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第一节:朔风泣血·边关炼狱

神武军星夜兼程,以惊人的速度向北境挺进。得益于新式的水泥官道(萧辰监国时秘密铺设的主干道雏形)和高效的后勤保障(林婉儿坐镇中枢调度),仅仅十余日,大军前锋便已抵达朔方郡外围。

然而,越靠近前线,空气中弥漫的焦糊与血腥气息便越发浓重刺鼻,压得人喘不过气。原本应是春耕时节的田野,此刻一片死寂荒芜。被焚毁的村落只剩下漆黑的断壁残垣,焦黑的梁木如同绝望的手臂伸向灰蒙蒙的天空。水井被尸体填塞,河流散发着恶臭。

当大军行至一个名为“李家坳”的小村庄外围时,萧辰勒住了战马。眼前的景象,让这位见惯了风浪、心硬如铁的穿越者,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夹杂着焚天煮海的怒火,瞬间席卷全身!

村庄已彻底化为废墟。残破的土墙上布满了刀劈斧砍和箭矢的痕迹,干涸发黑的血迹浸透了每一寸土地。更令人发指的是,村口的几棵老槐树上,竟赫然悬挂着数十具尸体!有白发苍苍的老翁,有怀抱婴儿的妇人,更多的…是稚嫩的孩童!他们小小的身体被粗陋的绳索勒住脖颈,悬挂在半空,如同风干的腊肉!一张张青紫肿胀的小脸上,凝固着临死前极致的恐惧与痛苦。寒风吹过,尸体轻轻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亡魂在无声地控诉。

村道旁,散落着被啃噬得只剩白骨的牲畜残骸。几处尚未完全熄灭的灰烬堆里,隐约可见被烧焦蜷缩的人形…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腐烂的恶臭和焦糊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地狱气息。

死寂。

整个神武军前锋部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战马不安的响鼻和铁甲摩擦的轻微声响。

“哇…呕…” 有年轻的士兵再也忍不住,弯腰剧烈地呕吐起来。

更多的士兵,死死攥紧了手中的“破军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响声。他们眼中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愤怒、悲伤、仇恨…如同沸腾的岩浆,在每一个胸膛里奔涌!

萧辰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他的脸色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深邃的眼眸深处,却仿佛有地狱的业火在熊熊燃烧!他看着那些悬挂的孩童尸体,看着那烧焦蜷缩的人形…前世今生,他从未如此刻般,感受到如此纯粹、如此暴虐的邪恶!北狄的暴行,已彻底践踏了作为人的底线!

“乌维…”萧辰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凝成实质的杀意,“本王…要你…血债…血偿!”

他猛地抬手,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命令:

“传令!”

“全军就地扎营!隐蔽待命!”

“雷虎!”

“末将在!”雷虎双目赤红,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策马出列。

“令你部斥候营精锐尽出!给本王把方圆五十里内的狄狗探子,像篦子一样给本王梳一遍!抓活的!本王要知道乌维主力的确切位置、兵力部署、粮草辎重所在!一个时辰内,我要看到舌头!”

“得令!”雷虎狞声领命,点起最精锐的斥候,如同离弦之箭般没入荒野。

“杨老将军!”

“老臣在!”杨业亦是须发戟张,老眼含泪。

“整顿军马,检查火器弹药!让将士们…吃饱!休息好!接下来…本王要带你们去…**碾碎**那群畜生!” 萧辰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毁灭意志。

“遵命!”杨业抱拳,声音带着老兵特有的沉痛与杀伐之气。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神武军如同蛰伏的钢铁巨兽,无声地隐入残破的村落和附近的山林。士兵们沉默地啃着干粮,一遍遍地擦拭着手中的“破军铳”,检查着腰间悬挂的定装弹包和刺刀。空气中弥漫的仇恨与怒火,被强行压抑,化作更加冰冷、更加致命的杀意,等待着爆发的时刻。

苏清雪静立在萧辰身侧,白衣在肃杀的寒风中微微飘动。她清冷的眸光扫过那些悬挂的尸体,扫过废墟,最终落在萧辰那如同冰封火山般的侧脸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体内那股压抑到极致、即将毁天灭地的恐怖怒火。她怀中的古剑,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的心绪,发出低不可闻的清吟。她向前微微挪了半步,无形的气机如同最坚韧的屏障,将萧辰周身三尺之地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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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雷霆之怒·神火焚原

斥候的效率极高。不到一个时辰,雷虎便亲自押着两个被打断了手脚、如同烂泥般的狄人探子来到萧辰临时搭建的简陋军帐前。

“殿下!问出来了!”雷虎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杀意,“乌维这狗贼的主力,就在据此西北三十里的‘野狼谷’!谷内地势相对平坦,有水源,驻扎着约两万五千王庭精锐!谷外东、西两侧高地,各有约五千仆从部落骑兵驻扎警戒!他们的粮草辎重,大部分囤积在谷内后营!”

“野狼谷…”萧辰目光落在斥候手绘的简易地形图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好一个狼窝!本王今日,就要来个…瓮中烤狼!”

他猛地抬头,眼中精光爆射:

“传令诸将!军议!”

片刻之后,神武军所有营指挥使以上将领齐聚简陋军帐。萧辰指着地图,声音冷冽如刀:

“杨老将军!”

“末将在!”

“令你率左营五千精锐,携带所有‘神火铳’(旧式燧发枪)及半数‘破军铳’,于今夜子时,秘密潜行至野狼谷东侧高地外围隐蔽!待谷内火起,号炮为令!全力攻击东侧高地狄骑!务必将其钉死在高地上,不得使其下谷增援!若高地狄骑溃败欲逃,放开口子,任其向谷内溃逃!”

“末将遵命!”杨业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是要驱狼入瓮,制造更大的混乱!

“雷虎!”

“末将在!”

“你率右营五千精锐,携带另一半‘破军铳’,同样于子时秘密潜行至野狼谷西侧高地外围!任务同杨老将军!攻击西侧高地!放溃兵入谷!”

“得令!”雷虎舔了舔嘴唇,眼中凶光闪烁。

“中军!”萧辰的目光扫过剩余将领,“由本王亲自统领!携带所有‘天雷炮’(新式野战炮)及火箭营!于丑时初刻(凌晨1点),运动至野狼谷正南入口外三里处预设炮阵!”

他的手指狠狠点在谷口位置,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

“待东西两侧高地打响,溃兵涌入谷内,便是天雷发威之时!”

“火箭营,先以‘火雨’覆盖谷中后营粮草辎重!引燃大火!”

“炮营,目标——谷中狄骑最密集处!给本王用‘开花弹’!饱和覆盖!本王不要俘虏!不要活口!只要…灰烬!”

“炮火覆盖三轮后,中军所有‘破军铳’手,列三段击线列,稳步推进!清扫战场!凡站立者,无论人畜,格杀勿论!”

“此战!不留活口!不要降卒!本王要这野狼谷…鸡犬不留!以慰我大胤枉死军民在天之灵!”

冷酷到极致的命令,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帐内将领无不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随即又被更炽热的战意取代!血债,必须用血来偿!百倍!千倍!

“末将等!誓死效命!鸡犬不留!”众将轰然应诺,杀气盈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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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子夜惊雷·炼狱降临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

野狼谷内,篝火点点,人喊马嘶。北狄王庭的精锐骑兵们,正沉浸在劫掠后的“狂欢”中。大块的牛羊肉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劣质的马奶酒散发着刺鼻的气味。粗野的狂笑、女人的哭喊与狄语的咒骂混杂在一起。他们丝毫未察觉,死亡的黑翼已悄然笼罩了整个山谷。

子时刚过。

“砰!砰!砰!”

三声沉闷而独特的号炮声,如同惊雷般撕裂了寂静的夜空!那是神武军特制的信号弹!

几乎在同一瞬间!

野狼谷东、西两侧的高地上,骤然爆发出密集如雨的枪声和震天的喊杀声!

“神武军!杀——!!!”

杨业和雷虎率领的左右两营,如同黑暗中扑出的猛虎!早已潜伏到最佳射程的“神火铳”和“破军铳”手们,在军官的厉喝下,对着高地上那些或卧或坐、毫无防备的狄骑警戒部队,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刹那间,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铅弹如同死神的镰刀,带着凄厉的尖啸,狠狠扎入狄骑的身体!无论是穿着皮甲还是锁子甲,在百步之内,“破军铳”的螺旋膛线赋予了铅弹恐怖的穿透力!而“神火铳”的密集齐射,更是形成了致命的弹幕!

“啊——!”

“敌袭!是胤狗!”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长生天啊!这是什么妖法?!”

高地上瞬间一片大乱!狄骑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的抵抗!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在百步之外就被这从未见过的、能连绵不断喷吐死亡火焰的武器彻底压制!成片的骑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下!战马受惊,嘶鸣着四处狂奔,践踏着倒地的同伴!

“顶住!给我顶住!” 高地上的狄人千夫长们目眦欲裂,挥舞着弯刀试图组织反击。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更密集、更精准的第二轮、第三轮排枪齐射!尤其是装备了“破军铳”的射手,在军官的指挥下,重点狙杀那些试图组织抵抗的头目!

崩溃,只在一瞬间!

“逃啊!快逃进谷里!”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幸存的狄骑彻底丧失了斗志,如同丧家之犬般,丢盔弃甲,拼命地驱赶着受惊的战马,连滚带爬地向着相对“安全”的野狼谷内溃逃!东西两侧高地的溃兵如同两股污浊的洪流,疯狂涌入谷中!

谷内的乌维主力也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惊醒,一片混乱。乌维在亲卫的簇拥下冲出大帐,又惊又怒地看着如同潮水般涌进来的溃兵,听着他们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妖法”、“喷火的棍子”、“百步之外杀人”…

“废物!一群废物!稳住!稳住阵脚!”乌维挥舞着镶满宝石的金刀,试图弹压混乱。他根本不信什么妖法,只以为是胤军的夜袭诡计。

就在这谷内人仰马翻、混乱达到顶点的时刻!

野狼谷正南入口外三里。

萧辰立于临时构筑的炮兵阵地前,眼神冰冷如万载寒潭。他缓缓举起了右手,如同执掌雷霆的神祇!

“目标——野狼谷核心区域!”

“距离——一千二百步!”

“火箭营——”

“火雨覆盖!放!!!”

随着他手臂狠狠挥下!

“咻咻咻咻咻——!!!”

刺耳的尖啸声撕裂夜空!数十支尾部喷吐着橘红色火焰的“神火飞鸦”(火箭),如同愤怒的火龙,拖着长长的尾焰,划破漆黑的夜幕,带着死亡的呼啸,精准地扑向野狼谷后营那片堆放着大量粮草、毡帐和牲畜的区域!

轰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冲天而起的火光,瞬间将野狼谷的后半部分变成了燃烧的地狱!囤积的粮草被点燃,干燥的毡帐猛烈燃烧,受惊的牛羊马匹疯狂冲撞!烈焰腾空,浓烟滚滚,将半个夜空都映照得一片血红!无数狄人在睡梦中被炸死、烧死、踩踏而死!

“长生天!是雷神发怒了吗?!”

“火!好大的火!快跑啊!”

谷内的混乱瞬间升级为彻底的恐慌和绝望!

萧辰的声音如同冰锥,再次刺破混乱:

“炮营!”

“目标——谷中溃兵与主力混杂区域!”

“开花弹!”

“三轮急速射——!”

“放!!!”

“轰!轰!轰!轰!轰!轰!”

比火箭爆炸更加沉闷、更加恐怖的巨响接连炸响!二十门新式“天雷炮”炮口喷吐出长达数尺的橘红火焰!带着死亡尖啸的“开花弹”,如同死神抛洒的黑色铁雨,划过完美的抛物线,狠狠砸落在谷地中央、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轰隆——!!!

恐怖的爆炸瞬间席卷了落点周围十数丈的范围!预置在弹体内的铁珠、碎铁片,在爆炸的冲击波推动下,如同最狂暴的金属风暴,向着四面八方无差别地疯狂激射!所过之处,人马俱碎!血肉横飞!无论你是身披重甲的王庭武士,还是惊恐逃窜的仆从骑兵,在这毁灭性的力量面前,都如同纸糊的玩偶!残肢断臂与内脏碎块被高高抛起,又被下一轮爆炸的气浪撕扯得更加粉碎!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得化不开的血雾和硝烟混合的死亡气息!

三轮!整整六十发“开花弹”如同犁地般,将野狼谷中央区域反复蹂躏了三次!每一次爆炸,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都制造出一片修罗屠场!凄厉到非人的惨嚎声、战马临死的悲鸣声、被点燃者的哀嚎声,混杂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构成了地狱最深处的交响曲!

谷内的狄军彻底崩溃了!什么王庭精锐,什么左贤王威严,在这天崩地裂般的打击下,统统化作了最原始的恐惧!幸存者如同没头的苍蝇,在燃烧的营帐、遍地的残尸和不断落下的死亡铁雨中绝望地奔逃、互相践踏!乌维的金刀早已不知丢到了何处,在亲卫的死命保护下,灰头土脸地试图向谷北逃窜,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和茫然!这是什么武器?!胤人何时拥有了如此毁天灭地的力量?!

炮声停歇。

弥漫的硝烟和血腥味中,萧辰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剑,剑锋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流淌着冰冷的寒芒。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一切的杀意,清晰地传遍整个中军:

“神武军!”

“前进!”

“三段击线列——”

“碾碎他们!”

“吼——!!!”早已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得双目赤红、杀意沸腾的神武军士兵,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前进!”

“第一列!举枪——!”

“瞄准——!”

“放!!!”

随着军官嘹亮的口令,最前排的“破军铳”手们如同最精密的机器,动作整齐划一!举枪!瞄准!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密集而精准的排枪再次响起!铅弹如同死神的点名,将那些侥幸躲过炮火、试图组织抵抗或逃窜的零星狄骑射翻在地!

第一列射击完毕,迅速后撤装弹。

“第二列!上前!举枪——!瞄准——!放!!”

“砰!砰!砰!砰!”

又是一轮致命的齐射!

紧接着是第三列!

三段击线列如同移动的死亡磨盘,在激昂的战鼓声中,踏着满地粘稠的血浆和破碎的尸骸,向着谷内稳步推进!每一次齐射,都如同挥舞的死亡镰刀,收割着视野内一切活动的生命!精准、高效、冷酷无情!

零星的狄骑试图发起绝望的反冲锋,但往往在数十步外就被密集的铅弹打成了筛子。偶尔有悍勇者冲近,迎接他们的是雪亮的刺刀丛林!训练有素的神武军士兵,三人一组,刺刀突刺,配合默契,轻易便将冲上来的狄骑捅穿、挑翻!

屠杀!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彻头彻尾的屠杀!

曾经纵横草原、不可一世的北狄王庭精锐,在超越了时代的火器面前,脆弱得如同待宰的羔羊。他们的弯刀够不到敌人,他们的骑射在铅弹风暴下如同儿戏,他们的勇气在毁天灭地的炮火中彻底崩溃!野狼谷,这个他们选定的宿营地,此刻成了他们无法逃脱的屠宰场!

萧辰在亲卫和苏清雪的护卫下,缓步走在推进的线列之后。他冷漠地扫视着这片燃烧的炼狱,看着那些在血泊中挣扎哀嚎的狄兵,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大仇得报的冰冷快意和一丝…对力量本质的冷酷认知。

科技碾压,便是如此。

当力量形成代差,战争,便不再是勇气的较量,而是冰冷的、高效的…毁灭程序。

“乌维呢?”萧辰的声音在震天的枪炮和厮杀声中,清晰地传入身边将领耳中。

“报殿下!”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飞马而来,“发现乌维王旗!正向谷北狼头隘口溃逃!身边亲卫不足百骑!”

萧辰眼中寒光一闪:“传令雷虎!率本部‘破军’精锐,给本王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得令!”雷虎狞笑一声,点起一支装备最精良、士气最盛的骑兵(部分装备了“破军铳”的骑马步兵),如同嗅到血腥的狼群,向着谷北隘口狂飙而去!

野狼谷的屠杀,仍在继续。枪声、爆炸声、惨嚎声,渐渐被呼啸的北风卷向远方。唯有那冲天的火光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息,无声地诉说着这场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神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