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糖糖的调皮捣蛋和苏晴的温柔包容中悄然滑过。苏晴越来越觉得自家这只越发活泼的小猫聪明得不像话。
叫她名字会立刻回头;说“吃饭”就飞奔到食碗边;甚至在她找不到发圈随口抱怨时,糖糖会颠颠地从某个角落把东西叼出来。
这种远超普通小猫的理解力,让苏晴萌生了一个想法:教糖糖用语音按钮。
苏晴很快买了一套基础款的猫咪语音按钮,四个大圆钮,分别录入了清晰的人声:“吃饭”、“喝水”、“玩耍”、“帮忙”等内容。她把按钮垫放在客厅沙发旁糖糖经常活动的区域。
“糖糖,看姐姐给你买了新玩具。”苏晴兴致勃勃地把糖糖抱到按钮垫前,拿起一个按钮按了下去,“吃饭” 清晰的电子女声响起。
糖糖歪着小脑袋,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盯着那个会发声的塑料圆饼。
她当然懂,这玩意儿不就是简化版的人类交流工具吗?原理一目了然。她甚至有点跃跃欲试。
“来,试试?”苏晴拿起糖糖的小爪子,轻轻放在标着“吃饭”的按钮上,引导她按下去。
“吃饭”按钮再次发声。
糖糖看看按钮,又看看苏晴,眼神似乎在问:然后呢?
苏晴立刻把她抱到食碗边,碗里已经放好了她爱吃的罐头。“看,按‘吃饭’,就有好吃的。”她试图建立关联。
糖糖内心的小人翻了个白眼:晴晴,我不按也知道饭点有饭吃好吗?不过为了配合,她还是象征性地用爪子拍了拍那个“吃饭”按钮。
“吃饭”
“真棒,糖糖真聪明。”苏晴立刻给予夸张的表扬和罐头奖励。
接下来的几天,苏晴每天都会抽点时间,耐心地引导糖糖认识按钮。“喝水”,指向水碗;“玩耍”,拿出逗猫棒;“帮忙”,当糖糖卡在某个地方或者明显需要她时,就按这个按钮并立刻去帮她。
糖糖学得非常快。苏晴说“按喝水”,她就能准确找到“喝水”按钮拍下去;苏晴指着“玩耍”按钮问“这是什么?”,她也能拍对。
但糖糖心里始终有个小疙瘩:表现得太聪明,会不会吓到晴晴?一只三个月大的小猫,这么快就精通人类发明的交流工具,是不是太离谱了?万一晴晴产生怀疑怎么办,她又要怎么解释呢。
于是,糖糖开始了她的“伪装大业”。
例如,水碗空了糖糖渴了,她完全可以跑到按钮垫按“喝水”,但她偏不。她选择跑到苏晴脚边,用爪子扒拉苏晴的裤腿,仰着小脑袋急切地“喵喵”叫,直到苏晴注意到并给她加水。
又例如,糖糖的玩具滚到沙发底下,自己够有点费劲想让苏晴帮忙,她完全可以按“帮忙”。但她选择自己钻进去,费劲地把玩具一点点推出来,然后叼到苏晴面前,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再比如,苏晴拿着按钮问:“糖糖想玩吗?按哪个?” 糖糖会故意慢悠悠地在按钮垫上走一圈,爪子看似随意地拍在“喝水”按钮上。
“喝水!”按钮发声。
苏晴:“嗯?想喝水了吗?碗里还有呀。” 她指指水碗。
糖糖立刻装作恍然大悟,又去拍“玩耍”按钮。
“玩耍”
苏晴这才高兴地拿出逗猫棒:“哦!原来是想玩呀,真棒。” 糖糖内心:累死喵了,演个笨蛋真不容易。
苏晴确实有点困惑。她明明亲眼看到糖糖能准确识别每个按钮,教学时反应很快。但一到实际应用,小家伙就仿佛“失忆”了,宁愿用最原始的喵喵叫和肢体语言,也不肯碰那些按钮。
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比如她真的被关在某个房间出不来了,或者非常非常想吃某个零食,而苏晴没get到她的眼神暗示,她才会万般无奈地、重重地拍下“帮忙”按钮。
“奇怪…”苏晴看着客厅角落几乎成了摆设的按钮垫,自言自语,“糖糖明明会用啊,为什么就是不爱用呢?
难道她不喜欢按钮的声音?还是觉得按起来不舒服?”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她性格温和,从不强迫糖糖。
她的原则是:能学会更好,沟通更方便。学不会或者不喜欢用,那也正常,用老办法交流也挺好。她依旧每天和糖糖说话,回应她的喵喵叫。
这天,苏晴在公司正常工作,糖糖一猫待在家里玩。在公司忙碌的间隙,苏晴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监控APP。
画面里,糖糖正趴在猫爬架的最高层晒太阳打盹。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异常,苏晴正要关掉,画面里的小家伙突然动了。
糖糖伸了个懒腰,轻盈地跳下猫爬架,慢悠悠地踱步到客厅角落的按钮垫旁。她绕着四个按钮走了两圈,像是在巡视领地。然后,她伸出爪子,懒洋洋却又非常精准地按下了“玩耍”按钮。
“玩耍”清晰的电子音在安静的客厅响起。
糖糖自己似乎也被这声音逗乐了,耳朵抖了抖。她没停,又按了一下“吃饭”。
“吃饭!”
接着是“喝水”。
“喝水!”
最后是“帮忙”。
“帮忙”
按完一圈,她甚至还玩起了“组合技”,爪子飞快地连续拍打“玩耍”和“吃饭”。
“玩耍,吃饭”
“玩耍,吃饭”
监控这头的苏晴,眼睛瞬间睁大了。她屏住呼吸,看着屏幕里那只玩按钮玩得不亦乐乎的小猫。
糖糖的动作熟练、精准,甚至带着点恶作剧般的趣味,哪里还有半点在家时那“懵懂”、“记不住”的样子?她不仅会用,而且用得很溜。甚至…像是在自娱自乐?
苏晴的心跳有点加速。这太矛盾了,为什么自己在家时她装得那么“笨”,独处时却玩得这么欢?
难道、糖糖是不愿意和自己用按钮交流?这个念头让苏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苏晴急匆匆赶回家。一开门,糖糖像往常一样热情地迎上来,蹭着她的腿喵喵叫。
苏晴蹲下身,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抱起糖糖亲热,而是把她轻轻带到按钮垫旁边。糖糖心里咯噔一下:晴晴这表情,有点严肃?难道…
“糖糖,”苏晴指着按钮垫,语气温和但带着探究,“姐姐今天在手机上,看到你自己在家玩这些按钮了。”她仔细观察着糖糖的反应。
糖糖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闪过一丝心虚。糟糕,被监控抓包了。
糖糖有些懊恼,家里安了摄像头,她知道是苏晴为了观察自己。但摄像头从来没有过动静,她早就忘了它的存在,没想到今天因为它被抓包了。
“你按得可好了,‘玩耍’、‘吃饭’、‘喝水’、‘帮忙’,都按对了,还按得挺快。”苏晴继续说,声音很平静,“所以,糖糖其实是会用这些按钮的,对不对?”
糖糖低着头,用小爪子无意识地抠着按钮垫的边缘,不敢看苏晴的眼睛。完了完了,露馅了 晴晴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那…”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困惑,“为什么姐姐在家的时候,你从来不用它们跟姐姐说话呢?是不喜欢这些按钮吗?还是、不喜欢跟姐姐这样说话?”
她伸出手,轻轻点了点那个代表否定的“不”按钮。这个按钮苏晴也教过,但糖糖在家一次没按过,“糖糖,是不喜欢吗?按‘不’告诉姐姐。”
糖糖看着那个“不”按钮,又抬头看看苏晴带着期待和一点点受伤的眼神。她内心的小人天人交战:晴晴误会了,我不是不喜欢和你说话,我是怕吓到你啊。
一只过于聪明的猫,会不会被发现异常,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会不会被送去实验室切片。这个念头让她害怕。
但另一个念头紧接着冒出来:可是这是苏晴啊,是把我从宠物医院带回来,给我温暖的家,给我起名叫糖糖的晴晴啊。
她那么温柔,那么爱我。而且,我都三个月大了,按人类教的进度,普通聪明的小猫也该学会用按钮表达基本需求了吧。我表现得“开窍”一点,应该…也不算太离谱?
看着苏晴依旧等待答案的、温和却固执的眼神,糖糖下定了决心。她不能再让晴晴误会自己“不喜欢”和她交流了。
她勇敢地抬起小爪子,没有去按“不”,而是非常坚定地重重地拍在了“帮忙”按钮上,
“帮忙”电子音响起。
苏晴愣了一下:“帮忙?糖糖需要姐姐帮什么忙?”
糖糖没停,小爪子飞快地、精准地在按钮垫上跳跃:
“玩耍”(我想玩!)
“吃饭”(我饿了!)
“喝水”(水碗要加水了!)
最后,她再次用力拍下“帮忙”按钮,然后仰起小脸,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地、充满期待地看着苏晴,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嗯嗯”声,仿佛在说:你看,我都会,我需要你帮我准备这些。
苏晴彻底愣住了。她看着按钮垫上被糖糖拍亮的痕迹,听着那清晰的电子音组合,再对上糖糖那双清澈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眼睛,巨大的惊喜瞬间淹没了她,之前的困惑和那一点点失落烟消云散。
“糖糖!”苏晴惊喜地叫出声,一把将小家伙抱起来,举高高,“你、你真的会用,而且会用得这么好。你会组合起来表达意思了。”她激动地用脸蹭着糖糖毛茸茸的小脑袋,“姐姐太高兴了,你真是太棒了!最最聪明的小猫咪。”
糖糖被苏晴的喜悦感染,也开心地“喵喵”叫起来,小爪子在空中挥舞。看吧看吧,我就说我会,而且晴晴没有害怕,她好开心。
“所以,”苏晴把糖糖抱在怀里,亲昵地点着她的小鼻子,语气里满是宠溺和好奇,“之前为什么不用呢?是害羞,还是觉得姐姐太笨了没领悟到你的暗示?” 她开玩笑地问。
糖糖当然没法用按钮回答这么复杂的问题。她只是用小脑袋蹭了蹭苏晴的下巴,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原因?就让它成为喵星人的小秘密吧。重要的是,现在晴晴知道了,她的小糖糖,是一只可以和她“说话”的特别特别聪明的小猫。
从这天起,糖糖彻底“放飞”了自我。她不再刻意隐藏对按钮的熟练掌握。
饿了就按“吃饭”,渴了按“喝水”,想玩逗猫棒就按“玩耍”,需要苏晴帮她拿卡在柜子底下的玩具就按“帮忙”。
虽然她依旧保留着大部分猫的本能交流方式:蹭腿、喵喵叫、叼东西,但按钮成了她表达明确需求的有力补充工具。
苏晴虽然还是没想通糖糖之前为何“深藏不露”,但对于这个结果,她简直喜出望外。
每次听到按钮响起,看到糖糖那“理直气壮”的小模样,她都觉得无比新奇和有趣。她和糖糖之间,似乎又打开了一扇新的沟通之窗。
她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该再增加几个按钮,比如“抱抱”、“出去”、“猫砂”… 她家这只聪明绝顶的小猫,值得更丰富的词汇库。
糖糖趴在按钮垫旁,看着苏晴兴致勃勃研究新按钮的样子,琥珀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嗯,当一只“开窍”的聪明小猫,感觉真不错!特别是看到晴晴那惊喜又宠溺的笑容时。
糖糖现在无比期待新的按钮,这意味着可以表达更多意思,和苏晴更好的交流。看着苏晴脸上满意的笑容,糖糖也感同身受一般笑开了颜。
我只是一只聪明的小猫罢了,糖糖默默的想,不论自己做出怎样不一样的举动苏晴也只会让我自家糖糖很聪明吧,这样就很好。
苏晴看着眼前愉快的小猫,小猫瑟瑟发抖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现在的小猫健康又活泼。
苏晴与糖糖都明白,爱才是最好的营养,是爱让她成长。自己会一直爱糖糖的,一直一直。苏晴在心中默默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