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春宵帐内,太子伏在我的肚皮上大口喘着粗气。
“玲珑,孤要死在你这身子上了。”
我咯咯咯笑,肚皮上的软肉被太子的舌尖弄得痒痒的。
“玲珑,玲珑,玲珑……”
太子唤着我的名字沉沉睡去,嘴里还含着我。
我抚着太子的后脑勺,在心里想,下一个该死的是谁。
不等我想明白,就有个送到了跟前。
银瑶来给太子送夜宵,被拦在了屋外。
银瑶有一把好嗓子,台子上唱得婉转悠扬。
可此刻,她大吵大闹,就跟泼妇骂街无异了。
被扰了好梦的太子皱了皱眉。
我哄他,“乖,官人乖,好好睡,不怕,玲珑去去就来。”
给太子盖好被衾,我下了床。
推开门,银瑶正缠着守门值夜的宫女。
见好话说尽也不抵用,银瑶端起了主子的身份。
她将食盒里滚烫的银耳莲子羹泼到了宫女身上。
小姑娘十来岁,皮子鲜嫩,登时起了一片燎泡。
可是却仍然跪在地上,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一步不退。
是个忠心护主的好奴才。
我挥挥手,让人把她带了下去。
见屋里来了人,银瑶立刻调转枪口,将重心放到了我身上。
她气势汹汹,往我冲来。
手臂高高扬起,作势就要打我。
她当我是她身边的丫头呢。
我一抬胳膊,干脆利落地把她的手臂抓在半空中。
“你,放肆!松开!”
我跟没听见一样,只是眯着眼瞧她。
好细长的皓腕,这样白。
配上她的莺莺夜啼,的确是能让人生情。
可惜了。
我指节收紧,手掌用力。
“咔嚓”一声,银瑶的手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垂落下来。
耳边是她的尖声高叫,喊得我脑仁儿疼。
银瑶的另一只手抱住了我,她哀哀求饶。
见我不松手,她换了面孔。
“你这个贱人!殿下知晓你这等行径,必不会放过你!”
原来只知道银瑶唱曲一绝,今日交锋,才觉得她变脸的功夫更加精绝。
思及此,我更觉恶心。
我手上的力道加大,银瑶吃不住,跪了下来。
她哭喊不停,大叫“殿下”。
实在是烦人。
我使劲一扯,将她手掌折断,塞进了她张得老大的口中。
断掌的神经还没完全死绝,牵动着手指头在银瑶的口舌中滑动。
她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无法消化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却早已站起了身,站在了离她三尺远的地方。
毕竟那参差不齐的断口正呲呲地往外喷着血呢。
我可不想被搞得满身血污。
银瑶剩下的那只手掐着自己的喉咙,不知是想自裁,还是想呕出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掌。
总之,如此折腾一刻之后,她躺倒不动了。
我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她隐隐约约还发出一些呜咽之声。
我冷眼瞧着,那喉咙,早被她自己的断掌抠坏了。
以后怕是唱不了了。
说错了。
以后也不必要唱了。
想着,我就伏到地板上,凝视着她的眼睛,清清楚楚地吐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