当年沈轻芜写给那个码头工人的情书。
我本想给她留几分脸面,一直没有拿出来。这里面写得清清楚楚,是她自己嫌贫爱富不成,又怨恨我们,才跟人私奔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冤情!她就是私奔不成,被那个奸夫害死了!至于这个孩子......说不定就是她和这个奴才串通好了,故意弄出来混淆视听的工具!”
“可怜我的孙儿,摊上这么一个恶毒的娘,连死了都不得安生!”
陆序年接过信纸,一封封地翻看,脸色越来越阴沉。
信上的字迹,确实是我的。
那肉麻的情话,那对陆家的怨怼,那对未来的憧憬......一字一句,都像是在控诉我的水性杨花和蛇蝎心肠。
“好!好一个沈轻芜!”
陆序年怒极反笑,将信纸狠狠摔在地上。
“我还当真以为她有什么冤屈!没想到她这么会算计!死了都不安生,还要挑拨我和婉卿的关系!”
他指着阿莲,厉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