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平凡生活中的异常碎片
陆仁甲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保险理赔单，突然一阵眩晕袭来。眼前的数字扭曲变形，变成了某种他"应该"认识但就是想不起来的符号。
"陆先生？您还好吗？"同事小王关切地问道。
"嗯？哦，没事。"陆仁甲摇摇头，那些奇怪的符号又变回了普通数字，"只是...有点眼花了。"
这种情况最近越来越频繁。自从一个月前在城郊被找到后，他的生活似乎回归了正常——保险公司理赔调查员的平凡工作，租住的小公寓，每周四晚上的保龄球活动。
但总有什么不对劲。
比如昨晚，他醒来发现自己站在浴室镜子前，右手食指冒着轻烟，镜子上用某种发光的液体画满了复杂的几何图形。更诡异的是，他居然能理解那些图形——那是某种多维空间的投影。
还有上周，他在调查一起普通车祸时，突然"知道"那位声称脖子受伤的司机其实在撒谎，因为"能量流动显示没有损伤"。而医院检查结果证明他是对的。
"陆先生，"部门经理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异常正常事务所'那个案子处理得怎么样了？"
陆仁甲眨了眨眼："什么？"
"那个新注册的私家侦探社，"经理不耐烦地说，"他们申请的办公设备理赔。你说要去实地核查的。"
"哦，对。"陆仁甲翻开日程表，看到下午两点的预约，"我待会儿就去。"
他收拾文件时，一张照片从文件夹里滑出来——是家侦探社的两位合伙人：一个叫齐小星的年轻人和一个叫钱多多的眼镜男。看到照片的瞬间，陆仁甲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那种感觉...就像看到本该记得却遗忘的重要事物。
第三十八章：玻璃球的秘密
"他今天会来？"齐小星紧张地整理着其实已经很整齐的办公桌，第五次问道。
钱多多推了推眼镜："根据前两次的规律，他会在下午2点到2点30分之间到达。今天带什么诱饵？"
齐小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那颗蓝色玻璃球——小毛球的"休眠"形态。
"第三次接触理论，"钱多多点头，"根据我的计算，如果前两次的微弱反应是累积性的，这次可能会有突破。"
"前提是他真的是陆仁甲，"齐小星叹气，"而不是什么...重置后的普通人。"
"68.9%的相似度已经足够冒险了。"钱多多调出电脑上的监控画面，"而且别忘了，他上周准确地判断了三个骗保案，准确率100%。普通人做不到。"
门铃响了。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钱多多把玻璃球放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
陆仁甲走进来时，齐小星又一次感到那种奇怪的违和感——这个穿着普通西装、拿着公文包的男人，举止言谈都像个标准保险调查员，但某些细微的小动作...比如下意识推眼镜的方式（尽管他现在不戴眼镜），还有进门时先扫视所有出口的习惯...都太像原来的陆仁甲了。
"齐先生，钱先生，"陆仁甲公事公办地点头，"关于你们申请的办公设备理赔，我需要核实一些细节。"
整个谈话过程都很正常，直到——
陆仁甲的目光落在玻璃球上。他的声音突然卡住了，手指微微颤抖。
"这是..."他的声音变得奇怪，"什么？"
"哦，只是个装饰品，"齐小星假装随意地说，"在院子里发现的，觉得颜色挺特别。"
陆仁甲不自觉地伸手触碰玻璃球。就在接触的瞬间，球体内部爆发出耀眼的蓝光，整个办公室的电器同时发出嗡鸣。
"啾！"一个清晰的声音从球体中传出。
陆仁甲像被雷击中般僵住，眼中银光暴涨。他的嘴自动张开，吐出一串流利的陌生语言，声音带着金属质感。
钱多多立刻打开录音设备，同时对齐小星做口型："跨维度语！"
银光持续了约十秒，然后突然消失。陆仁甲眨眨眼，困惑地看着两人："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齐小星强作镇定，"您只是...停顿了一下。"
陆仁甲皱眉，显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但职业素养让他继续完成了理赔核查。临走时，他的目光不断飘向那颗又恢复平静的玻璃球。
"明天见，陆先生。"齐小星微笑着说。
陆仁甲愣了一下："明天？"
"您忘了？"钱多多推了推眼镜，"约好明天来送理赔结果啊。"
"哦...对。"陆仁甲点点头，虽然看起来完全不记得有这个约定。
等他离开后，两人立刻凑到玻璃球前。球体内部现在有了微妙的变化——中心处悬浮着一个小小的银色光点。
"记忆种子激活了！"钱多多兴奋地说，"他说明天会来？我们没约啊。"
齐小星咧嘴一笑："现在约了。"
第三十九章：午夜作画的保险员
凌晨三点，陆仁甲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梦中有一个蓝色的小生物，会变成光，还有一个穿风衣的男人眼中闪着银光...最奇怪的是，那个男人就是他自己。
陆仁甲打开灯，发现自己的右手沾满了墨水，桌上摊着一张巨大的城市地图——是他不记得自己有的地图——上面精确标记了十几个红点，全部用直线连接，形成一个复杂的几何图案。
"这是什么..."他喃喃自语，却感到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更诡异的是，他居然"知道"这些标记代表什么：过去一个月发生的所有异常事件地点。问题是，他根本不记得关注过这类新闻。
陆仁甲颤抖着拿起手机，犹豫要不要报警——也许他该去看看精神科医生？
就在这时，手机自动打开了一个网页——他确定自己没有碰它——显示出一篇关于"城市地下水系统异常能量波动"的科学论文，作者是...钱多多。
论文中的一张图表，与他地图上的标记几乎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陆仁甲的声音在空荡的公寓里回响。
手机又自动操作起来，打开相册，显示出一张他确信自己从未拍过的照片：一个废弃的水族馆，门口挂着"异常正常事务所"的牌子。
陆仁甲的头痛欲裂，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穿着棕色风衣的自己，会说话的ATM机，一场几乎毁灭世界的危机...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浴室，用冷水冲脸。抬头看镜子时，惊恐地发现镜中的自己眼中银光闪烁，嘴唇蠕动，说出的话却不是他的声音：
"找到地下水系统...阻止重生..."
陆仁甲踉跄后退，撞在墙上。银光渐渐消退，但那种被占据的感觉还在。
"我到底是谁？"他对着空荡荡的公寓问道。
第四十章：电子幽灵的低语
齐小星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时间是凌晨3:30，来电显示是钱多多。
"最好是有重要的事，"他嘟囔着接通电话，"比如小毛球孵化了或者——"
"打开你的电脑！"钱多多的声音异常兴奋，"现在！"
齐小星拖着脚步来到电脑前，开机后发现钱多多已经通过远程控制登入了。屏幕上显示出一张城市地图，上面标记着十几个红点。
"这是..."
"陆仁甲刚刚画的！"钱多多激动地说，"我的监控程序检测到他公寓里的异常能量波动，就黑进了他的电脑——别那样看我，这是为了科学——他无意识状态下画出了这个！"
齐小星盯着地图："这看起来像..."
"我上周发表的论文中的异常事件分布图！"钱多多接过话，"精确度99.8%！而且他标记的这个中心点——"他指向图案中心的一个蓝色标记，"正是我推测的零博士意识可能藏匿的位置！"
"城市地下水系统的主控节点..."齐小星倒吸一口气，"这太巧合了。"
"没有巧合，"钱多多严肃地说，"只有被设计的必然。陆仁甲正在恢复，而他的潜意识知道我们需要什么。"
正说着，电脑屏幕突然闪烁起来，画面扭曲成一个模糊的人脸——零博士的脸。
"我的孩子们，"熟悉的冰冷声音从音响中传出，"你们以为游戏结束了吗？我才刚刚热身..."
画面切换成一段实时监控：市中心的一台ATM机正在疯狂吐钱，而旁边的交通信号灯全部变成了血红色。
"这只是开始，"零博士继续说，"当我的新身体完成，你们将——"
画面突然中断，电脑恢复正常。齐小星和钱多多面面相觑。
"他变强了，"钱多多低声说，"能同时控制多个电子设备..."
"而且他提到了'新身体'..."齐小星想起什么，冲向放玻璃球的盒子，"你觉得小毛球能..."
盒子里的玻璃球现在明显不同了——内部不再是均匀的蓝色，而是出现了漩涡状的纹路，中心那个银色光点变得更亮了。
"啾..."微弱但清晰的声音从球体中传出。
第四十一章：重聚
第二天上午，当陆仁甲按约定（虽然他不记得有这个约定）来到事务所时，发现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门铃。门自动开了——没人来应门。
"有人吗？"陆仁甲试探性地问，走进空荡荡的办公室。
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纸条："地下实验室见。——Q"
陆仁甲皱眉。他不记得这个事务所有什么地下实验室，但双脚却自动带着他走向后墙的书架。他的手不自觉地按在书架侧面一个隐蔽的按钮上。
书架无声地滑开，露出向下的楼梯。
"这..."陆仁甲感到既陌生又熟悉，就像第一次回到童年故居的感觉。
楼梯尽头是一个宽敞的地下室，摆满了各种高科技设备。齐小星和钱多多站在中央控制台前，看到他下来，露出笑容。
"欢迎回家，陆仁甲。"齐小星说。
陆仁甲想反驳自己不是"陆仁甲"，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记得这里。"
钱多多点点头，指向控制台上的玻璃球："记得这个吗？"
玻璃球现在剧烈闪烁着，内部的漩涡急速旋转。陆仁甲不自觉地伸手触碰——
接触的瞬间，银光从他指尖爆发，与玻璃球的蓝光交织。无数记忆碎片如洪水般涌入他的意识：维度裂缝，守望者职责，零博士的阴谋，小毛球的牺牲...
"啊！"陆仁甲跪倒在地，双手抱头。银光完全笼罩了他，当光芒散去时，站在那里的不再是保险调查员陆仁甲，而是穿着熟悉棕色风衣、眼中带着银光的异常现象调查员。
"我回来了。"他说，声音里带着金属质感。
齐小星眼眶湿润："欢迎回来，搭档。"
钱多多推了推眼镜："时间刚好。零博士昨晚展示了新能力，而小毛球..."他指了指玻璃球，"似乎快醒了。"
玻璃球现在漂浮在空中，发出有节奏的脉动，像一颗即将孵化的蛋。
"他在吸收能量，"陆仁甲——真正的陆仁甲——说，"零博士的重生加速了这一过程。"
"所以零博士真的在重组自己？"齐小星问。
陆仁甲点头："不只是重组。他在尝试制造一个混合体——电子意识与生物体的结合。"他顿了顿，"用收割者的技术。"
钱多多调出昨晚的异常事件录像："他同时控制了七个不同地点的电子设备，协调性比之前强了300%。"
"因为他找到了'锚点'，"陆仁甲指着地图上的蓝色标记，"城市地下水系统的主控节点。那里有足够的算力和能量支持他重组。"
齐小星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如果零博士在利用地下水系统...那'维度稳定器'的碎片会不会也在那里？"
陆仁甲和钱多多同时看向他，然后彼此对视。
"逻辑完美，"钱多多说，"地下水系统贯穿全城，能量流动特殊..."
"而且上次大战后，确实有一部分稳定器碎片下落不明，"陆仁甲补充，"零博士很可能把它们作为能量源。"
玻璃球突然发出刺眼的蓝光，打断了谈话。它剧烈震动起来，表面出现细小的裂纹。
"它要孵化了！"齐小星兴奋地喊道。
但就在这时，地下室的灯光突然全部变成血红色，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发出刺耳的噪音。一个扭曲的、电子合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团聚了？多么感人。可惜为时已晚..."
第四十二章：破茧
零博士的声音在地下室回荡，所有屏幕上都显示着他扭曲的面容。
"我的新身体已经完成85%，"他宣布，"当进度达到100%，你们将亲眼目睹新纪元的开始！"
主屏幕上突然显示出一段实时画面：城市地下水系统的某个巨大空间中，一个由电子元件和生物组织构成的怪异躯体正在培养槽中逐渐成形。
"恶心..."齐小星脱口而出。
钱多多却盯着画面角落："看那里！"他指向培养槽旁边的一个台子，上面放着几个发光的碎片，"那是稳定器碎片！"
陆仁甲眼中银光闪烁："他在用碎片能量加速重组过程。"
零博士大笑："聪明的孩子们。可惜太迟了！我的收割者盟友已经——"
他的话突然中断，因为漂浮的玻璃球爆发出一阵强烈的蓝光，所有电子设备瞬间失灵。零博士的图像扭曲着消失了。
"啾！啾啾！"一个清晰响亮的声音从球体中传出。裂纹迅速扩大，蓝光从裂缝中溢出。
"它要出来了！"齐小星激动地喊道。
玻璃球终于完全裂开，但里面的不是原来的小毛球——而是一个更小、更精致的光之生物，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蓝色，内部有星光般的亮点闪烁，形状像一只小猫和水母的混合体。
"小毛球？"齐小星试探性地伸出手。
新生物轻盈地落在他手心，发出愉悦的"啾啾"声，然后用头蹭了蹭他的手指——这绝对是原来的小毛球，只是进化了。
"维度跃迁形态，"陆仁甲惊讶地说，"理论上只有纯能量生物才能达到的状态..."
小毛球（现在或许该叫它"光毛球"？）飘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突然——撕裂了空间。
一个小小的、发光的裂缝出现在它面前，透过裂缝能看到另一个维度的景象：紫色的天空，漂浮的几何形山峦。
"它现在能打开维度裂缝了！"钱多多惊呼。
小毛球钻入裂缝，又从房间另一侧钻出来，裂缝随即消失。它得意地"啾"了一声，好像在炫耀新技能。
"这太棒了！"齐小星欢呼，"现在我们可以——"
警报声突然响起，钱多多检查系统："零博士重新连接了！他在调动全城的电子设备！"
主屏幕闪烁几下，重新显示出来，但这次不是零博士——而是三个发光的"人形"，和上次出现的收割者一模一样。
"不，"陆仁甲脸色凝重，"不是上次那些...这是新的。"
其中一个收割者"开口"了，声音冰冷机械：
【守望者陆仁甲。你违反了重置协议。准备接受清除。】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