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妻子为了一副儿童油画走上拍卖台。
“今天是陈立的生日,他喜欢这幅画”
“谁跟我争,就是不给我苏氏集团面子。”
陈立是她的助理,为博蓝颜一笑,她是真豁得出去!
妻子举起右手,一个点天灯的手势让全场噤声。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我出三个亿。”
一百万的起拍价,我直接叫到了三个亿。
她怒气冲冲的看着我。
“你什么意思?!废要和我作对?”
我看着她气急败坏的加了一百万。
“你有钱,归你喽!”
我云淡风轻的说道,她气急败坏。
“咱俩可是夫妻,我的钱不也是你的钱吗?”
我转身离开,“呵,你还知道我们是夫妻啊。”
1
我坐在拍卖会最角落的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
按理说,作为苏晚晴的丈夫,我该坐在她身边的主位。
可此刻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她的助理陈立。
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却能堂而皇之地挨着我老婆。
“下面竞拍的是 12 号拍品。
一幅儿童油画《星空》,起拍价一百万。”
主持人话音刚落。
我刚举起牌子,就听见苏晚晴的声音冷冰冰地砸过来:
“陈立喜欢这幅画。”
她连看都没看我,指尖敲了敲桌面,“天灯。”
会场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点天灯意味着无上限竞价,直到对方放弃。
这是苏晚晴惯会的排场,以前她总用这种方式在商圈立威。
可今天针对的对象,是我。
“沈重,你不过是苏家的赘婿,有什么资格跟我抢?”
她终于转头看我,眼里是不加掩饰的轻蔑,“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给你兜底?”
我盯着她那张充满不屑的脸,突然想起三年前暴雨夜。
苏振天跪在我家门口,手里攥着苏氏集团的财务报表。
说只要我娶他女儿,就能救整个苏家。
那时的苏晚晴可不是这样,她穿着素色连衣裙,眼神里全是哀求。
现在倒好,翅膀硬了,连句像样的尊称都不愿给我。
“苏总出价一百万,有人跟吗?”
主持人的声音打断回忆。
我勾起唇角,冲拍卖师打了个响指:
“我跟,一百零一万。”
全场哗然。陈立回头冲我笑,嘴角咧得能看见后槽牙:
“沈先生,您连苏总给的零花钱都要记账,确定能跟得起?
要不我替您求求情,让苏总给您留个面子?”
我知道他们等着看我退缩,就像这三年来每次公开场合,他们总把我当笑话。
可今天不一样,这幅画是我第一眼就看中的。
画布右下角歪歪扭扭写着 “送给爸爸”。
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画给父亲的第一幅画,也是这样笨拙的笔触。
“王助理操心了。”
我故意用他昨天在公司说错的姓氏。
“不过我买东西,向来不用女人付钱。”
苏晚晴的睫毛抖了抖,镜子 “啪” 地合上:
“两百万。”
她咬着牙,像是要把每个字都砸进我骨头里。
“沈重,你最好想清楚,你花的每一分钱都特码是我的!”
“两百万零一块。”
我打断她,指尖敲了敲桌牌。
“苏总,拍卖会规矩是价高者得。
您要是不想继续,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会场里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赘婿发疯”、“吃软饭还装逼” 的议论声像蚊子似的在周围打转。
陈立的脸涨成猪肝色,他大概没想到我敢当众呛声苏晚晴。
毕竟平时在公司,我连她办公室的门都很少进。
“沈重,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苏晚晴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你吃我的、住我的,现在敢跟我对着干?信不信我 ——”
“信。”
我仰头看着她,故意露出无辜的笑。
“但苏总,您点了天灯,总不能自己砸自己的场子吧?
还是说,苏氏集团连千万级的竞价都撑不住?”
这话戳中了她的软肋。
苏晚晴最在乎面子,尤其是在这么多商圈同行面前。
她捏紧牌子,胸脯剧烈起伏:
“五百万!”
“五百万零一块。”
我甚至没看她,目光落在那幅画上,突然觉得这游戏还挺有意思。
以前我忍气吞声,是念着苏振天的旧情。
可现在她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留给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立凑到苏晚晴耳边说了句什么,她脸色更难看了。
我知道他们在算计,猜我根本拿不出钱。
毕竟这三年我装成吃软饭的废物。
连银行卡都让苏晚晴 “保管”。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抽屉里躺着苏氏集团的注资合同。
公章上的红泥还没干呢。
“各位,” 主持人有点尴尬地笑。
“这位先生每次加价都是一块钱,虽然规则允许,但 ——”
“怎么,规则里写了不能加一块?”
我打断他,声音不大却足够全场听见。
“苏总既然点了天灯,我作为参与者,自然有权跟价。
还是说,苏氏集团只许自己压人,不许别人反击?”
2
苏晚晴的牌子几乎是砸在桌面上的:
“一千万!沈重,你还要脸吗?”
“一千万零一块。”
我晃了晃手里的号牌,
“苏总,您这加价幅度倒是和脾气一样见长。”
她最容不得别人挑战权威,可今天我偏要做这根扎进她掌心的刺。
陈立突然站起来:
“沈先生,您连公司年会都没资格坐主桌,哪来的底气跟苏总争?”
他故意压低声音,却让全场都听见。
“听说您父亲当年是个修车工,您不会以为入赘就能麻雀变凤凰吧?”
“王助理对我家事倒是清楚。”
我笑了笑,“不过你记错了。
我爸不是修车工,他是‘擎宇集团’的创始人。”
这话像颗炸弹,会场顿时安静。
陈立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他肯定记得擎宇集团三年前收购过苏氏集团的不良资产。
却不知道那笔交易的签字人,正是我。
苏晚晴突然冷笑:
“装什么装?擎宇集团的少东家姓萧,你连人家的司机都不如!”
她掏出手机划拉两下。
“看见没?银行流水,你上个月的零花钱还是我批的。”
屏幕上跳出一串数字,确实是她每月 “施舍” 我的五万块。
可她不知道,我抽屉里的黑卡,额度是她年薪的二十倍。
“苏总记性不好。”
我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
“这是三年前您签的《资金托管协议》。
第三条写甲方苏晚晴不得干涉乙方沈重的个人账户’。
其实这协议是苏振天偷偷塞给我的。
怕女儿过河拆桥,现在果然派上用场。
苏晚晴的脸色瞬间煞白:
“你竟敢翻我文件柜?”
陈立凑过去看协议,手指抖得像筛糠。
他比谁都清楚,苏氏集团能活到现在,全靠擎宇集团的注资。
“沈重,你是不是觉得有我爸撑腰就了不起?”
苏晚晴突然换了副嘴脸,声音甜得发腻。
“别闹了,回家我给你道歉,这画让给陈立好不好?”
她居然想怀柔,可太晚了。
“不好。”
我摇摇头。
“苏总既然点了天灯,就得玩得起。
还是说,您打算违约?”
违约的后果她清楚,天灯在慈善拍卖会上代表信誉。
一旦中途放弃,整个商圈都会笑话她。
她咬着唇,扣着椅子咯吱作响:
“一千五百万!”
“一千五百万零一块。”
我甚至没看她,目光落在那幅画上。
画布边缘有点卷边,像是被人反复抚摸过。
大概那个孩子画完后,曾抱着它等爸爸回家。
而我,也等了三年,等苏晚晴哪怕给我一点尊重。
可她没有,一次都没有。
陈立突然指着我喊:
“保安!这人扰乱秩序,他根本没资格竞拍!”
几个穿黑西装的壮汉往这边走,我知道他们是苏晚晴的私人保镖。
会场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有人说 “赘婿发疯”。
有人说 “苏家该管教女婿了”。
却没人注意到我手机屏幕亮着。
萧少的短信刚到:“哥,随时能验资,要不要现在拆穿?”
3
我按灭手机。
还不到时候,得让苏晚晴把脸丢光。
让她知道,不是所有软饭都能随便踩。
保安走到我跟前,我抬头看着他们:
“你们确定要动手?问问苏总,她敢不敢承担违约的后果。”
苏晚晴的声音突然尖了:
“让开!”
她瞪着保安,又转向我。
“沈重,你到底想怎样?”
我笑了,这是今天她第一次用 “你” 而不是 “姓沈的”。
“不想怎样。”
我敲了敲桌牌。
“就是想让苏总知道,赘婿也是人,不是你养的狗。”
会场里静得能听见针落地。
陈立突然小声说:
“苏总,他肯定没钱,咱们继续加,逼他露馅。”
苏晚晴像是被点醒,猛地举起牌子:
“两千万!沈重,你要是跟得上,我今天就把苏氏集团送给你!”
这话让我心里一动。其实我根本不想要苏氏。
当年帮苏家只是还老爷子的恩情,可现在她把话说绝,倒省了我不少麻烦。
“两千万零一块。”
我冲她眨眨眼。
“苏总,话可不能乱说。”
她大概以为我在虚张声势,胸脯一挺:
“我说真的!你要是能拿出两千万,我让给你。”
“我要的不是苏氏,”
我打断她,声音突然冷下来。
“我要的是你道歉。”
全场倒吸冷气。
苏晚晴的下巴都快掉下来,陈立笑得前仰后合:
“沈重,你脑子进水了吧?让苏总给你道歉?”
我没理他,盯着苏晚晴的眼睛:
“三年前,你爸在雨里跪了三个小时求我娶你。
你在旁边哭着说‘对不起,连累你了’。
现在你翅膀硬了,就觉得可以随便踩我?”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大概没想到我会提这件事。
老爷子不让说,怕她觉得丢脸。
可今天不说,她永远不知道自己踩在谁的肩膀上。
“你 ——”
苏晚晴的声音在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我真是受够你了!沈重,我要和你离婚!”
苏晚晴从名牌手袋里抽出一份文件。
“沈重,签字。”
雪白的 A4 纸上 “离婚协议书” 五个字格外刺眼。
右下角她的签名已经签好,墨迹还没干透。
第二章
4
陈立凑过来瞅了眼,突然笑出了声:
“苏总早就该这么做了,赘婿嘛,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就该识趣点。”
“看来早有准备嘛!离婚协议书都提前准备好了。”
我捏着协议书的边角,“你想清楚了?”
“离了婚,你可就没了我这个现成的出气筒。”
“少废话!” 苏晚晴的指甲敲着协议书第三条。
“婚后财产归我,你净身出户。 这是我给你的体面。”
体面?我差点笑出声,想起上个月她把我父亲留下的手表扔进垃圾桶。
说 “赘婿戴名表像偷来的”,现在倒跟我提体面。
陈立突然伸手戳了戳我肩膀:
“沈先生,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装深情了。”
他话没说完,会场门口 “咣当” 一声,实木大门被撞开。
苏振天老爷子拄着拐杖冲进来,领带歪在胸口,额角全是汗。
“逆女!”
他的拐杖重重砸在地面,惊得陈立猛地缩回手。
“你敢背着我搞离婚?”
老爷子视线扫到我手里的协议书,突然踉跄了半步。
拐杖差点没扶住,“沈先生,您千万别生气啊!”
“爸,你干嘛这么激动?”
苏晚晴跺了跺脚。
“不过是离个婚,我早就受够了这个废物。”
话没说完,“啪” 的一声脆响,苏振天的巴掌甩在陈立脸上。
五个指印瞬间肿起来。陈立捂着脸后退,撞到身后的花瓶,水洒了一地。
“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煽风点火?”
老爷子的声音都在抖,转身又对着苏晚晴。
语气却软了下来,“晴晴,你糊涂啊,沈先生他。。。”
“他什么?”
苏晚晴梗着脖子。
“不就是个吃软饭的吗?爸,你再护着他,我连你一起恨!”
她不知道,老爷子后半句没说出口的是 “他是擎宇集团的继承人”。
那个三年前把苏氏从破产边缘捞回来的幕后金主。
我看着老爷子为难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
三年前他深夜跪求我时,说 “晴晴不懂事,您多担待”。
现在她闹成这样,老爷子还在替她擦屁股。
“苏老,不用解释。”
我把协议书往桌上一放,“既然苏总这么想离,我成全她。”
苏晚晴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痛快。
陈立捂着脸凑过来,小声说:
“苏总,他肯定是怕了,毕竟离了婚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 我打断他,指尖敲了敲协议书。
“离婚前,拍卖会还得继续。
我刚才出价两千万零一块,打算跟吗?”
苏晚晴的眼睛瞪大了:
“沈重,你以为我不敢?”
她抓起号牌就喊,“三千万!”
声音比刚才高了八度,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会场里有人开始交头接耳,大概在算苏氏集团的现金流能不能撑住这个数。
我笑了,笑得很轻松:
“三千万零一块。”
其实我根本不在乎这幅画,我在乎的是苏晚晴眼里的慌张。
是陈立越来越白的脸色,是全场宾客逐渐凝固的表情。
他们大概都在想,这个被他们看不起的赘婿,哪来的底气跟女强人硬刚。
苏振天突然拽住我的袖子,低声说:
“沈先生,差不多得了,苏氏已经承受不起。”
5
“苏老,” 我打断他,声音只有我们俩能听见。
“三年前您让我忍,现在她连您的面子都踩在脚下,还能忍吗?”
老爷子叹了口气,松开手,眼里满是无奈。
他知道,今天不让苏晚晴栽个跟头,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蠢。
陈立突然指着我喊:
“他根本没钱!苏总,咱们要求验资,让他把银行卡亮出来!”
这话一出,全场附和,毕竟谁都不信一个赘婿能拿出三千万。
苏晚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喘着气说:
“对,验资!你要是拿不出钱,就等着坐牢吧!”
我看着她发红的眼眶,突然觉得有点可怜。
她不知道,我的黑卡就放在西装内袋,卡面上印着擎宇集团的 logo。
而擎宇集团的财务总监,此刻就在会场后台等着我一句话。
“好啊,” 我站起身,“不过在验资前,我想请苏总回答一个问题。”
“当年苏氏破产,是谁签的注资合同?”
这话像颗炸弹,会场瞬间安静。
苏晚晴的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算了,” 我摆了摆手,“等会验资的时候,苏总自然会想起来。”
我掏出手机,给萧少发了条短信:
“准备现金,一个亿,半小时后送到。
” 其实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但我就是想让苏晚晴多慌一会儿。
让她好好看看,自己踩了三年的 “软饭男”,到底是什么来头。
苏晚晴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电话,脸色瞬间煞白。
我知道,那是财务总监在告诉她,苏氏集团的账户余额只剩八百万。
根本撑不住三千万的竞价。
陈立凑过去听了两句,突然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苏总?”
我故意凑近。
“是不是财务出问题了?要不我借你点?”
她猛地抬头,眼里全是惊恐:
“你...... 你到底是谁?”
我没回答,只是指了指协议书:
“先签字吧,离了婚,咱们好算账。”
苏晚晴盯着我,像看一个陌生人。
她不知道,从她拿出离婚协议的那一刻起,这场戏就已经按我的剧本走了。
三年隐忍,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
让她亲手撕毁最后一层遮羞布。
让所有人看清,到底谁才是那个不该被轻视的人。
老爷子突然咳嗽了一声,打破僵局:
“晴晴,签字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奈。
“有些事,你迟早要面对。”
苏晚晴咬着唇,抓起笔,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我接过协议,对折塞进内袋。
“现在,” 我拍了拍手,“该验资了吧?”
会场里的议论声突然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苏晚晴盯着我的内袋,像是想看出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然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会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6
“沈先生,验资材料准备好了。”
主持人的声音带着讨好,刚才他还在看我的笑话,现在却恨不得把话筒递到我嘴边。
我没理他,只是盯着会场侧门。
萧少答应的三十分钟,还剩两分钟。
“砰!”
双开门被推开,穿高定西装的萧少领着四个穿黑西装的保镖进来。
怀里抱着个黑色密码箱。
他一进门就对着我九十度鞠躬,声音响得全场都能听见:
“哥,让你久等了。”
全场倒吸冷气。
苏晚晴的椅子 “咣当” 一声翻倒,她踉跄着后退两步:
“萧...... 萧少?你怎么对他......”
“对谁?”
萧少故意装傻,手指敲了敲密码箱。
“对擎宇集团的执行总裁,我的亲哥?”
他抬头冲我笑,露出两颗虎牙。
“哥,需要我把账户余额投到大屏幕上吗?”
苏晚晴的脸白得像张纸,陈立坐在地上往后挪。
屁股蹭到了洒在地上的花瓶水,狼狈得像条落水狗。
苏振天老爷子闭了闭眼,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在心疼女儿的愚蠢。
“不用了,” 我摆了摆手,“让苏总自己看。”
我掏出黑卡递给主持人,“麻烦刷一下,看看余额够不够。”
苏晚晴突然尖叫着扑向大屏幕:
“不可能!这账户户主是‘沈重’,怎么会有 127 亿余额?”
她转头盯着我,眼神里全是恐惧。
“你不是赘婿吗?你怎么会是擎宇集团的......”
“赘婿就不能有自己的账户?”
我打断她,故意把 “赘婿” 两个字咬得很重。
“还是说,你以为所有吃软饭的,都该像陈立那样,等着女人施舍?”
陈立突然跳起来想跑,被保镖拎住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提了回来。
他膝盖一弯,“扑通” 跪在我面前:
“沈先生,我错了!我不该撺掇苏总离婚,都是我鬼迷心窍。”
“闭嘴。”
我嫌恶地皱了皱眉,视线回到苏晚晴身上。
她还在盯着大屏幕。
三年了,她终于知道怕了,终于知道不是所有她看不起的人,都真的能被她踩在脚下。
萧少突然打开密码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银行本票,最上面一张写着 “1 亿元整”。
“哥,您要的现金没凑够,先拿本票顶着行不?”
他挠了挠头。
“主要是银行听说您要现金,行长亲自打电话说要给您送上门。”
“行了。”
我笑了笑。
“慈善拍卖会要的是心意,不用这么麻烦。”
我转头看向主持人。
“这画我要了,钱直接捐给山区儿童基金会,没问题吧?”
主持人忙不迭点头,额角全是汗:
“没问题!沈先生大爱!”
刚才还在嘲笑我的宾客们突然集体起身,掌声雷动。
7
比刚才苏晚晴点天灯时还要热烈。
我扫了一眼人群,那些刚才喊着 “赘婿滚蛋” 的人,现在笑得比哭还难看。
苏晚晴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
“老公,我错了!离婚协议不算数行不行?
我爸说得对,我不该看不起你,我们回家。”
她的指甲掐进我皮肤,语气里全是慌张,跟刚才逼我签字时的狠劲判若两人。
我抽回手,从内袋掏出离婚协议,在她面前晃了晃:
“苏总,您亲手签的字,按的手印,现在说不算数?”
我指着大屏幕上的擎宇集团注资记录。
“还有这个,三年前您签字同意的‘若主动离婚,苏氏集团 51% 股权无偿转让’,忘了?”
她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猛地收缩。
那份藏在苏氏档案库最深处的保密协议,此刻正明明白白投在屏幕上。
甲方签名 “苏晚晴”,乙方签名 “沈重”,落款日期正是她父亲跪求我入赘的第二天。
“不...... 不可能......”
她踉跄着后退,撞到了身后的展柜,上面的拍品摆件掉下来,在地面摔成碎片。
“你早就算计好了?你娶我就是为了拿苏氏集团?”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有点累。
三年前在医院,她父亲抓着我的手说 “晴晴脾气倔,但心不坏”。
可这三年,她把 “心不坏” 三个字,全变成了尖酸刻薄的刀子。
“算计?” 我笑了,“
我若真算计,三年前就该让苏氏破产,而不是注资十亿救你们。”
萧少突然清了清嗓子:
“哥,苏氏集团的财务总监刚才打电话,说苏总把公司流动资金全押在这次竞拍上了。
现在账户没钱付尾款 。”
“哦?”
我转头看向苏晚晴。
“苏总点了天灯,现在拿不出钱,打算怎么办?”
她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活不肯掉下来。
曾经不可一世的女强人,现在像个被戳破的气球,漏气漏得干干净净。
陈立还在地上跪着,头贴在地面,不敢看我。
“这样吧,”
我叹了口气,“看在苏老的面子上,我替苏氏集团付了这笔钱。”
我拍了拍萧少的肩膀。
“把本票给苏总,算她借的,月息三分,半年内还清。”
苏晚晴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希望:
“老公,你愿意帮我?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别误会,” 我打断她,“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苏氏集团的员工。
他们跟着你干了三年,不该因为你的愚蠢丢了饭碗。”
我指了指门口,
“至于你,苏总,从现在起,苏氏集团董事会决定,免去你董事长职务。”
她的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苏振天老爷子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眼里全是愧疚:
“晴晴,是爸对不起你,没让你知道沈先生的身份。”
“不用道歉,苏老,”
我笑了笑,“有些人,只有摔了跟头,才知道地是硬的。”
会场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只有我手中的画被追光灯照着。
苏晚晴还在原地站着,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陈立被保镖拖了出去,路过我身边时,我听见他小声啜泣。
萧少凑过来,低声说:
“哥,要不要现在公布你是擎宇集团继承人的身份?”
我摇了摇头:
“不用,赘婿的身份,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我摸着画框上的纹路,突然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这三年的窝囊气,终于在今天,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
会场外传来警车的声音,大概是来处理陈立的。
苏晚晴盯着我手里的画,突然开口:
“沈重,你...... 你真的从来没花过苏家的钱?”
我回头看她,笑了:
“苏总,您忘了吗?三年前您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我一次都没刷过。”
我从钱包里抽出那张早已过期的储蓄卡,“密码是您的生日,可惜,我一次都没输错过。”
她盯着那张卡,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我没再看她,抱着画走向后台。
萧少跟在我身后,絮絮叨叨地说晚上要摆庆功宴。
我却突然想起,父亲忌日快到了,该去看看他了。
这次,终于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8
三年后。
越野车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我望着窗外掠过的梯田,手里攥着山区小学的验收报告。
副驾驶的萧少正跟当地校长打电话。
“沈先生捐的五十台电脑,明天就能运到”。
阳光透过车窗,在他新烫的卷发上跳来跳去。
“到了到了!”
校长远远地挥着手,教学楼前的空地上,几十个孩子正在画黑板报。
我下车时,看见黑板上歪歪扭扭写着 “欢迎沈叔叔”。
旁边画着星星和笑脸,突然想起拍卖会那幅《星空》,现在正挂在擎宇集团的慈善展厅里。
“沈先生,这位是新来的支教老师,可厉害了!”
校长拉着个穿粗布衬衫的女人过来。
“她从大城市来,教孩子们画画、弹钢琴。”
我愣住了。
苏晚晴的头发剪短了,扎成利落的马尾,脸上没涂粉黛,皮肤黑了不少。
她手里攥着盒彩色粉笔,跟三年前在拍卖会上尖叫着撕毁协议的样子,判若两人。
“沈...... 沈先生。”
她的声音有点抖,手中的粉笔滑落在地上。
我弯腰捡起粉笔,递给她:
“苏老师教孩子们画星星吗?”
她接过粉笔,指尖在我掌心轻轻蹭过:
“嗯,孩子们说,星星能照亮爸爸妈妈回家的路。”
萧少突然咳嗽了一声,带着校长去看捐赠的物资。
空地上只剩下我们俩,山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 T 恤。
“听说你把苏氏集团的股份都捐了?”
她突然开口,脚尖碾着地上的碎石。
“现在擎宇集团在山区建了三十所小学,还有养老院......”
“嗯,” 我笑了笑。
“苏氏集团交给职业经理人了,运转得不错。”
其实我没告诉她,董事会每次开会,都会把山区项目的报表放在最前面。
那是她父亲临终前的愿望,也是她曾经嗤之以鼻的 “无用功”。
她突然蹲下来,帮那个羊角辫女孩系鞋带:
“我在这教了两年,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软饭’都难吃。”
她抬头看我,嘴角微微上扬,“比如孩子们煮的红薯粥,比米其林三星还香。”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当年离婚后,她没要一分钱。
只带走了那幅《星空》的复制品。
后来听说她在山区支教,刚开始连厕所都不敢上。
现在却能背着竹篓走二十里山路,给孩子们送学习用品。
“沈先生,要去看看我们的图书馆吗?”
她站起身,拍了拍裤脚的灰。
“里面有你捐的《安徒生童话》,孩子们能背出整页的故事。”
“好啊。”
我跟着她往教学楼走,孩子们的笑声像银铃般在山间回荡。
路过操场时,她突然停住脚步:
“沈重,其实我......”
“不用说了。”
她没再说话,只是笑了笑。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她发梢的粉笔灰上,像撒了把星星。
我知道,有些话已经没必要说出口。
她终于明白,尊严不是靠踩低别人得来的。
返程时,萧少突然说:“哥,你不后悔吗?当年没把她留在身边。”
“不后悔,”
我摇上车窗。
“有些人,适合在天上发光,而有些人,适合在地上种花。”
手机突然震动,是山区小学的工作群,苏晚晴发了张照片:
黑板报上的星星被涂上了金色,旁边写着 “谢谢沈叔叔,我们的星星永远亮着”。
我盯着照片,突然觉得,这三年的恩怨,终于像山间的薄雾般,慢慢散了。
车转过弯道,阳光正好照在方向盘上,映出串细碎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