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朱玉匣把弟弟的项圈要了过去,重新给他打个络子。
中午时,朱玉枝去了县衙。
利用他父亲的人脉,找到了城郭县户籍册,仔细查找姓吴的人。
看里边有没有颜祖,艳祖,彦祖或者彦竹,燕竹之类的。
找了一个中午也只有,吴春花,吴二狗,吴三定,吴大,吴狗剩……
姓吴的并不太多,但整个县城的册子挺多,明天再找。
下午的课,朱玉枝难得的走神了。
他现在一门心思的只想找吴彦祖报仇。
朱玉枝还是很有心计的。
他想着先找到吴彦祖,陪礼认个错,成为好朋友。
暗地里跟未来的姐夫学艺苦练本领,最好是能在陆姐姐面前打败他找回面子。
如果不能,就把他骗进赌场,暗门子……被发现了,就说是朋友之间的捉弄,没发现那就是正儿八经的陷害!
现在他脸上偶尔还有火辣辣的热,因为昨天回家哭鼻子了。
先生还在摇头晃脑的说着经文大道理,这会儿朱玉枝快睡过去了!
昨天夜里半宿没睡,今天天没亮就起床读书,中午翻户籍册,现在太困了……
…………
李三和他爹李春两亩田,坐在地头上休息。
李春心血来潮的调侃小儿子:“小三啊,你大哥都找上婆娘了,你二哥也快了。你想找个啥样的?”
正在金鸡独立,单脚倒鞋泥约李三被他爹的话,差点惊到。
这才哪跟哪?他才十三岁,按周岁算的话不过十一!
难道人人皆是贾宝玉?天赋异能十岁可以与袭人翻云覆雨?
他自认不行。
古代农家孩子,营养不良本来就长的矮。
十二三岁,跟十岁八岁的孩子样。
他属于长的高的了。
再说他大哥十九岁说亲,离那年岁还远着呢。
见他爹还在殷切的等他的回话,只好说:“我还小,您先替我二哥操心吧。”
“十里八乡的姑娘紧他挑,他也看不上眼。只说明年下场再说,你二哥心气高着呢。”李春打心底里不喜欢好高骛远的李二。
可都念了这么多年书,总得考一场吧?
李三没接话儿,那块石头刮犁上面的泥。
李春喜欢小儿子的稳重,勤快。
还是问:“小三,到底喜欢啥样的婆娘?我好好给你掂量,有好姑娘咱先定下来,大不了成亲晚点。”
李三十分确定自己不想找男,也不想找女结婚。
只想自己一个人潇洒。
便一本正经的对他爹说:“我没想找,只想侍奉爹娘。”
李春只认为他还没开窍,哈哈笑了几声。
表扬他是个孝顺小子。
…………
“春风不刮,明芽不发”。
今日上午也没干多少活,就刮起了风。
凌厉的风卷着泥,铺天盖地的,吹的人睁不开眼。
吃过晌饭,李春对收拾农具的小儿子说:“这天雾浑浑的,下过晌咱们就不下地了。家里有牛,活儿也干的快!你去找伙伴玩去吧。”
李三放下手里的活计,对他爹告状:“爹,我就不出去了。娘要是找不到我,又要说道。”
李春火大的说:“你个小子,做事别畏首畏尾的。怕个什?玩去!”
李三不想他爹发火,便出门去了,老族长家的堂二叔家。
孟氏从灶房里出来,见小儿子出门,果然嘴里叨叨念念的。
“半大小子了,什么活都不干!只知道吃!不知道吃多少饭!”
“你个娘们,快闭嘴吧!你什么意思?上午小三和老子一样的活儿,下午我这也不上地了。你的意思是说老子光吃不干?孟氏,老子今天非打斜你的腿不可!”李春的婆娘是在指桑骂槐说自己。
抡起门边的扫把,撵着孟氏满院子跑。
孟氏吓的杀猪似的叫唤:“打死人了!救命啊!李春这个王八蛋!”
本来李春举扫把有吓唬的成分,最后被婆娘指名道姓骂王八后,真的下手打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农村,不打老婆的简直是异类。
再说了,孟氏喊的那么大声,不少人就知道李春是吓唬她。
最后的结果是,李春把孟氏摁到地上,扇了四五个耳光。
嘴上还撂了狠话:“孟氏,给老子听好了,少做那白日梦。日后还想碎嘴说小三,我打瘸你的腿。”
孟氏呜呜的哭着,心里自然有火。
她心里想:等你老了躺炕上,老娘绝不伺候你一分!说你偏心,你还不信!怎么就认不出谁让你享福?死老头子!
…………
李大一早到了县衙,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在城里巡逻。
偶尔抓个小贼,小地痞的。
中午岳父大人来找他时,他想起自家小弟与小舅子的小恩怨。
朱宏看着英俊的女婿,打心底的喜欢。
“贤婿哪,昨日里阿枝出门没有见到你,听说自己的姐夫是个英勇的捕快,非得请你今天到家中一起吃个饭。”
李大是不想去的,但岳父都亲自来说了,能硬着头皮去。
不去就太不给面子了。
“岳父请放心,我忙完手头的事儿,稍后拜访。”
朱宏把话带到,县衙里也没什么事,早早的回家了。
回到家才知道儿子在课堂上睡着了。
朱玉枝醒来已是傍晚了,不知什么时候睡在了床上。
他喊了书童:“朱九,打水我洗脸。”
在少爷房门外静候的书童忙应声。
洗好了脸,朱玉枝问他:“我怎么到房间里了?”
朱九机灵的回答:“少爷累的在书房昏倒了,怎么也叫不醒?老爷便让人把少爷抬回房中。”
原来是这样。
“老爷还为少爷向黄先生告了假,让你好好休息几日。”朱九又说。
朱玉枝点头。
平日里他学习认真,很上进。
从未在课堂上有不良记录,这次因为叫不醒,吓得黄先生忙叫来东家。
朱宏忙安抚黄先生,说自己孩子赶会时受了惊吓,休息几日便可。
黄先生想到这个弟子是家中的宝贝疙瘩,顺着朱师爷的话儿,放了他几天假。
修养好了再上课。
“适当的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这话儿,让朱师爷心里对黄先生评价更高了。
儿子这次睡着了,吓坏了曹氏!
听说他醒了忙来看。
朱师爷见他要哭不哭的样子,忙喝住了她。
曹氏这才打起精神,开心的搂着儿子。
朱玉匣也来了,带着兄弟的项圈。
见父母对弟弟如珠如玉的呵护,她一丝嫉妒心也没有。
在这旧社会里,她有个弟弟,不论是在娘家还是出嫁在婆家,日子不会过的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