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不平静的平静生活
阳光透过新事务所的窗户洒进来，照在墙上的营业执照上——"异常正常事务所：专业处理各种不正常事件"，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不保证每次都正常解决"。
齐小星坐在办公椅上，双脚翘在桌上，享受着难得的平静。自从维度危机解决后，已经过去了两周。城市恢复了正常，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小毛球，别把咖啡机变成会说话的！"他朝角落喊道。
小毛球——现在只有网球大小——正趴在咖啡机上，绒毛闪烁着恶作剧的蓝光。听到齐小星的话，它"啾"了一声，不情愿地跳开了。
"谢了，伙计。"齐小星拿起刚煮好的咖啡，抿了一口，然后立刻喷了出来，"噗——这尝起来像袜子！"
小毛球在桌上打滚，发出类似笑声的"啾啾"声。
"你这个小混蛋..."齐小星正要发作，门开了，钱多多抱着一堆电子零件走进来。
"猜猜我找到了什么？"钱多多兴奋地说，"老电子市场有一批七十年代的无线电设备，完美适合改造..."
他看起来比前几天好多了。刚知道自己克隆人身份时，钱多多整整三天不吃不喝，只是盯着镜子看。现在他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开始研究如何利用自己的"特殊体质"。
"改造来做什么？"齐小星问，小心地推开了那杯袜子味的咖啡。
"零博士追踪器，"钱多多放下零件，推了推眼镜，"既然他的意识被系统吸收了，理论上应该还存在于城市的电子网络中。"
齐小星皱眉："你是说...他可能还在外面？"
"就像电脑病毒，"钱多多点头，"而且更聪明、更危险。"
正说着，事务所的灯突然闪烁起来。电脑屏幕自己亮起，显示出一行字：
【你们以为结束了？我才刚开始。】
然后是一段音频，零博士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我的孩子们，游戏才刚刚开始。维度屏障修复了，但留下的小裂缝...足够我运作。"
声音戛然而止，一切恢复正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齐小星和钱多多面面相觑。
"好吧，"齐小星打破沉默，"看来我们的退休计划要推迟了。"
第三十二章：陆仁甲的人性课程
陆仁甲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两袋外卖："城西新开的川菜馆，据说——"他注意到两人的表情，"怎么了？"
"零博士刚刚'拜访'了我们，"钱多多说，"通过电网。"
陆仁甲放下外卖，眼中闪过一丝银光——这是他失去守望者能力后偶尔还会出现的残留现象。
"他说什么了？"
齐小星复述了那段话。陆仁甲沉思片刻，突然冲向电脑，拔掉了电源。
"嘿！我还没保存上周的报税表！"齐小星抗议道。
"电子设备不安全，"陆仁甲严肃地说，"零博士现在是一种纯电子意识，可以存在于任何联网设备中。"
钱多多若有所思："理论上，他需要高算力节点作为'基地'，普通家电只能短暂停留..."
"就像鲸鱼需要深海，但可以短暂浮出水面？"齐小星比喻道。
"差不多。"钱多多已经开始在纸上画示意图，"如果我们能找到他的'深海'..."
陆仁甲突然捂住眼睛，痛苦地弯下腰。一丝银光从他指缝间漏出。
"陆仁甲？"齐小星扶住他，"又发作了？"
陆仁甲点头，声音紧绷："越来越频繁了...身体在排斥残留的跨维度能量。"
小毛球跳上陆仁甲的肩膀，发出柔和的"啾啾"声，绒毛变成治愈的绿色。陆仁甲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些。
"谢谢，"他轻声说，然后看向两人，"零博士不是唯一威胁。作为守望者时，我听说过'维度理事会'...如果他们发现地球差点引发维度崩溃..."
"会怎样？"齐小星问。
"最坏情况：星球重置。"陆仁甲严肃地说，"最好情况：密切监视，限制科技发展。"
钱多多吹了声口哨："所以现在除了电子幽灵前'父亲'，我们还要担心跨维度警察？"
"基本上，是的。"陆仁甲苦笑，"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第三十三章：电子世界中的父子对决
钱多多的"零博士追踪器"看起来像一堆废铁拼凑的怪物，但据他说，这是能检测异常电子信号流动的精密仪器。
"原理是利用七十年代电子管的特殊频率，"他解释道，"那个时代的电子技术太原始，反而不容易被现代病毒入侵。"
齐小星看着这个冒着可疑烟雾的设备："你确定这不会把事务所炸飞？"
"68%确定。"钱多多推了推眼镜。
"真让人放心。"齐小星干巴巴地说。
陆仁甲从外面回来，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找到了可能作为零博士'基地'的地方——城郊的超级计算中心。坏消息是，安保系统活体电子流还在运作。"
"活体电子流..."齐小星想起上次差点被吞噬记忆的经历，"有办法防御吗？"
"理论上，"钱多多突然说，"如果我能直接接入系统，利用我的...特殊DNA...可能能暂时干扰零博士的控制。"
陆仁甲皱眉："太危险了。你的大脑可能被覆盖。"
"不会的，"钱多多露出坚定的表情，"因为我不是他。DNA不决定我是谁。"
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指针疯狂摆动。
"检测到异常信号流！"钱多多盯着屏幕，"超级计算中心方向！"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夜幕降临，超级计算中心在月光下像个巨大的金属堡垒。陆仁甲用以前的门禁卡（"过期了，但还能用"）打开了侧门。
"太容易了，"齐小星不安地说，"像陷阱。"
"当然是陷阱，"陆仁甲检查着四周，"但也是机会。"
他们潜入主控室，钱多多迅速将追踪器连接到主系统。屏幕闪烁了几下，然后零博士的脸出现了。
"我亲爱的孩子们，"他微笑着说，"尤其是你，我的容器。终于回家了？"
钱多多没有退缩："我不是你的容器。我有名字。"
"名字只是标签，"零博士冷笑，"你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段DNA都是我设计的。你逃不掉。"
钱多多的手在键盘上飞舞："但我大脑里的想法，心里的感受——这些是我的！"他按下回车键，"比如这个——专门为你写的'儿子反抗父亲'病毒！"
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零博士的图像扭曲了："你！不可能！"
"可能，"钱多多露出胜利的笑容，"因为我加入了妈妈的DNA。"
零博士震惊地瞪大眼睛："什么？你没有...不可能..."
"你实验室的助理，李博士，"钱多多继续敲击键盘，"她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调整了克隆方案。我从来就不是完美的复制品。"
零博士的形象开始崩溃："不...这不在计划中..."
陆仁甲突然大喊："小心！"活体电子流从四面八方涌来。
小毛球"啾"地尖叫，提前一秒跳向左侧——正好躲过了一道袭来的电子流。它的新能力：短暂预知未来！
"快走！"钱多多拔下设备，"病毒只能暂时干扰他！"
三人一球冲向出口，背后传来零博士愤怒的咆哮："你们阻止不了我！我已经联系了维度理事会！他们很快就会——"
声音被关在了厚重的防爆门后。
第三十四章：维度理事会的警告
回到事务所，三人精疲力尽地瘫在沙发上。小毛球因为过度使用预知能力，暂时退化成了一团微弱的蓝光，躺在齐小星手心。
"所以，"齐小星打破沉默，"零博士提到的'维度理事会'是什么？"
陆仁甲揉着太阳穴："跨维度的监管机构。相当于宇宙警察。"
"他们会来找我们麻烦吗？"钱多多问。
"不确定，"陆仁甲摇头，"但零博士联系他们肯定没安好心。"
正说着，事务所的灯又闪烁起来——但这次不是零博士的风格。灯光变成了柔和的蓝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一个全息投影出现在房间中央：一个穿长袍的人形生物，有三只眼睛和半透明的皮肤。
【地球代表们，】生物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我是维度理事会观察员K-9。】
三人立刻坐直了身体。小毛球的光团紧张地抖动着。
"呃...你好？"齐小星试探性地打招呼。
【你们的世界最近险些引发维度崩溃，】K-9继续道，【根据跨维度基本法第7章第3条，应予以重置。】
陆仁甲站起来："这不公平！我们修复了屏障！"
【正是因为你们的表现，理事会决定给予观察期，】K-9说，【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钱多多问。
【禁止任何形式的跨维度研究或接触。】K-9的第三只眼看向陆仁甲，【包括你，前守望者。残留能量必须完全清除。】
陆仁甲皱眉："怎么清除？"
【痛苦，但必要的过程。】K-9伸手（触手？）指向陆仁甲，【24小时内，会有收割者前来执行。】
齐小星倒吸一口凉气："收割者？听起来不像医疗队..."
【他们会剥离所有跨维度痕迹，】K-9解释，【包括记忆。之后，你们将作为普通人类继续生活。】
"等等，"钱多多抗议，"记忆也要清除？"
【必须彻底。】K-9的身影开始变淡，【珍惜最后的时光吧。再见。】
投影消失了，灯光恢复正常。三人沉默了很久。
"所以，"齐小星最终开口，"我们有两个选择：被收割者洗脑，或者...？"
"或者想办法躲过他们，"陆仁甲说，"但我不建议。收割者是跨维度特种部队，几乎无所不能。"
钱多多突然站起来："等等...如果零博士联系了理事会，为什么他们没提到他？"
陆仁甲眼睛一亮："好问题。除非..."
"除非零博士根本不是为他们工作，"齐小星接上思路，"而是想利用理事会对付我们！"
小毛球的光团突然闪烁起来，飘到电脑前。钱多多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它想让我们查什么..."
他打开电脑（拔掉网线），调出从超级计算中心下载的数据："看这个！零博士的文件中提到'收割者'，但和K-9说的不一样..."
屏幕上显示出一份加密文件，标题是"收割者协议"。
"这看起来不像监管机构，"陆仁甲皱眉，"更像是...军事武器。"
齐小星打了个寒颤："所以零博士可能把某种武器伪装成理事会代表？"
"或者更糟，"钱多多脸色苍白，"他可能唤醒了不该唤醒的东西..."
第三十五章：陆仁甲的最终选择
夜更深了，事务所里的气氛凝重得能切开。钱多多在疯狂解码文件，齐小星在整理装备（包括一打新买的橡皮鸭），陆仁甲则坐在角落，眼中银光越来越不稳定。
"找到了！"钱多多突然喊道，"'收割者'不是理事会的人！他们是上古维度战争留下的自动兵器，专门消除跨维度污染！"
齐小星凑过来看屏幕："所以那个K-9..."
"很可能是零博士伪装的，"陆仁甲站起来，声音变得异常冷静，"或者更糟，是他无意中唤醒的真正收割者。"
小毛球的光团飘到窗户边，突然剧烈闪烁起来。齐小星的墨镜自动变暗——外面有什么极其明亮的东西正在接近。
"他们来了，"陆仁甲说，"比预计的早。"
透过窗户，他们看到三个发光的"人形"悬浮在街对面。那不是K-9的形象，而是更机械、更冷酷的存在，全身由纯白光构成，没有面部特征。
"不是理事会，"陆仁甲确认道，"是真正的收割者。"
钱多多迅速拉上窗帘："怎么办？逃跑？"
"没用的，"陆仁甲摇头，"他们能跨维度追踪。"
齐小星抓起橡皮鸭："战斗？"
"更没用。"陆仁甲苦笑，然后做了个深呼吸，"只有一个办法。"
他看向小毛球："你能暂时稳定我的能量吗？只要几分钟。"
小毛球的光团犹豫了一下，然后"啾"了一声（尽管没有嘴），飘到陆仁甲面前。
"等等，"齐小星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陆仁甲笑了，那是一个决绝的笑容："做守望者该做的事。"
小毛球融入陆仁甲的胸口，他的身体立刻被银光包围。不同于以往的是，这次银光稳定而强烈，没有痛苦的表现。
"收割者的目标是跨维度能量，"陆仁甲解释，声音开始带上金属质感，"如果我一次性释放所有能量，就能制造一个足够大的'诱饵'..."
"你会死的！"钱多多喊道。
"不，"陆仁甲摇头，"只是变成普通人。真正的问题是小毛球...它可能会..."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确：小毛球作为生物稳定组件，可能无法承受这种能量冲击。
齐小星想说点什么——抗议、挽留、感谢——但话卡在喉咙里。最后他只是点了点头。
陆仁甲回以点头，然后转向门口："锁好门。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他推开门，银光如潮水般涌出。外面的收割者立刻被吸引，向他聚拢。
然后——刺眼的白光爆发，所有人不得不闭上眼睛。等他们再睁开时，街道空无一人。陆仁甲和收割者都消失了。
只有一团微弱的蓝光飘在门口，几乎透明。
"小毛球！"齐小星冲过去接住它。光团微弱地"啾"了一声，然后彻底沉寂。
第三十六章：新的开始
一个月后，阳光明媚的早晨。
新装修的"异常正常事务所"招牌闪闪发亮。齐小星和钱多多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是一台特意找来的、完全不联网的古董电脑。
"税务报表终于做完了，"齐小星伸了个懒腰，"现在我们是合法的异常现象调查机构了。"
钱多多推了推眼镜："虽然过去一个月异常现象减少了87%，但根据我的计算，零博士的电子意识还有3.6%的可能性存在网络某处。"
"乐观主义者，"齐小星笑道，"不过说真的，陆仁甲和小毛球..."
一个月前那晚后，陆仁甲在城郊被找到，昏迷但活着，完全不记得过去几年的事。现在他在一家保险公司做普通调查员，生活平静。
至于小毛球...他们找遍了附近，只找到一个小小的、蓝色的玻璃球，看起来像儿童玩具。
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陆仁甲，穿着普通的西装，手里拿着文件。
"齐先生，钱先生，"他公事公办地说，"关于上次理赔调查的报告..."
齐小星和钱多多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陆仁甲"恰好"被分配到他们的案子了。
"请坐，陆先生，"钱多多说，"要喝咖啡吗？"
"谢谢，不用。"陆仁甲坐下，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银光，"我总觉得咖啡有种...袜子味。"
齐小星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这个细节太特定了，不可能是巧合！
钱多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了，我们最近在院子里发现了这个..."他拿出那个蓝色玻璃球，"觉得挺好看的，就放在桌上了。"
陆仁甲的目光被玻璃球吸引，不自觉地伸手触碰。就在接触的瞬间，玻璃球内部闪过一丝微光。
"啾..."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球里传出。
陆仁甲猛地收回手，皱眉："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听到什么？"齐小星假装困惑，"什么都没啊。"
陆仁甲摇摇头，继续翻看文件，但目光不时飘向那个玻璃球。
等他离开后，齐小星和钱多多激动地凑到玻璃球前："它还有反应！"
"而且陆仁甲的记忆也不是完全清除，"钱多多分析，"某些深层的东西还在。"
齐小星小心地捧起玻璃球："你觉得...他们能完全恢复吗？"
"根据我的计算，可能性是..."钱多多顿了顿，露出笑容，"100%。只是时间问题。"
玻璃球又闪了一下，似乎在赞同。阳光透过它，在墙上投射出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影子。
（第一部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