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禧想来救我,却被小厮拦下。
直到地上干净了,宋阑辞才放开了我。
我心中羞愤不已。
十九年来,我在外祖父母的悉心呵护中长大。
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我目光如利刃,死死盯着他们:“宋阑辞,孟鸣歌,你们一定会为今日对我所做之事付出代价。”
宋阑辞钳住我的下巴:“沈明珠,虽然是你先进府,可鸣歌毕竟是县主,你往后在她面前要谨言慎行,做小伏低。”
孟鸣歌骄矜道:“本县主心存仁善,国公府后继无人,才同意阑辞留你在府,我虽唤你一声姐姐,可你也该认清自己的身份,起来吧。”
宋阑辞放开我,也让小厮放开簌禧。
簌禧心疼的拿起帕子擦拭我脸上茶渍。
我抬手握住她手腕,咬牙忍着膝盖处的疼痛起身。
“等一下!”
孟鸣歌眼光亮了一瞬,像是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物件。
她指着我手腕处那一抹翠绿:“这镯子我见过……”
我赶忙将手藏进狐裘。
可宋阑辞已经先一步把我的手拉到孟鸣歌眼前,由她看个仔细。
孟鸣歌嘴唇的弧度愈弯:“我曾跟父王入过一次宫,我记得皇后娘娘就有一枚和这个一模一样的玉镯,我不会认错。”
她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你从哪得来的?”
宋阑辞先一步解释道:“是当初我和沈明珠成亲时,沈国公夫人送给沈明珠的陪嫁,后来她一直戴在手上,不曾摘过,如果你喜欢,就送你好了。”
说罢,他就要摘我的镯子,迫不及待给孟鸣歌献礼。
我用尽最大的力气抽回手。
“这镯子是我外祖母留给我的,你们不许拿走。”
宋阑辞随意道:“一个镯子而已,更何况你外祖母已经离世四年,你留着这东西不过是睹物思人,倍增烦恼罢了。”
“正是因为这是我外祖母留给我的遗物,我才更不可能给你们。”
三年前,我与宋阑辞初相识。
他对我极好,而我情窦初开,很快倾心。
外祖父本想多考察他些时日,再决定我的婚事,可外祖母突染恶疾,身体每况愈下。
她临终前唯一的心愿就是看见我觅得良人。
所以,婚礼举办的仓促。
外祖父因此总觉得亏欠于我,就全弥补到了嫁妆上。
若不是我拦着,他只怕要把整个国公府都送我做陪嫁。
离家时,外祖母还缠绵病榻。
“明珠,离开家了也不要害怕,你的身后是国公府……”她泪眼婆娑,却目光炯炯:“还有皇家!”
“这么多年,你跟着我们在凉州生活受苦了,不过国师预言的二十年之期就快到了,外祖母怕是等不到你回京和父母团圆那日了。”
我哭着扑进她怀中:“孙儿一定会治好您,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外祖母拍着我的后背,将腕上的手镯戴在我手上:“这手镯本是一对,一只在你母亲手上,一只是她将你送来时交给我的,说等你成婚时送你,没想到这一日来得那样快。”
“去吧,孩子,你幸福祖母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