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在云城国际机场的跑道上发出轰鸣.
明薇蔷的指尖不耐烦地敲击着香奈儿手包的锁扣。
"真的不去？"她斜睨着身旁的裴焰之，红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
"《VOV》主编的晚宴，多少男人挤破头想当我的男伴。"
裴焰之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替她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撒坤那边随时要飞迪拜，况且我们家还没完全洗白，不方便出现在聚光灯下。"
他摩挲着她耳垂上细小的齿痕——那是前天夜里她情动时自己咬出来的。
"而且......你总不想谈生意谈到一半，床伴被军火贩子叫走吧？"
明薇蔷嗤笑一声，突然拽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
CL的口红蹭在他唇角。
"床伴？"她舔了舔虎牙，"裴总现在连'未婚夫'三个字都不说了？"
航站楼的广播正在播报她的航班信息。
裴焰之就着她拉扯的力道吻下去，这个吻又深又重，直到她抓着他头发的手渐渐发软才松开。
"收购Guili的尾款还没付清。"
他拇指擦过她湿润的下唇，"与其担心意大利佬的咸猪手，不如想想怎么把刚开的米兰旗舰店生意做大吧。"
明薇蔷猛地推开他，高跟鞋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踩出清脆的声响。
走出两步又回头，墨镜滑到鼻尖，露出那双淬了毒的狐狸眼。
裴焰之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廊桥转角。
嘴角的笑意渐渐冷却，他掏出手机拨通徐炎的电话："准备车，去公司。"
机场落地窗外，明薇蔷的驶离的飞机正滑向跑道。
裴焰之转身走向VIP通道时，手机震动着弹出一条迪拜发来的加密消息：
【货已到港，中东那边要当面验，撒坤也在，速来迪拜】
奔驰大G碾过机场高速的积水，溅起一片灰蒙蒙的水雾。
裴焰之坐在后排，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滑动，他快速浏览迪拜港口的3D地图分布。
"Peter怎么回事？"他头也不抬地问。
徐炎从后视镜里看到裴焰之绷紧的下颌线，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收紧："昨晚在春江路酒吧街被醉驾的摩托车撞了，颅内出血。"
平板的蓝光突然熄灭。
车内死寂了几秒，裴焰之的声音像淬了冰："监控呢？"
"肇事者逃逸，摄像头刚好故障。"
徐炎喉结滚动，"还在ICU抢救。"
车窗被降下半寸，潮湿的风裹着汽油味灌进来。
裴焰之扯开领口的两颗扣子，锁骨处还留着明薇蔷新鲜的咬痕。
Peter跟了他三年，自从裴煌将生意逐渐交到他手上之后，从金三角到中东，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撒坤的飞机几点到迪拜？"
"明晚十点。"徐炎看了眼导航，
"现在调集团其他翻译已经来不及，要不要联系云大阿拉伯语系的教授？"
裴焰之突然想起什么，手指在真皮座椅上敲了敲："上次那个女孩......林奕暖，我记得档案里是不是写着云城外国语大学毕业？"
徐炎握方向盘的手一僵。
后视镜里，他看见裴焰之眯起的眼睛——那是猎豹锁定目标时的眼神。
"是，阿拉伯语专业。"
他尽量保持声线平稳，"但她毕业后在贸易公司做文员，没有实战......"
"去渝城。"裴焰之已经重新点亮平板，调出一份加密文件。
"她在缅北能活下来，甚至还是完璧之身，足见还是有些本事的。"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半透明的扇形，徐炎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泛白。
裴焰之刚才那句话还回荡在车厢里——
"甚至还是完璧之身。"
简单几个字，却让徐炎胸口像被重锤击中。
他想起林奕暖腿内侧那些烟头烫出的伤疤，想起她锁骨上被铁钩撕裂的旧痕，想起她在水牢里用电棍捅进老猫肋骨间隙时狠绝的眼神。
——那个女孩竟然在那种地狱里，硬生生保住了自己最后的底线。
后视镜里，裴焰之正闭目养神。
徐炎突然意识到，裴焰之提起这件事时语气里的玩味，就像在评价一件货物保持了完好的包装。
雨水顺着车窗蜿蜒而下，徐炎悄悄将暖气调高了一档。
"徐炎。"
后座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脊椎一僵。
"你觉得林奕暖是个怎样的女人？"裴焰之摩挲着手机屏幕上撒坤发来的加密坐标。
徐炎喉结滚动，斟酌着词句："林小姐确实有过人之处，不然裴总也不会救她回国。"
他听见自己声音里的机械感。
事实上他满脑子都是林奕暖蜷缩在明月湾沙发上的模样——她抱着膝盖看窗外雨景。
轮胎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徐炎盯着前方高速公路上模糊的红色尾灯，突然想起林奕暖问他"是不是在吃醋"时，自己反常的心跳。
后座传来打火机的咔哒声，雪茄的苦涩香气弥漫开来。
裴焰之吐出一口烟圈，声音透过烟雾显得格外慵懒："她的身份足够干净，目前的情况也就是她最为合适。"
雨幕中的渝城灯火越来越近，徐炎无声地咬紧后槽牙。
他有什么立场阻止呢？
林奕暖的身份不过就是裴焰之养在外面的情妇。
导航提示右转进入明月湾小区时，徐炎突然希望林奕暖会拒绝。
雨水开始噼里啪啦砸在挡风玻璃上。
车拐上渝昆高速时，一道闪电劈开天际。
后座的男人却突然嗤笑一声："你给她挑的那些衣服......"
裴焰之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平板上的监控截图，画面里满柜素色衣裙。
"全是这么素的？"
徐炎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只是按照她档案的风格......"
裴焰之关掉平板，闭眼靠进座椅。
"给她安排十套商务装，再配条丝巾——阿拉伯人对女性领口很敏感。"
此时雨越下越大，徐炎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见渝城的轮廓渐渐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