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春城生物制药厂的无菌实验室里,紫外线灯的光芒在不锈钢台面上流淌,像一层融化的白银。伯格教授戴着双层手套,将 “雪樱” 的基因序列样本注入培养皿,绿色的液体在琼脂培养基上扩散,形成朵绽放的梅花形状 —— 与青铜令牌上的纹路完美重合。

“第七次纯化实验成功。” 她摘下护目镜,眼底的红血丝在灯光下格外明显,“这种重组蛋白能精准识别神经毒素受体,比传统抗体的效率高 300%。” 培养皿旁的记录仪显示,样本的活性稳定期达到了惊人的 180 天,远超国际标准的 90 天。

朱三蛋站在观察窗外,看着教授将样本放入低温冰箱。冰箱的密码锁是星象盘样式,指针指向北斗七星的 “天枢” 位 —— 与《沈家药材秘录》里记载的 “七星镇煞” 方位完全一致。他注意到教授白大褂的口袋里露出半截信纸,边缘有个梅花水印,与瑞士银行保险柜里的丝绸质地相同。

刘招娣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滑动,调出疫苗的临床试验数据:“第三组志愿者出现了异常反应,夜间会做相同的噩梦 —— 都梦见自己站在沈家老宅的正屋,地上的血色符号在发光。” 她放大脑部扫描图,志愿者的海马体区域有异常放电,频率与青铜鼎的声波共振完全吻合。

制药厂的保安突然冲进实验室,手里举着份紧急通知:“教授,这批疫苗不能出库!质检报告显示,批次编号为 73 的样本里,检测出未知的 RNA 片段!” 通知的落款是国际药品监管局,但盖章的边缘有细微的锯齿 —— 是伪造的,与周明远伪造的博物馆入库单手法相同。

伯格教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抓起样本管对着光看,液体里漂浮着极细微的银线,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泽 —— 与日内瓦植物园 “雪樱” 花瓣里的金丝成分一致。“这是…… 逆转录病毒的载体。”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有人在纯化过程中植入了外源基因,会让疫苗变成基因武器的启动器。”

朱三蛋立刻封锁了实验室,在通风系统的滤网里发现了个微型注射器,针管里残留的液体与未知 RNA 片段的序列匹配。注射器的金属壁上刻着个五角星,每个角的顶点都镶嵌着细小的钻石 —— 是组织高层使用的特制工具,与琥珀色瞳孔男人领口的纽扣材质相同。

“疫苗的冷链运输路线被篡改了。” 刘招娣调出物流监控,原本发往非洲难民营的冷藏车,在中途被调包,驶向了东南亚的某个无名小岛。卫星地图显示,岛上有个废弃的日军基地,雷达扫描到的建筑轮廓,与青龙山道观的布局完全一致,只是规模扩大了十倍。

伯格教授突然想起什么,从保险柜里取出个紫檀木盒,里面放着阿清三年前交给她的笔记。其中一页画着个复杂的基因图谱,用红笔圈出的序列,与未知 RNA 片段完全吻合,旁边批注着:“第七个密码子是陷阱,需以梅花酶切位点破解。”

笔记的夹层里藏着张照片,年轻的阿清站在日军基地的废墟前,手里拿着块破碎的石碑,上面刻着 “大东亚共荣圈生化研究所”—— 正是那个无名小岛的旧称。照片背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但仍能辨认出 “731 部队分支” 的字样。

制药厂的服务器突然遭受黑客攻击,所有疫苗数据被加密,屏幕上弹出个旋转的五角星,每个角上都跳动着不同的城市名称。朱三蛋迅速敲击键盘,用梅花密码尝试解密,当输入 “沈清和” 的拼音首字母时,屏幕突然显示:“母本在富士山火山口,第七次喷发是信号。”

国际刑警立刻出动,在富士山北麓的火山观测站里,发现了个隐藏的实验室,培育着变异的 “雪樱” 品种,花瓣呈现出诡异的黑色,在紫外线下会发出绿色的荧光。最中央的培养罐里,漂浮着个透明的生物芯片,存储着全球 73 各城市的饮用水系统坐标。

“这是组织的最终计划。” 伯格教授看着芯片里的程序,“当富士山第七次喷发时,火山灰会携带变异的‘雪樱’花粉,通过大气环流扩散到全球,与疫苗里的 RNA 片段结合,激活隐藏的神经毒素基因 —— 比日军的毒剂厉害一千倍。”

观测站的日志显示,琥珀色瞳孔男人在死前一周,曾在这里进行过最后的调试,留下的便签上写着:“樱花与梅花的杂交,本质是毁灭与救赎的共生。” 便签的边缘沾着火山灰,其中的硫磺含量与沈家老宅青铜鼎里的残留物完全一致。

朱三蛋在实验室的冰柜里,发现了份 1945 年的日军档案,详细记录了 “雪樱” 的培育过程:最初是为了生产治疗辐射病的药物,后来被 731 部队改造成生物武器。档案的最后页贴着张合影,沈清和站在最左边,手里拿着的樱花标本,与伯格教授钱包里的完全相同。

“阿清早就知道真相。” 刘招娣破解了阿清的加密邮件,收件人是伯格教授的母亲,“他在三年前就预言了组织的阴谋,这些邮件里藏着破解外源基因的密钥 —— 是段基于梅花密码的 RNA 干扰序列。” 邮件的发送时间,都在每年樱花盛开的第七天。

伯格教授迅速合成干扰序列,注入被污染的疫苗样本。在荧光显微镜下,绿色的 RNA 片段像遇到阳光的冰雪般消融,重组蛋白重新凝聚成梅花形状。“需要在 48 小时内完成全球疫苗的重新纯化,” 她的指尖在操作台上飞舞,“否则富士山的喷发预警期一到,就来不及了。”

制药厂的仓库里,突然响起剧烈的爆炸声,浓烟从通风口涌出,带着刺鼻的杏仁味 —— 是氰化物泄漏的味道。朱三蛋冲进去时,发现冷藏库的门被炸开,批次编号为 73 的疫苗样本不翼而飞,地上用鲜血画着个五角星,与沈家老宅的血色符号完全一致。

“是组织的残余势力。” 刘招娣在碎玻璃里发现了枚军用手雷的保险栓,上面刻着个 “7” 字,“他们的目标不是偷疫苗,是想让泄漏的氰化物与疫苗反应,产生更致命的神经毒气。” 仓库的监控显示,袭击者穿着制药厂的工作服,领口别着梅花徽章 —— 是被策反的内部员工。

伯格教授突然想起阿清笔记里的话:“沈家的血脉能中和一切毒素。” 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疫苗残留物上,液体瞬间从浑浊变得清澈,释放出淡淡的樱花香气。“我的外祖父留过后手,” 她举起手掌,伤口处凝结的血痂呈现出梅花形状,“沈家的基因里,自带这种干扰序列的启动子。”

朱三蛋调动全城警力,在出城的高速公路收费站截获了被劫持的冷藏车。袭击者正准备将疫苗倒入下水道,看到冲上来的警察,突然吞下藏在假牙里的氰化物胶囊,临死前用德语喊着:“樱花不落,使命不止!”

从袭击者的手机里,恢复出段加密视频:组织的新头目坐在富士山观测站里,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的梅花纹路在火光中闪烁。“731 部队的遗产不能浪费,” 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金属般的质感,“等第七代守药人的血脉激活全球疫苗,就是新世界秩序的开始。”

视频的背景里,有个模糊的日历,上面用红笔圈着 3 月 15 日 —— 正是哈雷彗星的残影再次经过春城上空的日子,也是 “雪樱” 的花期最盛的时候。日历的边缘,粘着片黑色的樱花花瓣,与富士山实验室培育的变异品种完全相同。

伯格教授带着纯化后的疫苗样本,登上了前往非洲的飞机。机舱里的显示屏正在播放新闻,国际刑警在富士山实验室里,发现了个隐藏的地宫,里面存放着 731 部队的所有研究数据,其中有份沈清和的亲笔信:“吾毕生研究,非为杀戮,是为守护。若后世见此信,当知医者仁心,无分国界。”

朱三蛋站在机场的停机坪上,看着飞机冲上云霄,尾迹在蓝天里画出条白色的弧线,与北斗七星的轨迹重合。刘招娣递过来份新的检测报告,全球 73 各城市的饮用水系统里,都检测到了微量的 “雪樱” 花粉,但都被及时注入的干扰序列中和,没有造成任何危害。

“组织的新头目身份查明了。” 刘招娣的声音带着释然,“是国际药品监管局的副局长,他的祖父是 731 部队的军医,一直想完成当年的‘伟业’。” 她调出副局长的照片,他戴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与琥珀色瞳孔男人如出一辙,都带着种偏执的狂热。

沈家药材博物馆的 “抗战药材守护展” 迎来了第 73 万名参观者,是个来自非洲难民营的小女孩,她的胸前别着朵纸折的樱花,花瓣上用红笔画着个小小的梅花。讲解员告诉她,这两种花合在一起,代表着 “仇恨会凋谢,希望会绽放”。

朱三蛋的手机突然震动,是 “雪莲” 发来的照片:难民营的孩子们正在接种新疫苗,每个人的手臂上都印着个梅花印章,与青铜令牌上的纹路完全相同。照片的背景里,“雪樱” 的幼苗正在破土而出,嫩绿的叶片上,滚动着晶莹的露珠,像无数双清澈的眼睛。

夜色渐浓,朱三蛋站在警局的天台上,手里把玩着那枚青铜令牌。月光透过令牌的梅花纹路,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与远处沈家药材博物馆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这座经历了百年风雨的城市。

他知道,虽然组织的阴谋被挫败了,但隐藏在人性深处的贪婪与仇恨,就像 “雪樱” 的种子,随时可能在合适的土壤里生根发芽。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像沈清和、阿清、赵老太太那样,用生命守护着那份医者仁心,让和平与正义的花朵,永远在春城的大地上绽放。

远处的钟楼敲响了凌晨三点的钟声,声音在寂静的城市里传播,像是在提醒着每一个人:历史不会忘记,那些为了守护而牺牲的灵魂;未来也不会忘记,那些为了和平而奋斗的人们。而那颗曾经象征着诅咒的五角星,如今在星光下,已经彻底变成了守护的符号,与梅花一起,见证着这座城市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