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一怔,缓缓抬起眼睫,对上贺京延深邃的目光,“没有。”
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正紧紧锁住她的表情,像是要从中找出什么破绽。
但似乎无迹可寻,他眉心微蹙,“昨晚怎么不回主卧睡?”
原来是这件事,她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昨天晚上看书看太晚了,怕吵到你,就在侧卧睡下了。”
贺京延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忽然倾身向前,一本正经道,“分房睡不可取,正常夫妻是不会分房睡的。”
“嗯,下次不会了。”
叶晚嘴上答应,可他们算哪门子的正常夫妻?
“时间不早了,今天周六。”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扯松领带,喉结随着动作上下滚动,“你先去洗。”
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嗯。”
叶晚从沙发上起身,到衣帽间随便取了条真丝睡裙,反正最亲密的事都已经做过,等会儿灯一关,都得脱,款式已经无所谓了。
她今天还要卸妆什么的,等到洗好出来的时候,贺京延已经半靠在床头翻着书。
身上穿着一件真丝睡袍,布料下的结实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叶晚觉得有些意外。
他怎么不穿那套老款格子睡衣了?好像叶正清这种年纪才会穿的那种。
贺京延感受到她的视线,不由地合上书,准备过来替她吹头发。
叶晚没拒绝。
“好了。”贺京延收起吹风机时,叶晚已经钻进被窝,把自己裹成一只茧。
见男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她揪紧身下的床单。
啪嗒一声,灯光熄灭。
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
他翻身将她揽入怀里。
叶晚屏住呼吸,沐浴露香气混合着雪松香气萦绕在鼻尖。
干燥温热的大掌贴在她腰间,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让她不自觉地绷紧身体。
彼此的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他的手轻轻一扯,睡袍脱落。滚烫的热度传来,烫得叶晚耳尖发烫。
炙热的吻落在她的唇,先是轻浅的,似乎一次便尝出了它的香软,想要更多,于是大手伸到她的颈后,越吻越深。
另一只手落在她单薄的脊背上,反复摩挲,爱不释手。
叶晚的呼吸被掠夺,眼角挤出几滴生理清泪,男人似乎感觉到了,又一点一点将她的泪吞入腹中。
男人温柔又霸道地占有着,惹的她莲尖轻颤。
汗水如蜜一般从锁骨淌下,黏住每一寸起伏的弧度,湿*意滴滴答答地坠落,染湿了彼此的边界。
他真是一位沉默又刻苦的学生。
半夜12点过10分,叶晚沉沉睡去。
周日没有闹钟的打扰,她睡到了自然醒。
客厅里传来低沉的说话声,贺京延今天还在家?
她揉着发酸的腰完成洗漱。
锁骨和胸口的红痕有些惨不忍睹,好在今天不是工作日,不然还要想办法遮掩。
等到洗漱好,她走出卧室,贺京延没在客厅,在书房。
见到她的身影从书房门口经过,贺京延平静的眼神有了一丝波澜。
叶晚从冰箱里取出一个冰袋,又回到浴室的镜子前,替痕迹做冰敷。
贺京延站在浴室门口,见她举着冰袋,“怎么了?”
“痕迹太显眼。”叶晚淡淡道,脸颊不争气地红了。
贺京延上前查看吻痕的位置,昨晚失控时没考虑太多。
“抱歉。”他眼里写满歉意。
“下次注意。”叶晚抿了下唇,但也不是特别在意,她的皮肤太细腻,稍稍用力便会留下痕迹,偶尔不小心碰到哪里,也会留下痕迹。
贺京延难得软下语气,“嗯,以后会注意的,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他伸到半空中的手又放下,“好,早餐还热,等下记得吃。”
“嗯。”
他退出房间,又回到书房继续工作。
等到冰敷完,叶晚换了身改良版的国风长裙,领口是竖领,很好地遮盖住了锁骨处的痕迹。
“太太,您先吃一点早餐,午饭马上就开始做。”
陈嫂端过来一碗燕窝粥和太阳蛋。
“谢谢。”叶晚接过,“午饭少做一点,我吃早餐就够了。”
“好。”
陈嫂回到厨房干活。
吃完早餐,叶晚窝在沙发上看手机。
贺京延从书房出来,目光落在她身上,
“下午有安排吗?”
“没有。”
叶晚抬眸。
贺京延提议,“不如去老宅看看爷爷?”
“可以。”
陈嫂将午饭摆好,听到叶晚说不吃午饭,贺京延不由地轻蹙了下眉。
“三餐还是要按时吃,不然容易胃不舒服,鸡汤不错,喝一点。”
“好。”
叶晚没拒绝,喝完汤,两人一起上车。
车内很安静。
叶晚靠在副驾驶座椅上,余光瞥见贺京延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
他开车时全神贯注,下颌线条绷紧,像在完成什么重要任务。这种沉默并不让人尴尬,反而有种默契的舒适感。
贺家老宅同秦家老宅一样,都在老城区。秦老只偶尔去贺家别墅住,平时更喜欢老宅。
到达老宅门口,叶晚想帮着去提礼品,被贺京延拒绝。
两人穿过朱漆大门,眼前的景象让叶晚不禁停下脚步。
庭院里古树参天,斑驳的树影在地上摇曳,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
与城市里的钢筋森林截然不同,这里的时光仿佛停滞,连夏天的燥热都被过滤成了丝丝凉意。
“真美...”
她轻声感叹,指尖抚过爬满藤蔓的灰砖墙,“比外公家的宅子更有年代感。”
贺京延轻嗯了声,“这是贺家祖宅,历经七代。爷爷舍不得搬,就一直在修缮。”
叶晚也很喜欢。
不远处凉亭里传来清脆的棋子落盘声。
两位白发老爷子正在对弈,战况正酣。老管家眼尖,俯身提醒,“老爷,您看谁来了?”
贺老从棋局中抬头,皱纹里顿时绽开笑意。对面老人也跟着转身,眯起眼睛打量,“哟,这不是京延嘛!旁边这位是...”
“我孙媳妇,”贺老爷子得意地敲了敲棋盘,“老秦家的宝贝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