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泛红的眼底仿佛在淌血,喉咙发紧,声音低哑但坚决:“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军情泄露的事。”
老侯爷仿佛知天命般点点头,欣慰地笑了笑,然后穆突然向他伸出手,眼中别有深意。
穆清辞不明所以,但也向父亲伸出手。
老侯爷拉住他的手,让他凑近自己。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交代几句话,同时在他手心仔细地用手指暗暗绘制了一种图案记号。
穆清辞听得心惊,但面色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随即二人很快就分开,看上去只像是老侯爷想要隔着铁栏最后拥抱儿子。
他拍了拍穆清辞的肩,笑意苦涩却带着父亲的慈爱,声音感慨万千:“清辞,尽人事听天命。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穆清辞手指紧握,指甲渗出血。
一阵相对无言,有的话不能在这里说。
整个地牢除了哽咽的声音,异常安静。
这会儿最小的弟弟穆清时看到穆清辞,很为兄长担忧,他斜眼瞟了瞟姜妩月。
他对这个女人印象一直不好,她老追着三哥跑,还会欺负婉晴姐姐。他曾经亲眼见到姜妩月对三哥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他觉得三哥虽然逃过一死,但可能被这个女人欺辱得生不如死。
他义愤填膺地问:“三哥,你在国公府有没有受欺负?”
穆清辞面色僵硬了一瞬,浅笑道:“我还好,别担心。”
穆清时一看更加愤怒,憋红了脸指着姜妩月道:“她是不是欺辱你?”
这女人搞不好会趁人之危报复三哥。
不止穆清时,侯府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点姜妩月的事,现在眼中都禁不住露出点担忧之色。
穆清辞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抿了抿唇,不由得看向姜妩月。
他担心这位大小姐又要发脾气。
姜妩月其实听到了,但她没有理会。都是自己做过的事,无可辩驳。
而且她实在没脸在穆清辞家人面前狡辩,人家也不会信。
穆清辞觉得若是放在以前,姜妩月定然会发脾气。
可她今天什么也不说,像一个事不关己的外人。
穆清辞心里松了一口气。
“姜小姐有好好对我。”他笑着说。不希望家人担心自己。
可穆清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他只得继续解释:“阿时别担心,姜小姐真的对我很好。”
姜妩月惭愧得想原地消失。
穆清时只半信半疑地瞟了一眼姜妩月,他不相信这个恶名昭著的女人。
三哥一定过得忍辱负重。
穆清辞心中默默叹气,对着弟弟摊了摊双手,悠然笑道:“你看我像受欺负了吗?”
穆清时目光上下打量三哥,有点被噎住。
三哥除了腿伤没好,看着没有消瘦,精神状态也还行。
毕竟上一世的姜妩月到目前为止,主要输出方式是精神攻击和抽鞭子,还没怎么刻意在吃穿上苛待宠物,当然让人当狗趴在地上吃除外。
穆清辞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三哥没事,你别担心。今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家人。”
穆清时顿时眼眶更红,神情看起来总算像个少年,点点头哽咽道:“三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你也要保重。”
当初穆清辞被姜妩月从狱中带走的时候,侯府众人不免担心,但都庆幸清辞好歹不用死。
如今看来他似乎被照顾得不错,不由得都暗暗看向姜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