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怀孕后,全南晴顺道去办理生育登记。
出示结婚证时,却被工作人员告知是假的。
“全小姐,系统显示您未婚,而另一方已婚。”
全南晴心里涌上一个不好的猜测。
“能帮我查一下他已婚的对象吗?”
“乔芯,晏和泽和乔芯结婚于三年前。”
乔芯两个字一出。
全南晴如遭雷劈,双膝一软,几乎站立不住。
工作人员在身后喊着:“女士,您的包!”
可全南晴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声。
所有人都知道晏和泽爱全南晴爱的要死。
哪怕全南晴比他大了七岁,也甘之如饴。
而乔芯。
不过是在她失踪那年出现的一个和她有八分相似的替身。
……
1
工作人员跑出来,把包塞到面无血色的全南晴手上,她才有一瞬间的意识回笼。
天空压抑了这么久,终于飘落了几片雪花。
落在全南晴脸上,化成水和她的泪一同砸在那个假结婚证上。
她和晏和泽领证三年,到头来她还是未婚。
而晏和泽却已经和乔芯做了三年的真夫妻。
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叮咚作响,是晏和泽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老婆,公司事情好多呀,今天又要加班了。”
“我给老婆大人准备了满汉全席,哄老婆开心!”
手机屏幕被全南晴的泪水淹没。
曾经那个挚爱她的少年,明明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她。
十六岁为她手写十万字的书信,没有一个错别字,最后一行是:
“等我成年。”
十八岁放弃继承家业,翻墙摔成骨折也要跑去她的城市读书。
包下全城的烟花,在她生日那天照亮夜空,颤抖着说:
“全南晴,我喜欢你。”
少年的追求,带着不顾一切、燃烧自我的炙热。
后来,她因工作要去国外考察,晏和泽双目猩红,眼角湿润:
“等你回来,我们就必须结婚!我一点也受不了你不在的日子。”
全南晴笑着答应。
可她却被困在没有信号的小岛上,整整一年,才死里逃生。
浑身狼狈跑回来,却看见晏和泽正和一个与自己有八分相似的女孩在病房里接吻。
外面的风雪不停,她的心只比天还寒冷万分。
全南晴僵在原地一秒,感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捂着嘴直接跑出了病房。
因为剧烈的情绪起伏而干呕不止。
要知道她从小岛逃出来后,第一时间就给晏和泽打了电话。
因为她知道晏和泽一定急疯了。
得到消息后,哪怕凌晨暴雪,晏和泽也要驱车去接人。
可路上却出了车祸。
全南晴落地后才知道这消息,直接奔过去,却撞到这如刀尖的一幕。
暴雪连绵,全南晴缩在家里不吃不喝。
而晏和泽不顾身体,穿着的还是那天的病号服,跪在楼下。
朝全南晴的房间大喊:
“之前我以为你死了,她不过是一个替身!”
“我太想你,没有你,我已经失眠整整一年。”
“你不理我,我不如死在雪地里,给你院子里的花当养分也是值的!”
整整三天,晏和泽的声音愈来愈虚弱。
全南晴看着晏和泽整个人面色苍白,睫毛上都是雪,深深叹了口气,打开了家门。
晏和泽几乎是爬到了她的脚边,激动地抱着她。
“我发誓,那是她亲的我,我正要推开她去找你。”
全南晴脱下衣服盖在她身上,晏和泽却自顾自地狠狠抱住了她。
泪水让她的脖颈湿润了一片。
只听见男人声音颤抖到了极致:
“别不理我,别再抛下我。”
自那以后,晏和泽再也不让全南晴离开自己的领地一天。
可全南晴万万没有想到,她才是那个可笑的第三者。
晏和泽早在三年前,她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和乔芯领了证。
2
她驱车前往晏和泽的公司。
她自虐般想看看这些日子总是加班的晏和泽到底在干什么?
可刚到地下车库,全南晴就僵在了原地。
只看见不远处的车上,乔芯脚下裹着晏和泽的西装外套。
还是今天她刚熨好的那一套。
早上晏和泽还发了一通脾气。
“老婆大人的手只能用来买买买,这些事情让老公来做就好。”
晏和泽对全南晴的爱细致到了每一处,她的贴身衣物,晏和泽从来不让下人沾手。
哪怕是加班到深夜,他也会回来手搓。
有一次,他紧急出差,却还要带上她刚换下来的衣物去洗。
助理帮他收拾行李箱时,满满都是她的贴身衣物,瞬间脸色通红。
晏和泽眼神尖锐得能杀人,当场辞退了助理。
可现在,晏和泽却一脸温柔,用她亲手熨烫的外套帮乔芯暖着脚,一边搓一边心疼道:
“下次别穿裙子了,我不想再看见你的脚被冻红。”
全南晴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整个人被钉死在坐椅里动弹不得。
闭上眼睛。
来之前的路上,全南晴还在想。
或许只是个误会。
因为曾经晏和泽当着她的面将乔芯送出了国。
而对自己的爱意丝毫未减弱,甚至越来越深厚浓烈。
全南晴笑了,一切都不如亲眼所见这般扎心。
笑着笑着,她的眼角却划过一滴泪。
她拿出包里的手机,旁边还有一份报告,是她今天体检的结果。
刚查出怀孕六周,医生的声音还在脑海中清晰着,带着谨慎:
“你的年纪算不上最佳的生育年龄了,这一胎要小心。”
她坐了许久,才起身迈入电梯,直达顶层晏和泽的办公室。
透过门缝,她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你这又是闹哪一出?和一个替身办什么婚礼?”
“还要请跟拍,晴姐知道了看你怎么办。”
是晏和泽的朋友,他说完,把一沓照片都摆放在晏和泽面前。
晏和泽松了松领带,漫不经心地依靠在沙发上,语气却坚定无比:
“我自然不会让她知道。”
他指定了最贵的摄影师后,点燃了一支烟。
“没有乔芯我熬不过那一年,我本来以为全南晴回来了,我就能彻底放下。”
晏和泽轻笑了声,像是解答朋友的疑惑,又是为自己寻找着完美的理由:
“但你知道吗?南晴今年三十二了,而乔芯还比我小了两岁。”
“她现在像极了当初的南晴,我怎么放得开手?”
朋友了然的点了点头,又问:“也是,谁不喜欢年轻的,那跟乔芯领证呢?”
晏和泽揉了揉太阳穴:“一张纸而已,我给了南晴全部,乔芯就这么点要求。”
“你小心别陷进去,给了证、现在又要给婚礼。”
晏和泽闭着眼轻笑。
“不可能,她就是我老婆的一个替身、一个年轻版的手办。”
男人深吸一口烟,望着屋外飘起了雪,才喃喃着:
“只有南晴才是我唯一真爱。”
“一会儿忙完,我还要回家给老婆暖被窝呢。”
3
全南晴后退转身,忍下想呕吐的感觉。
一步步往外走,眼神越来越悲哀。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曾经她也这么和晏和泽说过自己的烦恼。
晏和泽只是猩红着眼睛,从后背紧紧抱着她:
“我爱的从来不是你的容貌,我全身上下的细胞天生就爱你。”
“我们是灵魂伴侣,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像你一样,一出现就能让我灵魂颤栗。”
晏和泽哄了她整整一夜,在她耳边呢喃不重复的情话。
从脚趾头夸到了头发丝。
次日又直接请来了国外化妆大师和塑形健身的世界冠军。
买断他们终身,只为她一个人服务。
全南晴踩下油门的时候,心脏还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了又松。
甜蜜的回忆此刻都变成了晚来的凌迟。
一刀刀扎在她的心口上。
深吸一口气,回到别墅。
好一个唯一,好一个灵魂伴侣。
全南晴挥手支开保姆,拨通了那个尘封在通讯录许久的号码。
“考察的位置留我一个。”
“你想好了吗?这次可要注销所有国内的身份。”
全南晴闭上眼又睁开,极轻地回答:
“可以。”
全南晴忙完这一切,小腹传来一阵闷疼。
她脱下大衣就窝进了沙发里。
轻轻捂着肚子,望着落地窗外白茫茫的天。
脑海中取舍纠缠,孩子究竟要不要留下。
直到保姆催促她去用餐。
“夫人,您多少吃一点,不然晏总会担心的。”
饭桌上,全南晴随意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眼前再次有些模糊。
想起自己曾因工作忙碌经常没时间吃饭,熬出了胃病。
哪怕晏和泽学业和公司繁忙,也坚持一日三餐给她送饭,当时所有人都羡慕她。
而她的胃病,也因晏和泽的细心照料逐渐痊愈。
全南晴深吸一口气。
为什么这样一个爱自己入骨的人,心里装的却不只有自己一个人?
正思索着,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老婆,突然要出个差,今晚不回去了,回来给老婆一个大大的补偿!”
全南晴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痛。
如果是以前,她或许真的会相信,甚至会担忧。
可现在她知道那绝对不是公司的事。
全南晴实在压不下心里的难受,拿起外套出门,选择一探究竟。
车辆定位。
她认出来那是通往郊外城堡的路。
而晏和泽一下车,整个人如丢了魂一般,抱住乔芯。
用大衣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额头吹着气,又无比心疼地伸手揉她的脑袋:
“撞到哪了?我就说了,这些事都该我来做。”
乔芯撅着嘴撒娇:
“哥哥,就是不小心磕到了架子,没想到他们这么紧张,还特意喊你过来。”
晏和泽沉下脸:“他们当然要紧张,你出事了,我要他们好看!”
一群人都冷汗直冒,弯着腰连连称是。
乔芯又挽着晏和泽的手,一步步往城堡里走,嘴里说着:
“没关系,我不怪他们任何人。”
晏和泽亲昵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就是因为你太善良,才会被欺负。”
全南晴僵在原地。
4
雪已经停了,可她却还置身于冰雪中。
寒风如刀子般刮着她的脸,眼睛眨了眨,泪水不自觉地滚落。
看见两人恩爱的这一幕。
心脏还是像被人硬生生挖掉了一块,连呼吸都觉得痛。
这座上世纪的城堡,土红色的砖墙。
正是那一年她们举办婚礼时,晏和泽特意命人重建的。
每一块砖底,都是晏和泽亲自命人刻下的“全南晴,我爱你”。
后来,这座城堡甚至被当地开发成了著名景点,无数情侣都来这里打卡。
而晏和泽愿意将城堡开放的唯一条件。
就是不允许任何情侣在这里拍婚纱照、举办求婚仪式。
他曾极其严肃庄重地说:
“这里只能见证一场婚礼,那就是我和南晴的。”
如今,大门上却布满了白纱,预示着这里即将举办一场新的婚礼。
一场晏和泽和乔芯的婚礼。
全南晴拖着步子,一点点跟上去,看见里面工人架起的高台,比她当时的还要奢华。
地上铺满羊绒地毯,乔芯踩着高跟鞋,正挽着晏和泽往后台走。
“哥哥,既然来了,就陪我彩排一遍吧。”
当乔芯穿着一套拖尾丝绸婚纱走出来时。
全南晴瞬间瞪大了眼睛,如同被抽去了脊柱,浑身颤抖无力,只能撑着墙。
那套婚纱,是当年她花了整整九十九个夜晚,亲手设计、缝制的,熬到双目猩红。
就连晏和泽身上的西装,也是她特意学习裁剪制作的。
当时晏和泽感动得泪流满面,说这是他一辈子最珍贵的礼物。
还要放进保险柜,将来带进棺材里。
如今,两人穿着她制作的衣装。
在庄严肃穆的教堂里肆意亲吻。
晏和泽从口袋中掏出礼盒打开,小心翼翼地为乔芯戴上婚戒。
看到戒指的瞬间,全南晴感觉世界都崩塌了。
那是晏和泽祖母留下的遗物,当年祖母握着她的手说:
“他父母不愿意,可我看你是极好的。”
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她不敢戴在手上张扬,锁在了瑞士的保险柜里。
如今却被晏和泽取出来,戴在了乔芯手上。
全南晴站在原地,被无尽的绝望与痛苦淹没。
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
她一步步后退,转身时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一个工人不小心撞到她,粉色的油漆溅到她身上。
对方惊慌地连声道歉,似乎以为她是乔芯。
是啊,毕竟两人有八分相似。
全南晴只是摇了摇头,缓缓往外走去。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台上的注意。
晏和泽和乔芯结束亲吻后一同向下张望,晏和泽莫名觉得有一瞬不安:
“是谁?!”
乔芯眼神锐利地捕捉到那抹身影,却拦住晏和泽:
“只是工人不小心相撞罢了。
哥哥,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步骤呢。”晏和泽却拂开乔芯的手。
亲自查看一圈没发现异常后,才回去和乔芯对视着开始宣誓。
他们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礼堂:
“无论贫穷或是富有。”
“无论疾病或是健康。”
“我都愿意与你相伴终身。”
“成为彼此的唯一爱人。”
5
最后一句如重锤般砸在全南晴心上。
让她踏出城堡大门的脚步猛地踉跄了一下。
外面冰天雪地、白雾茫茫,里面却是一对新人恩爱的场景。
全南晴仰头忍住泪水,任由雪落在脸上。
睁开眼,爱意随着雪一同消散在风中。
晏和泽,你的“唯一”可真廉价。
回到家,全南晴开始收拾行李。
亲眼看见真相,足以让她彻底心死。
中途,却觉得一阵腹痛汹涌袭来,她不得不叫来家庭医生。
医生一脸担忧:
“夫人,您忧思过度,如果再不调节情绪,孩子恐怕保不住。”
她按照医嘱静卧了许久,抚摸着肚子,这个孩子她也期待了很久。
直到次日下午晏和泽才回来,回来时捧着一束玫瑰花。
就像每一个刚出完轨的男人,都会心怀愧疚。
他对着全南晴献殷勤,“老婆,你就是我的红玫瑰。”
而全南晴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
还没等她开口,晏和泽就揽着她的肩,把她推上车。
一路疾驰,兴奋地说:
“老婆,南边有今年最大的拍卖会,肯定有你喜欢的。”
晏和泽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车内气氛有些异样。
以往,全南晴总会微笑着回应她的话。
可此刻,她只是默默地望着窗外。
直到车停下,晏和泽才察觉到不对劲:
“老婆,你今天怎么了?是因为我昨天没陪你生气吗?”
全南晴叹了口气,终于转过身,目光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悲哀:
“昨晚你睡在了哪里?”
就这一句话,让晏和泽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颤。
目光中满是躲闪,连声音都变得僵硬:
“什么意思?不是说了嘛,临时出了个差。”
“是吗?”全南晴垂下眼,“我再给你一次坦诚的机会,是出差还是出轨。”
“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是谁乱嚼舌根了?”
晏和泽强作镇定,试图圆场。
若不是亲眼所见,全南晴或许真会因他平日里的爱意与关怀而相信这番说辞。
她叹了口气,开口拆穿了这一切假象:
“乔芯,最像哪一年的我?”
晏和泽一直没有说话,两人就在车上待了许久。
直到外面又飘起了雪,车窗被拍卖场的经理敲响:
“晏总,您来了!今天有新鲜的拍品,夫人一定会喜欢。”
经理语气殷勤,晏和泽却只是冷着脸喊了声:“滚!”
经理碰了一鼻子灰,连忙跑开。
下一秒,晏和泽变了脸色,转头握住全南晴的手:
“我们先不说这些好不好?我今天带你来,就是想哄你开心。”
全南晴闭着眼不说话,晏和泽自顾自地拉着她进了拍卖场,来到最尊贵的VIP席位。
经理上赶着侍奉,全南晴手边很快堆满了无需经过拍卖程序的奇珍异宝。
6
全场响起阵阵惊叹:
“晏总才结婚三年,都巴不得把全部身家给夫人了!”
“什么三年啊?晏总和夫人认识好多年了!”
“真希望下辈子投胎成他们的孩子……”
全南晴隐约听到这些声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心里五味杂陈。
灯光昏暗,她睁开眼,却还是能看见晏和泽慌张的神色。
男人紧紧握着她的手:
“我向你保证,我和乔芯绝对没有发生什么。”
“只是她前些日子过来投奔我,说她家里落了难,我就给她安排了个地方。”
晏和泽编造谎言的语气娴熟,或许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被拆穿后的场景。
全南晴只觉得疲惫至极,抽回了手,晏和泽的手掌僵在原地。
许久,晏和泽挥了挥手,身边的人纷纷退下。
门关上的那一刻,晏和泽直接跪在全南晴的脚边,扯着她的裤脚:
“你相信我,好不好?”
全南晴深吸一口气,别开了脸。
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眼角一滴泪滑落。
晏和泽瞬间慌了神,急忙替她擦眼泪,又紧紧攥住她的手。
接下来的每一件拍品,都被晏和泽高价拍下,尽数送到全南晴眼前。
直到最后一件拍品登场。
主持人突然喊道:“这是一位‘美人’。”
当那位“美人”被绑着送上来时,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窃窃私语声四起:
“怎么瞅着有些像晏总的夫人呐?”
就这么一句话,让晏和泽神色骤变。
他目光立刻锁定场下,只一眼,便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那人。
竟是乔芯!
对方被五花大绑,衣衫褴褛、泪眼婆娑地望着楼上的晏和泽,眼神中的祈求无比明显。
晏和泽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回头质问全南晴: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说了她只是来投靠我,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全南晴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底下的人是乔芯。
又意识到晏和泽误以为是她找人绑了乔芯来拍卖。
她强压怒火,冷冷吐出三个字:“不是我!”
晏和泽目眦欲裂地抓住她的手:
“不是你还能是谁?这座城谁还敢绑她?”
全南晴想要甩开他,晏和泽却死死拽住不放:
“乔芯那么善良,从来不在你面前晃悠,你为什么要对她下如此狠手?”
全南晴只觉得一颗心被撕碎,又被扔在地上踩了一遍。
晏和泽死死拽着她不让走,还自顾自地说:
“我会把乔芯拍下来,你亲自和她道歉,我不希望看见你因为吃醋而变得面目全非!”
全南晴闭上了眼睛。
乔芯被带上来后,哭着拉住全南晴的裤脚:
“姐姐,我错了,求你不要再让人欺负我,我真的错了……”
说着,她身上最后的一丝遮掩滑落,脖子上的青紫痕迹清晰可见。
晏和泽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眼眶迸发出怒火。
他下意识推开全南晴,奔向乔芯。
全南晴的腰磕在桌子上,钻心的疼痛让她双膝一软,只能撑着桌子。
面前晏和泽用外套盖住乔芯,背对着她,语气冰冷至极: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全南晴还来不及发怒,突然感觉下腹一阵热流。
低头一看,是血!
周围传来一阵惊呼。
全南晴捂着肚子,喃喃:
“孩子,我的孩子。”
7
然而晏和泽早已抱着乔芯跑了出去,脚步急切地连背影都没留下。
全南晴咬着牙,撑到救护车来,婉拒了场内经理陪伴的好意。
自己操办一切入院手续后才在病床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医生关切的话语在头顶响起。
“孩子保住了,但你需要静养。”
“这样的雪天,已经有好几个孕妇不听劝,出去玩,滑倒流产了。”
全南晴虚弱地点了点头,医生走后,还有一群人在旁边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晏总包下了顶层,喊来了全球顶级医疗团队为夫人诊治。”
“也不知道谁害的她入院。”
“是啊,听说身上好多伤痕。”
全南晴闭上了眼睛,手机不停在响,是晏和泽发来的消息。
“我知道你生气,我会把乔芯送走的。”
“但是我要先治好她,你这几天好好反省一下。”
“我再怎么宠你,也不想你因为吃醋就搞出人命。”
全南晴看到这一条条消息只觉得太过讽刺,颤抖着双手,再一次发出:
“我说了,不是我干的,你有脑子就应该去查查监控。”
全南晴不会因为伤心就不解释、不争辩。
即使要走,这天降的锅,她也不背。
发完这句话,全南晴又继续打字,这一次再也没了犹豫。
“晏和泽,当初我就说了,我只会原谅你一次。”
那边很快打来电话,声音慌乱:
“老婆,什么意思?别这样说好吗,我的心脏都骤停了。”
“我们结束了。”
全南晴说完这句话就挂断拉黑了晏和泽。
缓慢地起身,扶着墙壁一步步往外走。
只是刚走到病房门口,晏和泽又换着号码给她发消息。
“我已经查清楚了,是你身边的保姆干的。”
“对不起老婆,我会补偿你的,我已经把公司的股份都转到你名下。”
“等这边乔芯的手术结束,我立刻回家。”
“求求你,别说那种气话了。”
全南晴瞄了一眼,只觉得讽刺。
可好不容易回到家,刚打开门,却被人迎面套上了麻袋。
“谁!”
全南晴刚喊出一个字就被狠狠地敲晕了。
再次醒来,刺眼的手术灯光在面前闪烁着。
浑身都在疼痛,全南晴想开口,却只觉得意识昏昏沉沉。
两步外猛地传来了晏和泽的声音。
“就是这个保姆?害乔芯胸上全是伤痕。”
保镖答是,全南晴意识有一瞬间清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可怎么也动弹不得,更发不出一丝声音。
而那边晏和泽的声音铿锵有力,“既然如此,把她身上最细嫩的皮肤取下来移植给乔芯。”
一群人穿着白大褂却如同深渊里的恶鬼,朝着她走来。
全南晴的呜咽梗在喉咙里,只听见医生突然有些疑惑般开口:
“晏总,这位好像怀孕了。”
“那就顺便帮她打掉,这么恶毒的人不配做母亲。”
晏和泽冷漠无比地撂下这一句就转身。
下一秒冰凉的手术刀划破了她的皮肤。
全南晴瞪大了眼睛,孩子,她的孩子。
全南晴用尽全力咬住自己的舌头,疼痛让她再一次清醒。
这一次,她拼尽全力,破开喉咙。
带着丝丝血迹,嘶哑喊出:
“晏和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