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刘建国毫不犹豫的拆穿:“现在乡下还靠工分换饭吃呢,他就知道躲懒,人家能给他吃的,能瞧得起他?”
“再说,我每个月至少给你邮寄三十块钱的东西和钱,都够你养活一大家子了吧?你还敢说自己吃的不好?”
大杂院的人一听,全都不敢置信。
好家伙,一个月三十块钱?
好多人一个月工资都没这么高呢,而且还要养着全家。
张民富在乡下有这么多钱,那和地主有啥区别!
这刘建国两口子,太宠孩子了吧?
在这个大杂院,过得最差却家规最多的虎三婆,更是嫉妒的眼睛发红,呵斥刘建国道:“你和你那个婆娘真是个没用的,给孩子惯成这样,这钱要是给我,保证把你家这三个孩子训的比狗崽子都听话,你看我家的,去把碗刷了。”
旁边虎三婆儿子听到老娘把自己比作狗,脸上有点挂不住,但也不敢反驳,接过碗走了。
他媳妇有些看不过去,想去刷碗。
虎三婆眼睛一瞪:“来给我松松肩膀!”
那儿媳妇吓得一激灵,赶忙回来给虎三婆按摩肩膀。
旁边几家的儿媳妇全都脸色难看,生怕自己公婆跟着虎三婆学。
一大爷也忍不住教训虎三婆:“你别对孩子那么苛刻,什么训狗不训狗的?”
虎三婆人如其名,根本不将一大爷放在眼中,斜睨着他说道:“你搁这扯啥犊子呢?你但凡要有我的那两下子,也不至于让你两个儿媳妇整天掐架!”
一大爷的两个儿媳妇经常因为家里的琐事争吵,这也是一大爷最难受的地方,现在被人当众指摘出来,自然让他脸上挂不住。
他的两个儿媳妇自然不高兴了,自己吵归自己吵的,轮得着你一个老太婆来多嘴?
不过没等一大爷的两个儿媳妇反驳。
刘建国已经开口:“各位,还是先说我家分家的事情吧。”
“对,你们要吵回家吵去,我们分家呢!”张民富急着拿钱去看病,所以也没好气。
众人这才想起压轴的大戏,全都闭嘴了。
二大爷则是看向刘建国:“小刘,你不会真同意这小子分家的条件吧?”
“凭啥不同意?他敢不同意,我就报公安说他打人!”张民富威胁道。
在来之前,张民富就想过了。
刘建国从自己下乡那年,就是六级工了。
一个月工资加奖金什么的,足足九十多块!
老娘打零工,也能赚个十几块,那就上百块了!
就算是每个月给自己三十,还能剩下80块吧?
80块里的四十再用来维持日常开销。
那每个月至少存四十,一年就是480块!
光自己下乡这四年,就能存小两千块!
而自己老爹从16岁就开始当学徒工,一直到现在,也工作20来年了。
那又该存下了多少?
这家产,估计超过五千!
这样想着,张民富双眼放光的说道:“咱家存款肯定超过五千了吧?我只要两千五就行,但房子你必须给我一间,我将来结婚要用的。”
院子里众人听得咋舌。
刘建国家有这么多存款呐?
刘建国听到这异想天开的话都笑了:“还五千多存款?现在家里的存款就两百。”
“不可能!你想骗我!”张民富怒道。
“没那么多的,你听我给你算。”刘建国开口解释,但不是解释给刘民富,而是解释给大杂院的其他人。
他太清楚自己要是真有五千块钱,恐怕不止这孽障会闹,其他人也会起各种心思的。
“我确实是从十六岁进厂不假,但那时候我不是接班进去的,而是花钱买的学徒工名额。”
“正好那时候正在闹饥荒,那点工资要还买名额借的钱,要自己吃饭,还要给师父送礼才能学到技术。”
“后来等我年纪大一些,饥荒过去了,但我也结婚了。”
“因为你爷爷奶奶帮不上忙,结婚的钱都是我自己出的,还借了不少钱。”
“再后来是你爷爷葬礼,奶奶生病,又是不少支出。”
“等我好不容易还清钱,还攒了点钱,你又下乡了。”
“你每个月都要三十来块钱的东西,老二老三看到能高兴?”
“他们一个要上学,一个说要搞对象,每个月拿走的不比你少。”
“要不是你娘打零工,我们连饭都吃不上。”
大杂院众人都是和刘建国一家朝夕相处的。
他们仔细寻思了一下,还真是这么个事儿,也就不再眼红和嫉妒。
但张民富不信,恼怒道:“我不信,你肯定是想要骗我,只是为了不给我钱!”
刘建国耐心道:“那你是真误会了,我本来也没打算给你钱,何必骗你呢?”
“原来你是不想分家了?还想让我给你养老送终是吧?”
“真不知道你咋想的,要是早点像现在一样服软,我还至于换个爹?”
张民富还以为是刘建国舍不得自己走,想让自己回来,所以将自己做的所有事儿,都归咎于刘建国头上,又紧接着提要求。
“明天你就去厂里提前退休,把你工作给我,正好我还不想收破烂呢。”
“对了,作为补偿,家里那两百块你也得给我。”
刘建国无语:“分家肯定是要分的,你不分我也要分,但不是我给你钱,而是你还我钱。”
“你是我生的,所以你小时候让我养着是应该的。”
“但你结婚了,就不能靠我养着了吧?”
“别人家孩子工作了或者结婚了,只要不分家,都是往公中交钱,你却找我要钱,这是不合理的,所以你得还给我。”
“哦,你也别想着反驳,刚才我已经当众说过好几次,从你下乡后我每个月都给你三十块,你也承认了。”
“你下乡四年,那就是48个月,每个月三十,一共1440块,你必须还给我!”
张民富听到这账目,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一千多?我上哪弄这么多钱去?再说,哪有当爹的找儿子要钱的,要不要脸呐!”
这一句话,说出了满院子儿媳妇的心思。
但却让那些长辈都炸锅了,因为所有人的儿子都往公中交钱。
一大爷更是恼怒道:“民富!你爹说的对,这是规矩,再说你都不认爹了,那这钱更应该还!”
“还?我还个屁!”张民富咆哮,但看着刘建国拎起了树枝,又迅速冷静下来,先要够了好处:“好,那房子呢?我要分房子!这总有我的一份儿吧,我还要结婚的彩礼和酒席钱!”
“你那么疼老三,肯定会给他大办特办,结婚的钱算下来一千应该差不多,你先提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