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我活了三十年,最讨厌的就是幼稚的粉色。
白璐倒是常穿一身粉色套装,连指甲都涂着藕粉色。
护士还在喋喋不休:"听说工人不眠不休赶工,硬生生把三个月的工期压缩到三天完成了!"
三天完工……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一阵尖锐的刺痛蔓延开来。
两年前,我姐姐被大火烧伤,全身需要悬浮床24小时理疗才能减缓痛苦。
我请了设计师,想在郊外别墅里装一间带独立供电系统的无菌病房,却因为先兆流产不得不卧床保胎。
我再三嘱咐林叙安尽快动工,姐姐的身体等不起。
可他总以公司刚起步业务繁忙为借口,迟迟没有动静,硬生生拖了两个月。
没想到就在病房建好的前一天,京城因罕见高温突然断电,悬浮床停了机。
姐姐熬不过剧痛,咬舌自尽了。
而我,也因为过度悲伤,流掉了孩子。那时林叙安跪在我面前忏悔,说公司刚起步实在分身乏术。
我还勉强安慰自己,他或许是真的太忙了。
可如今,公司规模比那时扩大了三倍不止,他却能抽出时间,三天装修好一座别墅。
原来当年那"比登天还难"的事,从来都不是做不到,只是因为不上心。
想起姐姐临终前痛苦的呻吟,我心痛得几乎喘不上气。
回家后,我直接联系了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
这些年林氏集团借着风口一路扩张,林叙安春风得意,恐怕早就忘了这公司本就是我父亲为我备下的嫁妆。
恍惚间想起,林叙安曾跪在爸爸的遗像前,声音哽咽着承诺:"爸,您放心,我一定把公司做大做强,一辈子护乔乔周全。
"时过境迁,他早把这些话抛到了脑后。
酒桌上对着宾客高谈阔论时,他总笑着说"这是我白手起家打下的江山。
"如今,正好成全他。
送走律师,我蜷在飘窗前戴耳机听播客,手机屏幕突然弹出一条好友申请。
指尖刚点下"通过",玄关就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几乎同时,对方发来一条音频。
我毫不犹豫地点开播放键,林叙安那熟悉的带着不耐烦的声音钻了出来:
"下午还得去哄她,免得她起疑心,回头再为难你。
"几乎是同一秒,玄关响起他刻意放柔的嗓音,裹着恰到好处的急切:
"乔乔,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车厘子!"
林叙安举着礼盒推门而入,眉眼刻意弯成温柔的弧度,发梢还沾着外面的雨丝,"路上堵车来晚了,你肯定饿坏了。
"他耐心地将车厘子一颗颗摆在白瓷盘里,语气里充满歉意:
"对不起啊,早上不该对你那么凶……"
可耳机里,冷漠的男声还在继续:
"她那人心眼小,一点破事能揪着没完没了,不过也挺缺爱,一点小恩惠就满足了。
""怎么不吃?"他端着盘子走过来,关切地望着我,顺势在身边坐下,伸手扶住我的肩膀,迫使我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
"还在闹脾气?"手掌轻轻抚过我的肩头,他语气温柔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