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妻子猛地拽住初恋的胳膊,声音发颤却强装镇定:
“别慌!他、他肯定是在演戏!”
她扭头瞪我。
“你疯够没有?”
“雇群演装豪门?你知道被人发现要坐几年牢吗?”
初恋接话道。
“对,这绝对是假的!”
他指着我的西装狂笑。
“你们看他袖扣都不配套!尤家太子爷会穿这种垃圾!”
儿子抡起小拳头捶我。
“骗子!你把真的太子爷藏哪了!”
转头看向妻子初恋。
“褚爸爸,快叫警察叔叔来!”
周围宾客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呵,现在骗子胆子真大,连尤家都敢冒充!”
“就是!尤氏太子爷怎么可能穿这么低调?至少得镶满钻吧?”
“那小孩都说是假的了,亲儿子总不会认错爹吧?”
“等等,这袖扣,明明是尤氏祖传的龙纹血珀。”
突然宴会厅大门洞开,尤老爷子拄着龙头杖走进来。
“我尤震山的儿子,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指手画脚了?”
全场死寂,妻子高跟鞋咔地断跟,直接瘫坐在地。
妻子初恋整张脸瞬间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后退两步。
“尤、尤老…”
“误会,这都是误会!”
“我和尤哥都是好朋友。”
儿子茫然地仰头看我,又看看地上瘫坐的妈妈,突然哇地哭出来。
“爸爸。”
他跌跌撞撞跑过来抱住我的腿。
“你是不是不要小满了。”
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小手,眼神冷淡。
“小朋友,可不要乱认爸爸哦。”
我抬了抬下巴,示意妻子初恋的方向。
“你的爸爸在那里。”
儿子愣住了,眼泪挂在脸上,不知所措地回头看向妻子和褚澈。
妻子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妻子初恋瘫坐在地上,满头冷汗,拼命摇头。
“不是,我…”
我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示意一旁的助理拿出一份文件。
“各位看好了,我儿子早就被孩子母亲改成她初恋的姓。”
妻子一听脸色剧变,立即冲了过来。
“尤知珩!你明明一直瞒着身份!我要是知道…”
我冷笑打断。
“要是知道我是太子爷,就不会改姓了。”
妻子慌乱地抓住我的手臂,急切地辩解:
“不,不是的。”
“是小满天天吵着要褚爸爸,所以我才想着把孩子改成他的姓。”
“我们复婚好不好?你想要几个孩子我都给你生。”
我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
“改姓的时候没问我,教孩子骂我的时候没问我。”
突然俯身在她耳边轻笑。
“现在想给我生孩子?”
“你也配?”
妻子一把拽过儿子。
“就算你讨厌我,可儿子终究是你亲生的。”
她推了一把儿子,儿子跌坐在我脚下。
“爸爸!”
他奶声奶气地喊,眼睛里还噙着泪。
“小满最爱爸爸了。”
小手死死攥着我的西装裤,生怕我走掉似的。
“你别不要小满,小满以后一定只听爸爸的话。”
他突然扭头瞪这妻子初恋。
“我才不要那个坏叔叔!”
“爸爸的车车比他的大,房子比他的漂亮!”
5.
我低头看着儿子那张还挂着泪痕的小脸,突然觉得可笑又可悲。
“小小年纪,倒是把趋炎附势学了个十成十。”
我轻轻拨开他紧攥着我裤管的手。
“这套见风使舵的本事,是跟你母亲学的吧。”
“不是的,爸爸。”
他抽抽搭搭地想去够我的袖扣。
我后退几步,微微拉开距离。
结果他扑了个空,摔坐在地上,顿时大哭起来。
妻子见状,手忙脚乱地扑过去。
“宝贝不哭,妈妈在这儿呢!”
她猛地抬头,眼里淬着毒。
“尤知珩!你配当父亲吗?看着亲生儿子摔倒都不扶一下!”
妻子初恋突然一个箭步冲过来,义正言辞地指着我。
“就是!有钱了不起啊?连基本的人性都没有!”
他转身对围观宾客拱手。
“各位都看到了,这种冷血动物也配当尤氏继承人?”
宾客们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
“天呐,这当爹的也太狠心了。”
“就是啊,孩子都摔成这样了还冷眼旁观。”
“果然豪门无情,连亲生骨肉都不认。”
全场哗然中,老爷子突然龙头杖重重一跺。
“都给老子闭嘴!”
他一双鹰目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
“珩儿,你自己说!”
我整了整被儿子抓皱的西装下摆。
“原本今天,小满本该是这场宴会上最耀眼的小少爷。”
“是你!是你亲手撕碎了他的入场券。”
妻子突然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臂:
“我明明解释过了,是阿澈他患有弱精症,没法有孩子了。”
“我才将小满的姓改了的。”
“可说到底,小满骨子里还是你的血。”
“你若是介意,明天,我就去给改回来,好不好。”
我冷哼一声。
“晚了。”
“小孩子本应该天真善良的存在。”
“可惜了,没有一个品行端正的母亲。”
妻子突然挺直腰板,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尤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他伸手把小满往怀里搂了搂,故意提高音量。
“孩子变成这样,你这个做父亲的,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
我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地看向妻子。
“责任?”
“我给他最好的教育,给他买玩具、陪他读书。”
“哪怕工作再累,也从未缺席他的成长。”
“可你呢?”
我抬手示意助理播放监控录像。
画面中,妻子正对着儿子说:
“别理你爸,他就是个没用的穷鬼,褚叔叔才是你未来的爸爸。”
我声音冰冷。
“这就是你所谓的‘责任’?教孩子嫌弃亲生父亲?”
“现在知道来指责我了?”
“不觉得太迟了?”
全场寂静。
妻子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我抬手打了个响指,早已候在一旁的保镖立即上前。
“把闲杂人等都请出去。”
“别脏了尤家的地毯。”
妻子突然尖叫起来。
“尤知珩!你敢?”
“小满可是尤家长孙!”
我低头轻笑。
“一个随了外姓的孩子,也配称尤家长孙?”
转头对保镖淡淡道。
“动作轻点,别扰了其他人的雅兴。”
尤老爷子突然补刀:
“等等!”
“把这家子人弄脏的地方,全部消毒三遍!”
6.
那日之后,我重掌尤氏大权,整个京海的上流圈子都知道了。
昔日那个穷女婿,才是真正的尤家太子爷。
妻子带着儿子来尤氏大厦堵过我三次。
第一次还端着贵妇架子,说要和我好好谈谈;
第二次开始哭哭啼啼,说小满想爸爸了;
第三次直接跪在大厦门前,举着‘给孩子一个完整家’的牌子。
可惜每次,都被保镖‘客气’地请离。
最后一次,我站在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闹剧。
助理小声汇报:
“少爷,小少爷一直在下面哭闹。”
我转着手中的钢笔,突然笑了。
“告诉他。”
“当他为了三万块的球鞋,把亲生父亲的蛋糕摔在地上时。”
“他就已经没爸爸了。”
此事过后,妻子和儿子确实安分了几日。
直到一周后,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我的热搜。
我才知道前几日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手机屏幕不断弹出推送:
【尤氏太子爷抛妻弃子】
【豪门冷血:亲生儿子高烧39度拒付医药费】
“少爷。”
魏特助捧着平板快步走来,
“已经查到是褚澈买的热搜,夫人…”
“不,林女士提供了所谓‘证据’。”
直播画面中,妻子正对着镜头哭诉:
“儿子重症肺炎,他都不管。”
而儿子虚弱的躺在床上,妻子初恋在一旁‘细心’为他擦拭额头。
我轻晃酒杯。
“联系法务部,准备三份律师函。”
“一份给造谣的媒体。”
“一份给妻子初恋,告她诽谤和诈骗。”
“最后一份,送给我的‘前妻’。”
楼下突然传来骚动,举着横幅的‘抗议群众’里,有人正偷偷数着刚领到的酬劳。
我垂眼整理袖口,唇边极淡地勾了勾:
“有些人,总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点代价。”
下午我带着医疗团队看望儿子,推开病房门的瞬间,正撞见一出荒唐戏码。
妻子手忙脚乱地抢过儿子啃了一半的苹果。
儿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行按倒在病床上,往他眼睛里挤眼药水。
“妈妈疼。”
儿子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妻子死死按住。
“别动!”
“你现在可是病人!”
妻子说话时,故意加重‘病人’二字。
我靠在门框上,假装没有看到刚才这一幕。
医疗团队的专家们面面相觑,各个心照不宣。
妻子红着眼眶看向我。
“你来干什么?”
我缓步走到病床前。
“我若不来,网上岂不是更要骂我冷血无情?”
妻子眼眶通红,却掩不住眼底的算计。
“难道你不是吗?”
她故意提高音量,
“孩子高烧不退,你连个电话都不打!”
妻子初恋连忙上前打圆场,脸上堆着假笑。
“尤哥别误会,小满一直念叨着想你呢。”
我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
“哦?想我?”
“是想我的钱,还是想我这个'爸爸'?”
妻子蹭地站起来,
“你什么意思?”
“小满生病到现在,我跟你伸手要过钱吗?”
我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
“别激动啊。”
“我只是,太关心孩子了。”
转头朝门口一扬下巴。
“这不,我专门请了专家来给儿子看病。”
几个白大褂拎着设备往病床走。
妻子立马跟护崽的母鸡似的张开胳膊。
“站住!你们干什么!”
我掏出湿巾擦了擦手。
“市医院的医疗水平多一般啊。”
“这些可都是我从国际请的专家,挂号费都得上万呢。”
妻子急得直跺脚。
“你怀疑我们装病?”
她一把扯过病床上的儿子。
“小满,告诉你爸你难不难受!”
儿子眨巴着眼睛,假装咳嗽几声。
“爸爸,我难受。”
“呜呜呜。”
7.
我嗤笑一声。
“都病得这么严重了,还拦着?”
转头朝保镖使了个眼色。
“愣着干嘛?把闲杂人等都请出去。”
“别耽误我儿子治病!”
保镖立刻上前架住妻子胳膊。
妻子初恋突然开口:
“尤哥消消气!您请的专家当然厉害,但小满的病历都在这家医院。”
“病历?”
“好啊,那就给专家看看。”
妻子初恋笑着递过去。
几个专家凑一块儿翻病历,突然集体摇头叹气。
最年迈的老教授推了推眼镜。
“尤总,小少爷这病…”
“有话直说。
老教授突然提高嗓门。
“确实非常严重。”
“我们建议做进一步的检查。”
我转头看向妻子和初恋。
“听见没?专家都说严重了。”
“还不赶紧让开!”
我冷笑着挥了挥手,保镖立刻把还在挣扎的妻子和初恋按在了墙边。
几位专家围着小满一通检查,各种仪器轮番上阵。
不到十分钟,最资深的老教授突然‘哎呀一声,眼镜都快惊掉了。
“尤总,这…简直是医学奇迹啊。”
“昨天病历上还说多器官衰竭,可这会儿…”
“各项指标比运动员都健康!”
另一位专家接话道:
“小少爷这脉搏强得,能徒手打死头牛呢!”
我慢悠悠走到病床前,拎起藏在被子下的游戏机。
“都重病了,还能玩switch呢。”
病房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挤满了记者,长枪短炮的镜头齐刷刷对准里面。
妻子突然挣开保镖,冲过去一把抱住小满。
“你们别拍了!”
她转头瞪着我,声音发颤。
“谁知道这些专家是不是你花钱雇的!”
我直接气笑了。
从助理手里接过平板,点开监控录像。
画面里妻子正往小满腋下塞热水袋。
“待会量体温可要夹紧了。”
我将平板转向记者。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真不屑用。”
这时,律师走了进来。
“尤总,准备好了。”
“给他们吧。”
律师面无表情地将律师函递到他们面前。
妻子接过一看,脸色瞬间煞白。
“尤知珩!你至于把事情做这么绝吗?”
我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
“当然可以不绝情。”
示意律师又拿出一份文件,
“签了它,一个亿马上到账。”
妻子盯着文件上那一长串零,手指微微发抖:
“你要我离开京海?”
“永远。”
我补充道,看着她贪婪又挣扎的眼神,
“拿着钱,带着你的好儿子,消失。”
她咬着嘴唇,最终还是在文件上签了字。
而她的初恋也就那么幸运了。
律师微笑着递给他另一份文件。
“褚先生,这是法院传票。”
“您涉嫌诈骗、诽谤,警方已经在楼下等候了。”
他脸色惨白,慌乱地看向妻子。
“你快帮我说句话啊!”
可妻子正死死攥着那份价值一亿的协议,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三个月后。
我站在尤氏集团顶层的全景办公室里,窗外是整个京海最繁华的夜景。
“少爷。”
魏特助轻声汇报。
“林女士带着孩子回了老家。”
“至于褚澈…判了七年。”
我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下周的慈善晚宴…”
魏特助会意一笑。
“已经按照您的要求,重点资助儿童教育基金会。”
落地窗倒映出我腕间的家传腕表。
五年了。
它终于回到了本该属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