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灵柩入土那日,我一身缟素,扶棺送葬。
同一时辰,宋阑辞却穿着大红婚袍以正妻之礼迎娶孟鸣歌入府。
他夺了我的掌家之权,送给孟鸣歌。
又搬空主院中我所有的东西,腾出来给孟鸣歌住。
他心安理得享受着我沈家权势,挥霍我丰厚的嫁妆,可外祖一死,他就撕下所有伪装。
直到一封传召宋阑辞进京赴职的诏书八百里加急送来。
宋阑辞狂喜不已,将一封休书扔在我脸上。
“沈明珠,当初我娶你为妻,图的是沈国公提携,可你沈家像施舍乞丐一样只给我一个七品县令,而我娶了鸣歌不到一月,这京官的圣旨就送来了!”
他施舍道:“但我既然娶了你,府中就会留你一席之地,往后你便以妾室身份好好伺候鸣歌吧。”
可他不知道,和那圣旨同匣送来的还有一封密信,上边是皇帝亲笔:
“明珠吾儿,二十年期虽未满,但闻沈国公不幸离世,朕决意提前接你与驸马回京。”
我默默拾起休书,小心收好。
只待恢复公主身份那日。
而宋阑辞,已不配做我的驸马。
回到宋府的时候,我眼角还留有泪痕。
只有贴身侍女簌禧给我披上一件狐裘:“小姐,晚上风凉。”
我看着府中还未卸下的红绸喜灯,只觉得心底比寒风更冷。
“舍得回来了。”
身前,一道凉薄之声响起。
我抬头怒目视他:“今日是我外祖父入葬之日,你作为孙婿,不去送葬便罢,还选在今日纳妾,我外祖父泉下有灵,不知道会有多后悔当初同意你我的婚事。”
宋阑辞冷声道:“人死如灯灭,更何况你已是外嫁女,我能同意你去送葬已是仁至义尽,更何况鸣歌不是妾室,而是平妻,与你平起平坐。”
“忘恩负义。”
我低声唾骂,就要离去。
他却叫住我:“站住!”
“沈明珠,今日到底是我与鸣歌的成婚之日,鸣歌体贴周到,非要见你一面才算礼成,随我去内院见她。”
说罢,他不顾我的挣脱,就拽着我的手往里屋走去。
孟鸣歌喜服未褪,鲜红的口脂衬得她光鲜亮丽。
“这就是姐姐吧,常闻姐姐国色天香,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她轻笑两声,从壶中倒了杯冷茶递来。
“虽说我与姐姐同是平妻,可你毕竟先进府,这杯茶就请姐姐喝了吧。”
我将茶杯打落:“谁要喝你的冷茶。”
我看向宋阑辞:“这面也见过了,往后无事,不要再来打扰我。”
宋阑辞眸光更冷,抬脚踹向我的膝窝。
我双腿一软,跪倒在那碎瓷之上,传来一阵锥心之痛。
“沈明珠,鸣歌好心请你喝茶,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必须向她道歉。”
“不!”我撑着地板,就要起身。
可背却被人压制,宋阑辞扼住我的后脖颈,使劲将我欺压在一片水渍的地上。
“沈明珠,这杯茶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我拼命挣扎,脸颊却还是压在了地板上。
茶水将我的衣襟染脏,脸上污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