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我想把自己的孕妇裙和其他几件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
婆婆立刻一个箭步冲过来,拦在我面前。
“哎,等等!”她指着洗衣机上的一个标签,上面用马克笔写着“单次使用费:3元”。
“薇薇啊,这洗衣机是公家的,你洗私人物品,得按次付费,合情合理吧?”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我穿的衣服,不也是给您孙子穿的吗?这怎么能算私人物品?”
婆婆振振有词:“话不能这么说!衣服穿在你身上,给你提供了舒适和体面,这是你享受的价值。
我孙子在肚子里,他又感觉不到。所以,这费用得你来出!”李军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想说什么又被他妈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我被她这套价值归属论彻底打败了,只能抱着衣服悻悻地回了房间,决定自己手洗。
下午,我坐在房间里备课,觉得有些口渴。
客厅饮水机里的水没了,我便自己动手换了一桶新的。
刚把水桶扛上去,婆婆就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我身后。
“薇薇,辛苦啦!”她笑眯眯地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我“咔嚓”拍了一张照片。
我一脸茫然:“妈,您拍我干嘛?”
婆婆把照片保存好,满意地点点头:“我得留个证据。
这桶水是你换的,按照咱们家的劳动换酬原则,这次换水的劳务费,我得给你记上。外面送水工上门一次要五块钱,我给你按三块钱算,记在你账上,可以抵扣你的伙食费。”说完,她又在那个无处不在的红色小本子上,郑重其事地写下:
9月4日,收入:
1.早餐鸡蛋费:4元。
支出:
1.换水劳务费:3元。
今日结余:1元。
她合上本子,拍了拍,对我露出了一个“你看妈多公道”的慈祥笑容。
我看着她,只觉得这个家不是家,而是一个随时随地都在进行交易结算的菜市场。
而我,就是那个连换桶水都要被折算成KPI的苦逼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