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奥罗·杰克逊号的甲板上,罗杰海贼团的成员们看着岸上那如同过节般狂热的景象,表情一个比一个古怪。

他们纵横大海,所到之处,人们要么畏惧,要么警惕,何曾见过这种欢送恶霸离境般的普天同庆?

雷利嘴角微微抽动,他再次审视着那个站在船头,身形单薄却脊梁挺直的男孩。

海风吹动着他黑色的短发,那张稚嫩的脸上挂着与年龄不符的平静。

一个高大的船员凑到雷利身边,压低了声音:“副船长,这小子不会是什么灾星吧?我怎么感觉咱们船上多了个不得了的玩意儿。”

雷利不置可否,只是目光更加深邃。

罗杰倒是毫不在意,他一屁股坐在船舷上,大笑道:“哈哈哈!这才像我们海贼团的成员,走到哪儿都得有点动静!洛安,从今天起你就是咱们船上的见习船医了!”

“等等!”

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船长!他怎么能当船医?他才多大!而且见习船员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红鼻子少年正气鼓鼓地指着洛安,他头上戴着一顶滑稽的帽子,神情充满了不服。

是小丑巴基。

他旁边,一个红头发的少年也好奇地打量着洛安,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的疑问同样明显。

那是未来的四皇,香克斯。

罗杰挖了挖鼻孔,满不在乎地说:“斯科特的腿不是他治好的吗?库洛卡斯都没办法,他搞定了,他就是船医,至于见习船员嘛,多一个不多。”

“可是,可是……”

巴基急得脸都红了:“医学是很严谨的!他肯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万一下次把人治死了怎么办!”

巴基的声音很大,引来了不少船员的附和。

确实,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当船医,这事儿听起来就像罗杰喝醉了酒开的玩笑。

洛安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巴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就像屠夫在看一头猪先从哪里下刀。

巴基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梗着脖子喊道:“你看什么看!我说的有错吗!”

“你昨晚没睡好。”

洛安忽然开口,语气平淡。

巴基一愣:“你怎么知道?”

“黑眼圈,皮肤略微浮肿,眼白有血丝。”

洛安一一指出,随即视线移动到他的鼻子上:“而且,你的鼻子最近是不是经常发痒,偶尔还会流鼻涕,尤其是在多尘或者潮湿的环境里?”

巴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大红鼻子,惊愕地张大了嘴:“你……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这毛病困扰他好几年了,库洛卡斯只说是小毛病,让他多喝水。

洛安没理会他的惊讶,继续道:“这是慢性鼻炎,不难治。”

“不过,你最好收敛一下你大喊大叫的习惯,否则会加重喉咙的负担,让你原本就有点发炎的扁桃体彻底罢工,到时候你就真的只能当个哑剧小丑了。”

洛安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甲板上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洛安。

如果说之前治疗斯科特是展现了他外科手术上的恐怖天赋,那现在这番话则彻底颠覆了他们对医生这个职业的认知。

这哪是看病,这简直是读心!

香克斯凑了过来,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哇,好厉害!洛安你看看我!我有什么毛病吗?”

洛安瞥了他一眼:“你?”

他顿了顿,在香克斯期待的目光中,吐出三个字:“缺心眼。”

“欸?”

香克斯呆住了。

周围的船员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说得没错!”

“香克斯这小子确实缺心眼!”

“洛安医生,你真是神了!”

就连雷利也忍俊不禁,莞尔一笑。

这个新来的小船医,似乎比想象中更有趣。

巴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想反驳,却发现洛安说得句句属实,一个字都辩驳不了。

他感觉自己在这个小鬼面前就像没穿衣服一样,从里到外被看了个通透。

这种感觉让巴基既惊恐又憋屈。

“好了好了。”

罗杰拍了拍手,结束了这场闹剧。

“库洛卡斯,以后船上的医疗事务你多听听洛安的意见。”

老船医库洛卡斯抚了抚自己的花白胡子,非但没有不快,反而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之前就为洛安那神乎其技的手法所折服,此刻更是心服口服。

达者为师,在医道上,这个孩子的确走在了他前面。

“洛安。”

库洛卡斯主动开口道:“船上的医务室在那边,我带你去看看吧,里面的药材和工具你都可以随便用。”

“嗯。”

洛安应了一声,跟着库洛卡斯向船舱走去。

路过巴基身边时,他脚步一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顺便一提,你今天早上藏在床板下的那半块巧克力已经生虫了,最好别吃。”

巴基的身体猛地一僵,冷汗瞬间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洛安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船舱门口,心中只剩下无尽的寒意。

……

医务室里,洛安皱着眉头,清点着库洛卡斯引以为傲的收藏。

“止血草的年份不对,药性流失了七成。”

“这瓶消毒酒精浓度太低,只能给桌子消毒。”

“这把手术刀……算了,当水果刀都嫌钝。”

洛安每说一句,库洛卡斯的脸色就垮一分。

到最后,这位老船医已经捂着脸,没脸见人了。

库洛卡斯一直觉得船上的医疗储备相当不错,没想到在洛安眼里简直就是一堆垃圾。

洛安毫不客气地将一大半东西都归入了待处理的行列。

“下一座岛,我们需要补充清单上的所有东西。”

洛安拿出一张纸,用鹅毛笔在上面飞快地写着,字迹工整得不像一个孩子。

库洛卡斯凑过去一看,上面全是各种他听过或没听过的药材和医疗器械名称,甚至还标注了精确的规格和要求。

“洛安,你这些知识都是从哪里学的?”

库洛卡斯忍不住问道。

“书上。”

洛安回答得滴水不漏。

这是实话,系统出品的药材百科知识可比任何书籍都详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