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准备前去截杀。

没想到,王爷竟然提前回了燕京,在他之前将人给接倒了摄政王府。

三年的时间过去了,王爷竟然还对明溪那个贱人有情谊?

王爷是天底下最优秀的男子,这天底下只有身份高贵的天之骄女才能与之相配。

而明溪,空有美貌。

她哪一点能配得上他们英俊无双、文韬武略的王爷?

更何况,明溪这个贱人,心里还装着其他男人,对王爷无一点真心。

就这样的一个女人,他凭什么要去保护?

他巴不得她死了才好呢,只要明溪死了,王爷就能恢复成以往睿智无双的模样。

此刻他真是后悔,后悔当初的自大,没有直接杀了明溪,而是等着慎刑司的人将她折磨死。

现在好了,明溪没死,王爷却提前回来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流风看在共同效力一个主子的份上,好心说道:

“流云,跟随王爷多年,你还不了解王爷吗?”

流云微愣。

流风继续道:“王爷不需要女子联姻巩固地位,不需要她与王爷地位相当,王爷看中的人,无论她是何种身份,只要王爷看中,他在王爷心里就是珍宝。”

“你如此阳奉阴违,让明小姐遭受了那么多无妄之灾,这次,确实是你做错了。”

“你好之为之吧。”

流风丢下这话,也离开了。

是啊,王爷不是别的男子,需要女子联姻稳固权势地位。

王爷他,只是想找一个知心人。

流云跪在雪地里,不由得喃喃道:“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另一边。

明溪刚下马车,准备走进云宅。

“明溪。”

身后,一抹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终于找到你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深埋于心底的恨差点从眼里溢出来。

是温羡。

靖安侯府的世子爷。

燕京城内,无数待嫁闺中女子的梦中情郎。

她顿足,回头便看到了熟悉得她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身影。

不再是因为爱慕。

而是因为恨。

她恨他。

他身着玄白色的锦袍,披着棕色的大氅,撑着油纸伞站在雪地里,比三年前更俊美无双。

从前,她见着他时,满心欢喜,总痴缠的目光相随。

如今,她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

她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想要杀了他!

他可真敢啊!

害她入慎刑司三年,遭受那么多折磨,竟然还敢堂而皇找她。

是了,他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当初,他可以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将她送进慎刑司。

如今,他也能忘记前尘,装作无事发生,装模作样的来寻她。

当真可笑。

她压住满腔恨意,“给世子爷请安。”

“明溪,我找了你许久,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温羡上前,在明溪头顶撑一把油纸伞,却被明溪避开。

“你与我这么生分,是还在怪我吗?”

温羡的目光落在明溪脸上。

三年的牢狱之灾,没有折损明溪的半分美貌。

相反,如今的她脸色白皙,没有了以往的肆意张扬,越发楚楚动人。

亏得他还曾后悔,将她送进慎刑司,觉得她会遭罪。

如今看来,她还真是无论到哪里,都能过得很好。

这些年,她白担心了。

“小姐,小心着凉。”

婢女云袖想到摄政王的吩咐,不动声色的上前站在明溪身旁,拢了拢明溪身上的狐裘大衣,为她撑伞。

大雪落在明溪的伞上,也落在温羡撑着的油纸伞上,两人泾渭分明。

“世子爷说笑了,明溪哪敢怪您?”明溪道:“从前是明溪不知分寸,恬不知耻的日日跟在您的身后,给您添麻烦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不该害人性命。”温羡见她这副生分的模样,眉头微皱,“袅袅她生来体弱,纵然你再不喜她,也不该将她推下竹楼。你可知,你这一推,会要了她的性命。”

“将军府无人了,我若不提前惩罚你,让你向袅袅赔罪,若是让丞相来处理此事,就不单单是将你关进慎刑司三年了,你明白吗?”

明溪听到这话,都快被气笑了。

但她还是忍住了,语气平稳道:“既如此,就多谢世子爷三年前为我筹谋了。”

“你…”

温羡见她这般,心中恼怒,但她表现出来的顺从,让他无从指摘,只能心中憋闷。

他想,明溪定然是还在生他的气。

气他他跟白袅袅走得太近,气他为白袅袅出头,气他没有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在她身旁。

反而,一句话,便将她送进了慎刑司。

自古以来,女子都易生妒。

明溪更是如此,自己很早之前不是就已经知晓了吗?

她那般爱慕自己,又怎么能容得下自己对旁的女子温柔体贴?

这三年来,自己铁了心要给她一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她生气,伤心难过,都是正常的。

算了,这次就原谅她。

温羡这般想了想,将心中那些不快剔除,想着说几句温言软语,将明溪哄回侯府。

明溪却快他一步开口,说道:“这天寒地冻的,世子爷下马车,就是专程为了跟我说这些吗?若只是来说这件事情的,现在您也说完了,明溪就告退了。”

明溪说完这话,转身往里走。

“我今日是来接你回府的,我答应过你兄长,要好好照顾你…”温羡一时情急,一把拽住她的衣袖。

明溪偏头看了他一眼,无声地笑了。

温羡不知是被她的笑容刺到,还是想到了明溪被他亲手送进了慎刑司三年,所谓的好好照顾,他不但没有做到,反而给她带来了最大的伤害。

尤其是,昨夜他还梦见明渡质问他,为什么没有将他的妹妹照顾好。

早知会如此,当初就不该应下明渡照顾明溪。

他做这一切,明明是为了明溪好,但明溪一点都不知感激。

相反地,她心里还将他怨上了。

思及此,他神色微愠,抓着明溪的手略微收紧,“明溪,别跟我置气了。你就不能学学袅袅,跟她一样体贴懂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