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提升产能,首先得解决设备问题。厂里的织布机大多是十年前的老款,不仅速度慢,还总出故障。陈天翻遍原主的账本,发现账上能动用的资金只够买两台新机——这点钱,连塞牙缝都不够。
“系统,能兑换点实用的东西吗?”他在心里问。
【当前积分550点,可兑换“简易织布机改良图纸”(300点)、“应急资金(伪)”(200点,可伪造三个月内有效的支票,仅限单次使用)。】
陈天眼睛一亮。改良图纸比买新机划算,应急资金则能解燃眉之急。他当即兑换了图纸,又花200点换了张五千大洋的支票——足够撑到棉布回款了。
拿着图纸找到车间主任时,老主任眼睛都直了:“这……这图纸真能让老机器提速?”图纸上的改良方案很简单,只需在原有机器上加装一个齿轮组,就能减少卡顿,提高转速。
试试就知道。”陈天拍了拍他肩肩膀,“让厂里的老工匠照着改,材料费我来出。”
接下来几天,厂里的工匠们围着图纸忙得团团转。陈天则拿着支票去了趟洋行。负责接待的买办见他穿着普通,起初态度倨傲,直到陈天把支票拍在桌上,五千大洋的数额让对方眼睛瞬间亮了,立刻换上谄媚的笑:“陈先生想要什么?我们这儿有最新的德国轴承、英国齿轮,都是一等一的好货。”
“就要图纸上标的型号,越多越好,三天内必须送到厂里。”陈天把改良图纸上需要的零件清单推过去,语气不容置疑。买办看他出手阔绰,又听说是陈氏纺织的新主事,连忙应下:“您放心,保证准时送到,一分钱一分货!”
离开洋行,陈天没直接回厂,而是绕去了趟城隍庙。那里聚集着不少修旧利废的手艺人,其中有个姓刘的老钟表匠,据说能把断了的发条接得看不出来痕迹。陈天找到他时,老人正戴着单光眼镜,给一只怀表换齿轮,动作精细得像在绣花。
“刘师傅,想请您帮个忙。”陈天把改良图纸上的齿轮组细节画出来,“我需要一批特制的小齿轮,比市面上的薄三成,齿纹要更密。”
刘师傅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半晌,眉头皱了起来:“这活儿太细,费眼睛,而且……”他压低声音,“这种齿轮,不像是普通机器能用的。”
陈天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从怀里摸出两块大洋放在桌上:“您只管做,用料要好,三天后我来取。至于用途,您不用多问。”
刘师傅看了看大洋,又看了看图纸,最终点了点头:“成,我这就开工,保证合您的要求。”
【触发“巧匠”支线:成功定制二十套特制齿轮,奖励积分80点,功德点40点。】
回到厂里时,工匠们已经按图纸改好了一台织布机,正围着试机。车间主任见他回来,连忙喊:“陈先生,您看!确实快了不少,就是这齿轮总打滑,跑不长远。”
陈天凑过去看,果然,机器运转没多久,齿轮就开始卡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心里有数——普通齿轮精度不够,承受不住提速后的摩擦力,这也是他要找刘师傅定制特制齿轮的原因。
“别急,等我拿样东西来。”他安抚好众人,转身去了仓库。原主的记忆里,这里堆着不少废弃的机器零件,或许能找到能用的材料。翻了半个时辰,还真让他找到几截弹簧钢,硬度和韧性都合适,正好能让刘师傅融了重铸。
【利用废弃材料,触发“惜物”成就,获得积分20点。】
接下来的三天,厂里和城隍庙两头跑。工匠们改机器的架子,刘师傅那边赶制特制齿轮,洋行的零件也陆续送到,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陈天每天只睡三个时辰,眼睛里布满血丝,却一点不觉得累——看着老机器一点点焕发新生,比在现代签下百万订单还让人踏实。
第三天傍晚,刘师傅派人送来齿轮。陈天拿着其中一套去车间,让工匠们装在改好的织布机上。当最后一颗螺丝拧紧,车间主任按下开关,织布机“嗡”地一声转起来,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一半,而且运转得异常平稳,齿轮咬合时几乎听不见杂音,棉线穿过经纬,快得像一道白光。
“成了!”工匠们欢呼起来,围着机器看了又看,眼里的兴奋藏不住。一个老工匠摸着齿轮组,喃喃道:“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顺的机器,像是……活过来了。”
陈天看着不断织出的棉布,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算过,按这个速度,二十台改好的机器,再加上新零件到位后新增的产能,三个月提升三成完全没问题,甚至可能超额完成。
【“扩产”任务进度+20%,获得积分100点,功德点50点。】
正高兴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日本商会的翻译官带着人又来了,这次没敢硬闯,只在门口叫骂:“陈天!你别以为改几台破机器就能翻天!告诉你,棉花商已经跟我们签了约,你们厂的棉花,最多还能撑半个月!”
车间里的欢呼声瞬间停了,工人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棉花是纺织厂的命根子,没了棉花,再好的机器也白搭。翻译官见众人慌了神,得意地笑起来:“识相的就把厂子交出来,不然,半个月后就让你们喝西北风!”
陈天的脸色沉了下来,却没像上次那样冲动。他走到门口,看着翻译官那张得意的脸,忽然笑了:“是吗?那我等着。”
翻译官没想到他这么镇定,愣了一下,随即撂下句“你等着瞧”,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等他们走远,车间主任才凑过来,急得直搓手:“陈先生,这可怎么办?没了棉花,咱们这机器改得再好也没用啊!”
陈天没慌,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棉花的事,我早就有准备。”他想起周老的那片棉花地,想起沈曼青提到过的江南渠道,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明天我去趟江南,找新的棉花商,你们在厂里盯着,把剩下的机器改完,等我回来,咱们就开足马力干!”
工人们这才松了口气,车间里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织布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响亮,更有底气,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挑战擂鼓助威。
陈天站在车间中央,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忽然觉得,这民国的纺织厂,和大靖朝的那三分田,其实是一样的——都需要人用心守着,用劲扛着,才能在风雨里扎下根,长出希望来。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表盖内侧的“陈氏纺织”四个字被体温焐得温热。原主的执念,他接过来了;厂里工人的生计,他担起来了;还有那些等着棉衣过冬的士兵,他也不会让他们失望。
明天去江南的路,或许不好走,但陈天不怕。就像在大靖朝时,他敢一个人下河里捕鱼,敢跟王屠户叫板,敢凭着一双手给阿禾挣一个安稳的冬天——这份在乱世里磨出来的韧性,足够他应付接下来的风浪。
夜色渐深,陈天把刘师傅做的齿轮仔细收好,又检查了一遍明天要带的干粮和地图。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机器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大靖朝田埂上的月光,安静而有力量。
他知道,等他从江南回来,这些机器会转得更快,织出的布会更多,而这个风雨飘摇的民国,也会因为这些实实在在的棉布和棉衣,多一分暖意,多一分扛下去的勇气。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