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虞欢从未见过这样暴戾的江秋白。
他撕下了隐藏三十多年的面具。
虞欢的哭声里,他掐着她的下巴,硬生生的灌进去了一杯又一杯高度数洋酒。
小腹一阵刺痛传来。
虞欢的哭声戛然而止。
胸腔弥漫起撕心裂肺的痛。
她无比清楚的意识到,江秋白亲手杀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也亲手杀死了她的第一段爱情。
...
她睁眼,被消毒水的味道熏的皱了皱鼻子。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什么牢牢握住,扭头,看见江秋白正趴在自己病床边沉沉睡着。
虞欢抽出手,强撑着起身。
江秋白醒了。
看上去哭过。
虞欢平静的注视着他,“孩子不在了,是吗?”
江秋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欢欢,你还年轻,我们还会有...”
“不会了,”虞欢静静地说,“离婚吧,江秋白。我什么都不要,你放我走。”
江秋白觉得自己胸口某处在隐隐作痛。
他忽然烦躁,又压住,用唇去蹭虞欢微凉的鼻尖,“小公主,不闹了,以后你不想做什么就不做,我再也不逼你了。”
虞欢很固执,重复那两个字,“离婚。”
“不可能,”江秋白索性也摊开了,“欢欢,乖一点不要闹,你知道,只要我不同意,这个婚你离不掉。”
虞欢掀开被子,“那我要回家。”
她昨天给爸爸留了一封信。
是道歉,是坦白,也是求助。
她对爸爸说了一切,她相信无所不能的老虞能帮他摆脱江秋白。
那可是白手起家打下虞城地产,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大的老虞。
爸爸一定有办法。
江秋白把她按回到床上,眼神情绪莫名复杂,迟迟未开口。
虞欢心里忽然紧张。
“我爸怎么了?”
江秋白摘下眼镜,抬手用力揉揉脸,“昨天晚上你被送来医院的时候,你爸爸就在隔壁病床被抢救...是心脏病突发。”
虞欢品了半天,才明白江秋白在说什么。
她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害了爸爸。
一定是爸爸看了那封信,气到犯病。
她喃喃,“我要去看他,我要去找爸爸...你松手江秋白,我要去找我爸!”
“老虞还没脱离危险,在ICU,你去了也见不到,坚强点欢欢,”江秋白在她耳畔,“我也是你的亲人,你还有我可以依靠。”
“滚。”
虞欢用力推开了他。
她扯下吊针,鞋都没来得及穿,打车回了家。
最起码,她要知道昨天晚上父亲犯病时在做什么。
餐桌上,信封只被撕开了一个角。
爸爸的手机在地毯上扔着。
虞欢捡起来,看到在救护车之前,爸爸接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足足五分钟。
也就是说,接完这个电话,爸爸就犯了病,和自己无关。
虞城是生意人,电话有自动录音备份的习惯。
虞欢正要找录音,江秋白追了过来。
余光瞥见虞欢没来得及熄屏的手机,只一眼,江秋白就认出了虞城手机里那个陌生号码。
但他什么都没说,不动声色的,把失魂落魄的虞欢抱起,温柔的放在副驾,给她系上安全带,回医院。
病床上,装睡的虞欢听着江秋白越走越远,伸手去兜里摸爸爸的手机。
她心一凉。
手机不见了。
被江秋白拿走了。
病房外,江秋白用虞城的手机回拨过去那个号码。
他声音温文尔雅,“垂棠,昨天虞城犯病前接了你的电话,你和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