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妻子私自挪用公款为竹马点天灯被举报,我替她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外加入狱三年。
她说过从此以后会和竹马断了联系,一心一意对我。
可入狱三年,她却没来看过我一次。
直到出狱这天,我在医院撞见了刚生完孩子的她。
她逗弄着怀里的婴儿,跟旁人说道:
“孟西洲快要出狱了,我生孩子的消息不能透露出去,不然他一定会来闹的。”
我觉得实在可笑,三年刑期也换不回一个不爱你的女人。
这一次,我没有大吵大闹,而是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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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春的闺蜜满脸担忧,“曼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孟西洲迟早会知道这个孩子地存在的。”
沈曼春温柔地抚摸着婴儿的脸颊,此刻身上充满了母性光环。
但她出口的话里却尽是冷漠。
“知道就知道吧!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他那么爱我,牢都能替我坐!不过是一个孩子,他也一定能接受。”
“现在我只是怕他知道了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来闹。”
我整个人如坠冰窟。
她说得没错,我之前爱惨了她!
哪怕她为了别的男人被举报,为了不让她受苦,我也甘愿替她坐牢三年。
现在看来,可笑至极。
女人脸上的担忧瞬间消散。
“也是,她给你当了那么多年的舔狗!”
可下一秒,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脸上再次染上担忧之色。
“那你和星远怎么办?你可答应了他的求婚!”
就在这时,陆星远从卫生间出来,他满脸委屈地看向沈曼春,
“曼春,你不要我了吗?”
沈曼春瞬间心疼坏了,她温柔地摸了摸陆星远的头,轻声说道,
“怎么可能?我最爱的人就是你。等孟西洲从监狱出来,我就跟他离婚!”
陆星远的情绪这才缓和下来,他轻吻沈曼春的嘴唇,惹得在场的其他人一阵唏嘘。
“这谁能受得了,简直是破碎小狗!”
“曼春,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甘愿为他做一切了。”
我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当初沈曼春曾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她说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我。
在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她不离不弃。
从那时起,我便发誓要让她过上好日子,拿命守护她。
我确实做到了,可她却变了心。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该何去何从,是直接进去大闹一场,还是转身离开,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病房内,沈曼春看了一眼手机,却满眼嫌恶地关上了手机。
一旁的朋友看到了来电显示,笑着说,“怎么不接啊?”
沈曼春看了一眼陆星远,满是宠溺。
“这个小醋包你刚才又不是没见识过!”
“孟西洲肯定是出狱了让我去接他。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接他?等晚会儿我找个理由说在国外出差糊弄过去就行!”
陆星远抱着沈曼春,满脸得意。
惹得一旁的朋友们又是一阵唏嘘。
沈曼春突然认真道,
“我喜欢的人从来都是星远,要不是当初孟西洲为了救我差点丧命,舆论压力太大,我也不会委屈自己跟他在一起那么多年!”
2
浑浑噩噩走出医院,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孟西洲,是你吗?”
是沈曼丽的一个朋友,她看向我时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你什么时候出狱的?”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医院?”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还是惹得来往的行人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可此刻的我却顾不了那么多。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是沈曼春打来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西洲,你出狱了吗?”
我轻声回应,“嗯,出来了。”
“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刚刚我朋友说在医院门口碰见你了,你去医院干什么呢?”
电话那头,她的语气里染上了一丝慌张。
我不由得内心一阵嗤笑,却没有揭穿她,只是淡淡回复,“身体不舒服。”
虽然隔着电话,但我明显感觉电话那头她松了一口气。
“那你先回家等我,我忙完就回来。”
我的心里如坠冰窟。
曾经,哪怕我咳嗽一声,她也会紧张得不行。
可现在,她却毫不关心。
站在别墅门口,保姆李阿姨本来要驱赶我,看清是我后才停下动作。
“不好意思,先生,刚刚没认出来是你,我以为是来讨饭的乞丐。”
我苦涩地摇摇头,这三年来,我的变化确实挺大的。
可就在我抬脚准备进门时,却被她拦住了脚步。
“我需要和太太通个电话。”
我不明所以,难道我回自己买的房子里也需要获得别人的允许才能进入?
我无视她的话,径直往里走。
她突然加大了嗓门大声指责我,“我也是拿钱办事,你能不能尊重下我的职业!”
当初是我将李阿姨聘请到家中,中年失业的她对我很是感激。
可现在,她也和沈曼丽一样,变了心。
忍下心中的酸涩,我停住了脚步。
恰好这时沈曼丽和陆星远一起回来了。
看到我后,陆星远眼里满是挑衅,
“你也别怪李阿姨,毕竟你刚从牢里出来。”
我心中憋着的火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来,揪着他的领子怒吼道,
“当初要不是你为了追求刺激非要她点天灯,她怎么会挪用公款?”
“现在你还抢了我的妻子,你凭什么?”
沈曼春见状狠狠在我脸上扇了一巴掌。
“孟西洲,你在发什么疯?”
“当初是我非要为望远点天灯的,不关他的事!”
3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传来,我愣在当场。
当初她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说自己不想坐牢,还说从此以后会和陆望远断了联系。
我不忍心眼睁睁看她去坐牢,替她扛下了所有罪名。
可我浪费三年的大好青春换来的却是现在这个局面。
我满眼不甘地看向她,“沈曼春,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当初你说会和他断了所有联系,可现在你竟然和他有了孩子...”
沈曼春的脸色白了白,但很快又恢复镇定,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着你了。我和望远确实在一起了。”
说着,她亲昵地挽上了陆望远的手,丝毫不管不顾在场的我。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撕裂,朝她怒吼道,“沈曼春,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就在这时,沈曼春看了看手上的表,满脸不耐道,
“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我们家宝宝该吃奶了。”
就在这时,婴儿被人送了回来。
看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我的心如死灰。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沈曼春回过头来看向我,脸上有些担忧,
“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
“待会儿让李阿姨给你炖点鸡汤补补身子。”
她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恶作剧。
可她下一秒的话,直接打破我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和望远想好了,毕竟你替我坐牢三年,以后你就继续住在我们的家里吧。你平常就在家干一些杂活就行,我们是不会赶你出去的。”
一旁的陆望远也假惺惺道,“我们可都是为了你考虑。你这样的身份出去外面连个工作都找不到,怎么养活自己?”
我死死盯着他们虚伪的嘴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感却比不上心里万分之一的钝痛。
曾经以为牢底坐穿换来的是余生相守,如今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满腔的怒火让我眼前发晕,差点晕倒过去。
沈曼春察觉出了我的不对让人将我扶进别墅。
走进别墅我才发现曾经温暖的家早已变了模样,里面全然没有了我生活过的任何痕迹。
客厅的墙上,原本挂满我和沈曼春结婚照的地方,如今挂上了沈曼春和陆望远的照片。
刚要坐下,保姆李阿姨飞速跑来,在座位上垫上了一块儿抹布。
“这沙发可是头层牛皮的,坐坏了就不好了。”
我看着李阿姨小心翼翼的样子,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曾经,这栋别墅里的每一件家具,都是我和沈曼春精心挑选的,那时的她总说,这里要充满我们爱的回忆。
可如今,我连坐一下沙发,都成了一种“破坏”。
我强忍着内心的刺痛,站起身,冷笑着扫视了一圈这个已经不属于我的家。
“不用了,我不住这里。”
我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沈曼春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孟西洲,你别不识好歹。现在外面谁不知道你坐过牢,你能去哪儿?留在这儿,至少还有口饭吃。”
陆望远也在一旁附和,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是啊,曼春这是好心,你就别犟了。”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心中的最后一丝眷恋彻底消散。
“沈曼春,我替你坐牢,是因为曾经我以为你值得。但现在我明白了,是我错付了。从今天起,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
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
可沈曼春却拦住了我的脚步。
4
“就算你不住在这里,也等吃了饭再走吧?”
“别到时候被邻居看见你这副样子,以为我们多苛待你似的!”
看着镜子里自己沧桑的模样,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陆望远端着一碗看起来快要发霉的饭菜走来,
“听说监狱里的人什么都吃,正好李阿姨还没将饭菜做好,要不然你先把这碗饭吃了垫垫肚子?”
我冷笑一声,“陆望远,你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你别忘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陆望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没想到我会这样反击。
沈曼春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她快步走过来,挡在陆望远面前。
“孟西洲,你这是什么态度?望远好心给你送吃的,你...”
我打断她的话,指着那碗发霉的饭菜,“好心?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方式?”
沈曼春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有人收留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看着面前如此冷漠的沈曼春,我的心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不好的想法,整个人头皮发麻。
最终我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三年前,是不是你们串通好了将我送进监狱?”
沈曼春慌了慌神,将孩子给了保姆。
陆望远却突然笑了,“孟西洲,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们要是串通好可就不是三年这么简单了。”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曼春当年嫁给你不过是因为你有恩于她,像你这样的劳改犯,也配得上曼春?”
沈曼春轻轻拉了拉陆望远的衣袖,示意他别说了。
可她的眼神里,分明带着默许。
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这时沈曼春缓缓开口,“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再揪着不放就过分了,我最讨厌你这种小家子气了!”
我嗤笑,我三年的青春,就这样被她一笔带过吗?
“行了,我给你点钱你自己去外面吃吧!”
说着,她从包里摸出一百块钱,轻轻扔在地上。
随即,两人鄙视地看着我,等着看我没脸没皮蹲到地上捡起这钱。
陆望远在一旁讥笑道,“这个时候就别装清高了,一百块钱够你吃好几天的!”
我无心再理会他,只冷冷地看向沈曼春道,
“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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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离婚?孟西洲,你确定要跟我提离婚?”
我看着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眉眼此刻只剩下冷漠。
我点点头,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对,离婚。”
陆星远在一旁嗤笑出声,“曼春,他这是给你台阶下呢。一个刚出狱的劳改犯,有什么资格提离婚?”
我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只是盯着沈曼春,“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见。”
说完,我转身走向门口。
身后却传来沈曼春急促的脚步声,“等等!”
她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我的胳膊被她的指甲划出一道道血痕。
“孟西洲,你疯了吗?你现在一无所有,离开这里你能去哪?”
我轻轻甩开她的手,“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沈曼春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高傲,
“你以为离婚了就能重新开始?外面的人知道你坐过牢,谁会用你?”
我冷笑一声,回头看着她,“沈曼春,你真的以为我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三年牢狱之灾都没能打垮我,你觉得还有什么能难倒我?”
她被我眼中的坚定震慑到,一时语塞。
陆星远快步走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肩膀,“曼春,别跟这种人废话。他爱离就离,反正孩子是我的,房子车子都在你名下,他什么也得不到。”
我这才注意到客厅墙上挂着的照片,是沈曼春和陆星远在马尔代夫的合影。
看日期是我入狱后的第三个月,原来在我忍受牢狱之苦时,他们已经在享受阳光沙滩了。
我深吸一口气,“放心,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我的自由。”
走出那栋曾经承载着我所有梦想的别墅,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我没有躲,任凭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
三年的牢狱生活已经让我习惯了各种恶劣环境,这点雨算什么?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沈曼春发来的短信,“明天九点,别迟到。还有,以后管好你的嘴,否则后果自负。”
我苦笑着摇摇头,将手机塞回口袋。
这就是我爱了十年的女人,在我为她付出一切后,给我的最后通牒竟是威胁。
6
雨越下越大,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城市公园。
这里是我和沈曼春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十年前的那个夏天,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在喷泉旁对我微笑的样子,至今仍刻在我记忆深处。
正出神,一个温柔的女生打断了我。
“先生,您没事吧?需要帮助吗?”
我抬头,看到一位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子正担忧地看着我。
我下意识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我没事,谢谢。”
她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我,“雨太大了,您这样会生病的。前面有家24小时便利店,要不先去避一避?”
我接过纸巾,突然注意到她胸前的工牌。
市立医院急诊科护士,林小雨。
我擦了擦脸,却发现雨水和泪水已经混在一起,怎么擦都擦不干。
林小雨看了看表,似乎在下决心,“要不我送您去附近的救助站吧?”
我摇摇头,正要拒绝,突然一阵眩晕袭来。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我。
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消毒水的气味。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按住了肩膀。
“别动,你在发高烧。”
林小雨的脸出现在视野里,她正在调整输液瓶的速度。
“39.8度,再晚一点送来可能就要肺炎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插着输液管。
我慌忙起身,“医药费…”
林小雨不慌不忙递给我一杯温水,“别担心,我已经付过了。”
“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曼春’,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我握紧水杯,滚烫的温度灼烧着掌心,却比不上心里的痛,“曾经是。”
林小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追问。
她看了看手表,“我得去交班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事可以找我。”
我接过名片,上面除了电话,还手写着一行字: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7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这世界或许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冰冷。
第二天一早,我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来到了民政局。
沈曼春和陆星远已经等在那里,看到我时,沈曼春皱了皱眉。
“你迟到了十五分钟,还是这么不守时。”
我没有解释自己刚从医院偷跑出来的事,只是平静地走向办理窗口。
手续比想象中顺利,不到半小时就办好了。
走出民政局时,沈曼春突然叫住我。
她的声音有些异样,“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陆星远立刻搂住她的腰,示威般地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不劳费心。”
转身离开时,我听到沈曼春在后面说道,“他变了。”
是的,我变了。
那个为她付出一切的孟西洲,已经死在了监狱里。
我掏出林小雨的名片,犹豫片刻后拨通了电话。
“是我,昨天你送来的病人。我想请你帮个忙。”
三天后,市立医院急诊科多了一位护工。
虽然薪水微薄,但足够我暂时安身。
林小雨说得对,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我开始利用空闲时间学习护理知识,晚上则住在医院提供的宿舍里。
这里虽然简陋,却比监狱好上千百倍。
一个月后的深夜,急诊科突然送来一位危重病人。
当我推着担架车迎上去时,赫然发现躺在血泊中的竟是陆星远。
随车医生快速交代着病情,“车祸,脾脏破裂,需要立即手术!”
我机械地配合着抢救流程,大脑却一片空白。
直到手术室的门关上,我才注意到走廊尽头瑟瑟发抖的沈曼春。
她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西洲,求你救救他。”
我这才知道,他们是在去订婚宴的路上出的车祸。
沈曼春只是轻伤,但陆星远伤势严重。
我平静地说,“我只是个护工。”
沈曼春抓住我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肉里,“你不是认识这里的护士吗?求求你,让最好的医生来...”
我轻轻挣脱她的手,“这里的每个医生都会尽全力。”
沈曼春的眼泪汹涌而出,她突然跪坐在地,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孟西洲,我知道错了。只要他能活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后悔,与曾经那个冷漠的她判若两人。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
曾经,她的一滴眼泪都能让我肝肠寸断,可现在,所有的爱意和心疼都在那三年的牢狱时光里消耗殆尽。
我弯腰,目光与她平视,语气平静得如同死水,“沈曼春,当初我替你坐牢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求过我。”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抽泣。
8
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
当主刀医生走出来摇头时,沈曼春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瘫坐在地上,妆容全花,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优雅。
我默默站在一旁,心里竟没有一丝快意。
处理完手续已是凌晨,我扶着精神恍惚的沈曼春走出医院。
夜风吹散了她的头发,露出苍白的脸。
她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没有回答。
有些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西洲,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像从前一样。”
我轻轻抽出手,"回不去了。"
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不!你明明还爱我的!你为我坐了三年牢,怎么可能不爱了?”
我看着这个曾经深爱过的女人,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她永远只会考虑自己。
我平静地说,“沈曼春,我坐牢不是因为爱你,是因为当时的我太傻。”
她的表情凝固了,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
我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回到医院宿舍,我拿出抽屉里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那里记着一个电话号码,是我狱中认识的一位老大哥留给我的。
拨通电话后,对方听完我的经历,只说了两个字,“明天。”
9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份工作邀请,一家新成立的医疗器械公司需要销售代表。
老板正是那位老大哥的弟弟。
人生就是这样,当你决定向前走时,路自然会出现。
三个月后,我已经成为公司的金牌销售。
林小雨也从一个普通护士晋升为护士长。
我们偶尔会一起吃个饭,聊聊天,但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直到那天,我在医院门口遇到抱着孩子的沈曼春。
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看到我时眼神复杂。
她欲言又止,“西洲…”
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她突然说道,“我把别墅卖了,带着孩子搬回了老城区。”
我有些意外,但没有多问。
她犹豫了一下,“你现在过得好吗?”
我淡淡地回答,“还行。”
就在这时,林小雨从医院走出来,看到我时眼睛一亮,“西洲!我正要找你呢!”
她小跑过来,很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院长同意了我们上次提的方案!”
沈曼春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游移,最后定格在林小雨脸上,“你是那天晚上的护士?”
林小雨这才注意到她,礼貌地点点头。
沈曼春突然笑了,那笑容说不出的凄凉,“原来如此,祝你们幸福。”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林小雨疑惑地看着我,“她是谁啊?”
我轻轻摇了摇头,“一个故人。”
林小雨似乎明白了什么,握紧了我的手。
10
一年后,医疗器械公司的年会上,我作为销售冠军站在领奖台上。
璀璨的灯光下,我接过沉甸甸的奖杯,目光扫过台下,林小雨正冲我甜甜地笑,眼中满是骄傲。
这一刻,我才真正感受到,原来人生可以如此充实而温暖。
散场后,我和林小雨并肩走在街道上。夜
风轻柔,她的发丝被吹起,不经意间拂过我的脸庞。
她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西洲,你现在真的很棒!这一年,看着你一步步走到现在,我真的很开心。”
我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正想说些什么,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却又带着哭腔的声音,“西洲,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是沈曼春!
我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急切地说道,
“小远突发重病,医生说需要一种进口的特效药,只有你们公司有渠道能拿到,求你帮帮我。”
挂掉电话,林小雨担忧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
她沉默了片刻,轻声说,“如果你觉得为难,就别去了吧。”
我摇了摇头,“孩子是无辜的,我去看看情况。”
来到医院,沈曼春正憔悴地守在病房外。
曾经精致优雅的她,如今头发凌乱,眼眶通红,衣服也皱巴巴的。
看到我,她立刻冲过来跪在我面前,“西洲,你终于来了,小远他…”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走进病房,我看到病床上的孩子。
那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此刻却虚弱地躺在那里,小脸苍白。
医生向我解释了病情,确实如沈曼春所说,需要一种非常难搞到的进口特效药。
我最终还是于心不忍,联系了公司。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确定能在三天后拿到药。
沈曼春激动得再次跪在地上,“西洲,谢谢你,谢谢你!我以前那么对你,没想到你还愿意帮我,我…”
我将她扶起,“别这样,我只是为了孩子。”
11
在等待药的这几天里,我偶尔会来医院看看孩子的情况。
沈曼春总是欲言又止,终于有一天,她鼓起勇气说,
“西洲,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些,但我还是想告诉你,离开你之后,我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
“我和陆星远在一起后,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我们经常吵架。”
“现在他走了,孩子又生病,我才知道,原来最温暖的时光,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我平静地听着,没有太多情绪波动,“都过去了。”
“沈曼春,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们都该向前看。我现在过得很好,希望你也能好好照顾孩子,重新开始生活。”
三天后,药准时送到。
孩子用上药后,病情逐渐稳定下来。
沈曼春再次找到我,这次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释然,
“西洲,真的很感谢你。我想通了,我会带着孩子好好生活,不再去回忆过去那些痛苦的事。也希望你和林小雨能一直幸福下去。”
我微笑着点点头。
走出医院,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明亮。
林小雨正在医院门口等我,看到我出来,她快步走过来,“孩子没事了吧?”
我拉起她的手,“没事了。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带着林小雨来到了海边。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单膝跪地。
“小雨,这一年,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给我温暖和勇气。你让我知道,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小雨捂着嘴,眼中满是惊喜和感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用力地点点头,“我愿意!”
我为她戴上戒指,然后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婚礼那天,宾客满堂。
林小雨身着洁白婚纱,挽着我的手臂缓缓走过红毯,我们相视而笑,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礼堂角落,是沈曼春。
她穿着素色连衣裙,怀中抱着已经康复的孩子,安静地站在人群边缘。
我微微一怔,林小雨轻轻捏了捏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
仪式进行到交换誓言环节,我看着林小雨的眼睛,声音坚定,“曾经我以为,爱情是不顾一切的付出。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爱,是相互陪伴、彼此治愈。”
“谢谢你,让我在最黑暗的日子里,看到了光。”
林小雨眼中泪光闪烁,她温柔回应,“未来的路,我们一起走,无论风雨。”
当我们在众人祝福中拥吻时,我不经意瞥见沈曼春转身离去的背影。
那一刻,我知道,所有的过往都已画上了句点。
婚礼结束后,我收到沈曼春发来的短信,“看到你们幸福的样子,我由衷地为你开心。”
“曾经的我太过自私,伤害了你。现在我终于明白,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我会带着孩子好好生活,也祝你和小雨永远幸福。”
一年后,我和林小雨迎来了我们的孩子。
看着怀中粉嘟嘟的小脸,我心中满是温暖与感激。
这时,手机弹出一条新闻推送,沈曼春创办的公益机构为贫困儿童提供医疗救助。
我会心一笑,曾经那个任性的女孩,终于学会了爱与责任。
某个周末,我带着林小雨和孩子在公园散步。
远远地,我又看到了沈曼春,她正带着孩子喂鸽子。
四目相对,我们都微笑着点头致意。
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岁月静好。
人生就像一场旅程,曾经的伤痛与遗憾,终将成为我们成长的养分。
如今的我,拥有了温暖的家庭,热爱的事业,还有那个愿意与我携手一生的人。
我终于懂得,放下过去,才能拥抱未来,释怀伤痛,才能遇见幸福。
而这些,或许就是命运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