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众人皆开始计划,打算一同出手将问辰江彻底湮灭,见状,问辰江深知自己已经不可能逃走了。
他握着苏邱惠的手说道:"小惠,嫁给我你会后悔吗?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你们娘俩。"说罢随即用手轻轻抚摸问筱闵的头,并将毕生所学传入问筱闵的脑海中。
"阿闵,这是爹从修行以来的毕生所学以及我在外面瞒着你娘藏的宝库位置。"
苏邱惠一手揪住问辰江的耳朵道:"好哇!你竟然敢背着我藏私房钱。"
"欸欸欸!错了错了。"
苏邱惠将白龙风吟枪递到问筱闵手中。长枪通体莹白如玉,枪缨浸透了数十场恶战的鲜血,此刻却在她掌心微微震颤,似是感受到主人的诀别之意。
"拿着,阿闵。"她声音哽咽,指尖抚过儿子稚嫩的脸庞,沾着血渍的拇指轻轻擦去那眼角的泪痕。
另一只手解下腰间三枚流光溢彩的空间纳戒,每一枚都凝聚着大凤皇朝数百年的珍藏——闪烁着灵光的极品灵石,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绝世灵药,还有藏着无数惊世功法的古老玉简。
"这些......"苏邱惠将纳戒郑重地按在问筱闵手心,灵力注入的瞬间,纳戒发出温柔的嗡鸣,"是娘亲毕生的心血,也是大凤皇朝最后的希望。"
她紧紧抱住问筱闵,感受着自己宝贝儿子剧烈起伏的后背,泪水混着血水落在问筱闵发间,"答应娘亲,好好活下去,用这些守护好自己。"
随即转头向问辰江说道:"辰江,嫁给我,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谢谢你给我带来了这么美好的生活,虽然有时候你会惹我生气,但是你都会想尽办法让我高兴,这辈子我很开心,只是苦了阿闵。"
"……小惠,对不起,要是我足够强的话就不会让你受苦了。"
"闭嘴,不许说这些。"苏邱惠用手抵住问辰江的嘴说道。
苏邱惠染血的指尖轻轻拂过问筱闵被泪水打湿的鬓发。
女帝华服已残破不堪,金线绣就的凤凰图腾在血渍中若隐若现,宛如她摇摇欲坠的江山。
"阿闵......"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碎的玉磬,灵力透支带来的剧痛让指尖止不住地颤抖,却固执地想要将儿子的轮廓刻进掌心,"我多想只做你的娘亲,带你远走高飞。"喉间涌上的血沫被她强咽下去,染得唇角猩红如焰,"可凤冠压顶那日起,整个皇朝的子民便与你一样,都是我的孩子。"
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问筱闵扑进她怀中。
苏邱惠将下巴抵在儿子发顶,感受着那温热的气息,仿佛回到了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若有来世......"她闭眼将滚烫的泪埋进问筱闵发间,"让我只做你一人的母亲,可好?"
随即用秘法将问筱闵送入空间传送,问筱闵失声痛哭,却也只能看着自己的娘亲跟爹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
问辰江的手掌覆上苏邱惠染血的指尖,粗糙的虎口处还留着方才拼杀的硝烟。
破碎的战甲下,两颗跳动的心脏隔着薄薄的血肉贴在一起,仿佛要将最后的温度都融进彼此生命里。
"小惠。"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像是磨过沙砾,"还记得青鸾谷的漫天流萤吗?"
染血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手背上的伤口,那里凝结的血痂在月光下泛着珍珠白,"你当时攥着我偷摘的玉髓花,说要把我这个登徒子送进天牢。"
苏邱惠轻笑出声,却牵动了肋间的伤,咳出的血沫溅在问辰江破碎的衣襟上。
她将脸更深地埋进他肩窝,感受着那熟悉的雪松气息混着铁锈味,"明明是你自己撞进我阵法,还说什么'美人的枪比花更香'。"
回忆起少年时的荒唐,她苍白的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泪,在火光中闪着细碎的光。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周遭的腥风血雨都化作了青鸾谷的流萤,在彼此眼底点亮最后一抹温柔。
远处离火炽阵营的黑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齐鲁半跪在地,掌心凝聚的玄冰符篆骤然迸发幽蓝光芒,冰晶簌簌坠地发出细碎脆响。
他忽然如离弦之箭弹射而起,身后众人的法器同时迸发刺目光芒,在天穹划出六道流光。
"问辰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陈鹏脚踏七星方位,腰间青铜铃铛震出摄魂音波。
他双瞳泛起赤红血芒,袖中三道缚魂索裹挟着腥风闪电般激射而出,每道锁链都缠绕着凄厉鬼哭,所过之处空气竟泛起蛛网般的裂纹。
腥风卷着枯叶掠过断壁残垣,问辰江的玄铁战刀在暮色中泛起冷光。
他反手扣住苏邱惠染血的指尖,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那是即将燃尽的生命余烬。
四目相触的刹那,苏邱惠鬓边凤钗突然迸发金芒,映得她苍白面容泛起病态的艳丽,像是即将涅槃的凤凰在烈焰中舒展羽翼。
随着一声清越凤鸣响彻云霄,两人周身腾起血色光柱直冲九霄。
问辰江的墨发瞬间染霜,战甲缝隙渗出的鲜血在空中凝成赤红符文,磅礴威压震得方圆十里飞沙走石。
苏邱惠广袖翻飞间,三千青丝化作赤色流光,额间凤纹灼灼燃烧,将整片苍穹都浸染成火凤羽翼般的绛色。
"吾乃大凤皇朝女帝!"苏邱惠足踏虚空,凤袍猎猎作响,身后浮现出历代先帝虚影。
她抬手向天,指尖迸发出的金光穿透云层:"自太祖开国以来,凡犯我疆土者,虽远必诛!今日纵要燃尽三魂七魄,亦要以吾血为祭,护我子民安康!"
问辰江单膝跪地,战刀重重插入地面,溅起的火星照亮他眼中决绝:"镇国公问辰江在此立誓!刀指处,是山河;甲胄在,即长城!女帝剑锋所指,臣必携百万忠魂,踏平来犯之敌!"
话音未落,两人周身血气交融,化作一道璀璨的赤金色的凤凰,似要将这即将倾覆的乱世劈开新的天地。
赤金色的凤凰虚影撕裂苍穹,翎羽掠过之处,敌军修士如同残叶般在烈焰中化作飞灰。
惨叫声此起彼伏,被高温扭曲的空气里弥漫着焦糊血肉的刺鼻气息。
齐鲁望着那道遮天蔽日的身影,喉结剧烈滚动,原本嚣张的面容瞬间惨白如纸:"撤!快撤!往西北方向!"他嘶吼着挥动法器,却见自己精心布置的防御阵法在凤凰爪下如薄冰般碎裂。
陈鹏瞳孔骤缩,周身灵气疯狂涌动。他双手结印,额间青筋暴起:"全体开启九重灵气盾!结三才阵!"话音未落,凤凰已携着毁天灭地之势俯冲而下,尾羽扫过之处,大地轰然裂开万丈深渊。
轰鸣声响彻云霄,土石飞溅间,陈鹏的护体灵光被瞬间撕碎,他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整个人在炽焰中化作齑粉。
烟尘散尽,齐鲁焦黑的身躯重重摔在地上。
他的衣袍已成焦炭,皮肤下的骨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勉强抬起头,声音沙哑如破风箱:"墨囚......救我......"而一旁的墨囚,虽凭借祖传的玉鳞甲挡下致命一击,却也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护体宝器表面布满蛛网状裂痕,他望着逐渐黯淡的天空,喉间溢出带血的咳嗽:"完了......全完了......" 空气中飘散着焦土的气息,这场惨烈的战斗,终究以一方的覆灭而告终。
残阳如血,将飘渺仙宗的白玉阶染成暗红。墨囚甩了甩剑尖滴落的血珠,玄色衣袍上的暗纹在暮色中诡异地流转。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倒在血泊中的齐鲁,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掌教大人可还记得,二十年前你是如何踩着师兄的尸体登上这宝座的?如今这位置,也该易主了。"话音未落,他手中长剑裹挟着凌厉剑气,直取齐鲁咽喉。
"叛徒......"齐鲁怒目圆睁,喉间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掌教玉牌。
这位执掌仙宗数十年的强者,终究没能躲过同门的暗剑,在一声不甘的怒吼中,永远闭上了双眼。
山风掠过空荡荡的大殿,卷走了他最后的气息,只留下满地狼藉诉说着这场惨烈的变故。
另一边,离火炽周身萦绕着猩红魔气,正狼狈地逃窜。
他方才施展出的"天魔乱舞"虽抵账住了致命伤,却也让自己经脉寸断。
每一步落下,都在地上留下一串暗红脚印,内伤发作的剧痛让他几近崩溃。但即便如此,他仍咬牙向着大凤皇朝边境逃去,终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天际,那道曾经照亮整片苍穹的赤金色凤凰虚影正在缓缓消散。
璀璨光芒如流星般坠落,化作点点荧光融入天地。
问辰江牵着苏邱惠的手,二人身影在余晖中逐渐变得透明。
他们的笑容温柔而宁静,仿佛回到了初遇那日——那时的他们,还只是一对心怀天下的恋人。
随着最后一缕光芒消散,这对传奇般的恋人也终于携手走向永恒,只留下世间无尽的传说与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