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和宋阑辞饮下合卺酒时,国公府传来祖母病逝的噩耗。

最后的周公之礼还未完成,我便褪下喜服,换上孝衣,为祖母守孝一年。

似乎宋阑辞的婚礼总是与我相克。

这一次,我再次全身着素,祭奠的是我最敬爱的外祖父。

“鸣歌今日进府,这玉镯就当是你送给鸣歌的见面礼吧。”

宋阑辞拽着我的手,用力要将我玉镯摘下。

我不断挣扎着,向后扭去,避开他的强拉硬拽。

混乱中,他拉住我的狐裘,再顺势一扯。

披风落下,露出我一身素衣。

宋阑辞眼睛猛然睁大,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他大骂道:“我不是说了,不允许你穿孝服回来。”

孟鸣歌蹙眉嫌恶道:“今日是我和阑辞的大喜日子,你是故意给我找晦气吗。”

“来人,把她这身衣服给我扒了。”

小厮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宋阑辞见状,继续道:“从今往后,府中中馈由鸣歌掌管,谁要是敢不听我和鸣歌的话,我就立刻将他发卖出去。”

小厮听后,心中天平立刻有了倾向。

国公爷和夫人先后去世,而沈家虽富有名望,却子嗣凋零。

他们一走,我娘家无人支持,身后也再无倚靠。

而孟鸣歌的父亲是淮郡王,自己又是皇上亲封的乐阳县主。

往后宋府谁做主,可想而知。

思及此,小厮也不再迟疑,朝我靠近。

我心道不妙,就往屋外跑去。

可才踏出门口,就被人抓住。

那些我往日善待的下人此刻就像饿狼一般拉扯着我的衣服。

我哭喊着求他们放过我。

可我的喊声却像是催化剂,他们的动作更加粗暴。

只听裂帛之声不断响起,我的衣服碎落一地,只剩下一件里衣堪堪蔽体。

宋阑辞叫停下人:“沈明珠,你现在能倚仗的人只有我了,我说的话你要听才有好日子过,懂吗?”

他拉起我的手,而我已无力抵抗。

可玉镯太小,卡在大拇指骨处,怎么也取不下来。

宋阑辞心一狠,按住我的指骨用力。

“啊!”

指骨被卸下,我疼的浑身颤抖。

而宋阑辞温柔地将玉镯给孟鸣歌戴上:“夫人肤如凝脂,这玉与你最是相衬。”

孟鸣歌莞尔一笑,对这玉镯爱不释手:“相公,夜深了,我们回房休息吧。”

宋阑辞点点头,而后对簌禧道:“从今日起,主屋就留给鸣歌住了,你扶你家小姐去偏院吧。”

簌禧没了小厮束缚,才捡起地上狐裘盖在我身上。

人群散去,簌禧扶我至偏院。

那是府中最偏僻的院子,积了厚厚一层灰也没人来打扫。

更深露重,簌禧几乎敲遍了整个凉州城的医馆,才终于寻来一个大夫肯上门问诊。

直到清晨,才得以清净。

我让簌禧拿来纸笔,写下一封书信。

“送去京城,我想回京了。”

出生时,国师断言我与皇宫相克,恐会夭折。

父皇和母后本是不信的,将我带在身边三年。

可不论他们怎么细心保护我,总会发生各种稀奇古怪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