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这句话,舒浅的手机就震动了几下。
她垂眸看去,正说着,话音忽地一愣,没了声。
谭姐:“怎么了?”
看着手机上的转账信息,舒浅一时有些懵,以为自己的手机卡了。
她重新息屏,又重新刷新,见那条转账信息仍旧没消失,直愣愣出现在她眼前。
她一时有些不明白。
是贺砚州转账过来的一百万。
舒浅看了眼手机顶端的日期,不是月底,是6月中旬。
也就是说,就算贺砚州忘记了让林杨取消转账,那也不应该是这时候发来转账消息。
想了会儿,舒浅一边回着谭姐,一边点进微信。
当指尖落在与贺砚州的对话框时,她才回过神来。
只顿了几秒,她就将对话框打出的询问信息一一删除。
接着,像是没事发生一般,将手机收起:“没事。”
钱舒浅照收不误,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阿砚你一直盯着手机干什么呢。”
裴言琛早就想说了,来了一个多小时了,期间贺砚州不是时不时瞄一眼手机,就是心不在焉的有些走神。
陆知白听此,眉梢轻轻一扬,朝贺砚州那边看去一眼。
贺砚州收回视线,唇角冷勾了下,语气不咸不淡:“没什么。”
“所以你真谈恋爱了?”
裴言琛的话刚出来,就被陆知白给打断:“你消息滞后了吧,阿砚都分了。”
贺砚州抬眸看向嘴角挂笑的陆知白,没有哪一刻像此刻希望,陆知白少说话的。
裴言琛:“不是州爷,你这就有点渣男了吧,陆灵才刚回来,你就迫不及待抛弃女友。”
贺砚州语气有些沉:“你哪听来的这种谣言?”
到底是谁抛弃谁?
‘抛弃’这个词一出现在脑海,贺砚州本就有些沉的脸色更是黑了几个度。
一想到从转账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还没给他发过一条消息的舒浅,贺砚州下颌就忍不住收紧几分。
之前每次转账,舒浅都会各种给他发信息。
如果他在国内的话,舒浅晚上还会特意下厨给贺砚州做一大桌吃的,然后拍照片发给他。
问贺砚州去不去她那。
可现在呢?
一百万转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
当真是胆子肥了。
陆知白深看了贺砚州一眼,也就没再聊关于感情方面的问题,只问:“这次在国内待多久?”
靠坐在沙发上的贺砚州眉眼冷沉,语气也淡:“目前不会出国了,国外的事已经安排好了。”
陆知白微微诧异:“国外不是还有个很重要的项目吗?”
这几年贺砚州一直国内国外两头跑,但大多时候都是待在国外,扩展贺氏的国外市场。
按理说,贺砚州还得在那边待上半年才是。
等国外最重要的这个项目结束,然后才能定居国内。
谈论起这个,贺砚州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我派人过去监管就行。”
裴言琛听此,眼底闪过一抹深意,看了眼又再次点开手机看了一眼的贺砚州。
过了会儿,陆知白被公司的事情叫走。
裴言琛这才给一晚上都沉着一张脸的贺砚州倒了一杯酒,递过去。
“你这是为情所困?”
裴言琛一语道破,直击重点。
让翻看手机的贺砚州愣了几秒,转而他轻笑一声,似是觉得不可思议:“你觉得我像那种人?”
“像。”裴言琛认认真真点头。
接着将目光落在贺砚州的脸上,问道:“你放下了?”
方才还一脸不屑的男人,此刻沉默了一瞬,没说话,眼底散漫着的笑意也渐渐淡去。
说来裴言琛到现在都不信,贺砚州居然有个暗恋许久的人。
更令裴言琛惊讶的不是贺砚州顶着他这张极品的脸,和金字塔顶尖的家世搞暗恋。
更惊讶的是,贺砚州搞暗恋就算了,居然还特么的对一个不知姓名,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一次。
只单凭着几次便签对话,就爱上了对方。
现在说来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可是贺砚州诶,京圈无人能及的州爷。
这件事的惊讶程度就好比,他裴言琛会爱上自己对家的女儿一样让人不可思议。
且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
至今他都还尤为记得,贺砚州高考完后找到他,让他陪他喝酒的事情。
裴言琛从未见过那样的贺砚州,一脸颓然,眼底的落寞压都压不住。
也是在那晚,贺砚州将自己暗恋一个女孩,并且约定要在高考见面的事情告诉了他。
贺砚州闷了一整瓶酒,语气中满是不解:“明明说好的,高考后就见面,不许失约。”
“骗子。”贺砚州眼底染上一抹浅浅的猩红,最后狠厉道,“最好别让我知道她是谁!”
那时的裴言琛还陷入在深深的震惊当中,根本没管好友当时有多伤心多难过。
一边喝酒还一边评价了一句:“所以她还不喜欢你?”
紧接着就受到了贺砚州的一记冷眼,那眼神活像要把他生生刀了一样。
裴言琛刚敛神,就听见贺砚州不辨情绪的声音响起。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甘心吧。”
贺砚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有了舒浅后,他好像已经很少能想起那个失约于她的女孩了。
当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对舒浅的感觉是喜欢,比起喜欢,更多的应该是好感。
而且舒浅那么喜欢他,又跟了他这么久,总归也不能再纠结于过去了。
接着,裴言琛又听见贺砚州没头没尾的来了句:“之前总觉得,总该要有个结果。但是——”
沉默良久,贺砚州又道:“现在好像又不是很纠结了。”
裴言琛仔细琢磨,喝了口酒来回反复看着贺砚州,最后才说。
“所以你现在放下高中喜欢的女孩儿了,然后喜欢上你前女友了?”
‘前女友’三个字怎么听怎么不爽,贺砚州看向他,皱眉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裴言琛却只答:“州爷,你完了。”
贺砚州不太在意的冷嗤一声:“我完不完不知道,你很快就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