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林楚楚脸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纤细的腰肢在铁箍般的手臂下徒劳地扭动，恰似一尾受惊的鱼，在狭小的空间里无助地挣扎。
柔软的肢体与陈默不可避免地产生更多摩擦，每一次触碰，都让林楚楚的脸颊温度攀升一分。
陈默似乎被她的挣扎惊醒，眼中血色渐渐褪去。
他猛地松开手臂，那力道之大，几乎是将林楚楚“推”回了自己的座位。
“坐好。”
陈默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迅速转过头，视线死死地盯在窗外飞速倒退的废墟上。
下颌线紧绷如刀锋，侧脸冷硬得没有一丝表情。
唯有那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
林楚楚跌坐回座位，心脏还在“砰砰”狂跳，脸颊滚烫得仿佛能煎熟鸡蛋。
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被弄皱的T恤。
低着头，再也不敢去看旁边那个散发着可怕低气压的男人。
刚才那短暂而紧密的接触，
那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与力量感，
还有眼中一闪而逝、几乎要将她灵魂都冻住的痛苦……
都让她心有余悸，羞窘难当。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之间那尴尬到极点的沉默。
前排副驾驶座上的林风，通过后视镜，将后座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镜片后的目光依旧沉静如水。
只是在看到陈默瞬间爆发的能量波动时，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随即，视线落在林楚楚那红得滴血的耳廓上。
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若有所思。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唯有引擎的嗡鸣声单调地响着。
窗外，一辆倾覆的公交车残骸旁，几只野狗正在撕扯着什么看不清的东西。
林楚楚顺着陈默刚才的目光看向窗外，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她轻轻哼起了一首调子简单轻快的童谣。
声音很轻，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清脆的歌声，在死寂的废墟背景下，在冰冷压抑的车厢内，飘荡开一丝脆弱的生机。
“……”
越野车碾过一段崎岖的山路，扬起干燥的尘土。
城市的轮廓在山路尽头逐渐模糊，最终被苍翠、带着原始气息的山林所取代。
空气变得清冷，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林楚楚似乎已经完全从刚才的“意外”中恢复过来。
她趴在车窗边，鼻尖几乎要贴在玻璃上。
好奇地打量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嘴里不时发出惊叹：
“哇！好多树！空气真好！比城里强多啦！”
“看！那边有条小溪！水好清啊！”
“哇哦，这山路够陡的，夜枭大哥你车技真棒！”
声音清脆悦耳，充满了对新环境的纯粹好奇。
那刻意拔高的语调，努力营造着一种轻松的氛围。
陈默依旧沉默地靠在另一侧车窗边，目光投向窗外连绵的山峦。
林楚楚的叽叽喳喳，像背景噪音一样被他自动过滤。
前排的林风和夜枭也保持着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车辆猛地拐过一个急弯。
前方豁然开朗！
一片相对开阔的山坳出现在眼前。
这里显然曾是某处军事基地或训练营地。
依着山势，能看到一排排低矮、方正的营房。
更远处，隐约可见一些训练设施：
泥泞的障碍场、简易的攀岩墙，以及一片被铁丝网围起来的空旷场地。
整个营地都透着一股因陋就简的粗粝感。
这里与749局地下基地那种精密、充满未来科技感的氛围截然不同。
营房大多是预制板搭建的，有些甚至只是加固过的帐篷。
地面是未经硬化的泥土，被连日来的雨水和车轮碾出深深的车辙和泥泞。
涂着迷彩、沾满泥浆的军用卡车停在角落。
数十名穿着作训服、同样满身泥点的人影正在卸下物资，动作麻利却难掩疲惫。
资源紧张，显而易见。
官方的主要力量，全部用于庞大的难民安置工作，根本无暇他顾。
这里，是挤出来的前线，是仓促建立的弑神学院。
越野车在营地唯一一条还算平整的主干道上行驶。
最终停在了一处用沙袋和铁丝网简单加固的营区大门前。
大门两侧是简陋的岗亭。
持枪站岗的士兵眼神锐利。
臂章是一个全新的、未曾见过的徽记！
一把滴血的利刃刺穿扭曲的符文，正是古博士展示过的“弑神”徽章。
吸引陈默目光的，并非岗哨，而是悬挂在大门上方的那副门联：
升官发财请往他处！
贪生怕死勿入此门！
一股沉重的气氛，瞬间笼罩了刚刚停稳的越野车。
连一直叽叽喳喳的林楚楚，在看到那两行字的瞬间，也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明媚的眼底深处，一丝凝重悄然浮现。
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裤子的布料。
林风和夜枭推门下车，动作利落。
为陈默和林楚楚拉开了车门：“到了。”
林风的声音依旧沉稳。
“‘弑神’觉醒者训练营，第一期。”
陈默的目光在那两行字上停留了数秒。
那肃杀的文字，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瞬间点燃了他体内的复仇之火：
“正合我意。”
陈默一步踏出车厢。
林楚楚也深吸了一口气，跟着钻出车厢。
山风吹乱了她的单马尾。
她用力甩了甩头，脸上重新努力挤出笑容：
“嗯！到了！”
林楚楚的声音清脆依旧，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杀怪物，我来了！”
夜枭上前一步，向岗哨出示了证件。
士兵仔细查验后，肃然敬礼，挥手示意放行。
陈默率先迈步，毫不犹豫地踏过那道写着“贪生怕死勿入此门”的门槛。
林楚楚紧随其后，深吸一口气，也一步跨了过去。
营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相对“安全”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