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创业故事,听着挺唬人,其实扒开来,就是一锅炖出来的热乎饭,酸甜苦辣全在里头混着。就跟你家楼下早餐摊一样,看着不起眼,可那包子里的馅儿,真材实料,沾满了过日子的油烟味!
说到合伙创业,头一幕想到啥?就杭州汽车南站那鬼见愁的穿堂风!还有一张被冷风刮得发亮、沾满了芝麻粒的烧饼。那会儿刚撺掇着合伙,我们推着一辆快散架的破三轮,上面堆着我们要卖的货。晚上缩在宿舍楼道里,铺张旧报纸,硬币一块一块地数。
记得那次我重感冒,躺床上浑身骨头缝儿都疼?烧糊涂了,满脑子都是摊子上衣服可别淋雨。晚上保田裹着寒气进来,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五十块钱要分我。我一摸,烫手!缩得比兔子还快。为啥?人家在风里杵着、吆喝了整整四个小时,嗓子都冒烟儿了,我搁床上挺尸流鼻涕,还拿一半儿?这叫啥兄弟情分?这是不劳而获!
那天我俩钻进热水房,猫在满是水汽的墙角,熬到凌晨两点,总算憋出个馊主意:今后谁出摊谁记账,当天的流水归自己!亲兄弟真得明算账。咱得立规矩!都出摊?他那块破电子表上岗了,按按时间平均分配,我俩找了个装衣服的硬纸箱子壳,拿粉笔画“正”字。他吆喝完,我像接力赛似的赶紧接过去收钱打包。碟片哥看得笑岔了气:“你俩搁这练二人转呢?”哈哈,笑就笑呗!外人看笑话,我俩心里跟明镜似的:这钱啊,真得分得贼清楚,一毛一块不含糊,心才能不分家。这道理,就是后来做大点了,签再厚的合同,也没在汽车南站那个夜晚品得明白。账目清爽是合伙人的定心丸,吃了才不会拉肚子闹心。
没有瑶瑶姐和她背后那帮工人,我这“江湖”,就真是纸上谈兵了。创业这回事,一个人单蹦儿再能蹦跶,也跳不出三尺高,得有一大帮子靠谱的人托着底才行。瑶瑶姐教会我,尊重每个环节的付出,尤其是那些看起来“不显眼”的环节。
说到定价,那可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教训。有件刺绣很精细的短袖,成本八十多,我一咬牙标个99,心里觉得值。保田嘟囔:“别扭,90多吉利!”行吧,听他的。好家伙,第二天就被一买菜路过的大姐砍懵了,手起刀落,“六十卖不卖?”。我俩傻眼了,空气都冻住了。后来学精了,啥也别说了,价格后面永远带个“.9”!99.9!149.9!嘿,你猜怎么着?这九毛钱魔力无边!保田还无师自通“卖惨战术”,一有人砍价,他就蔫头耷脑掏出张皱得跟咸菜干似的“进货单”,其实是他用圆珠笔伪造的艺术品:“大姐大哥唉,您看,光布料就划走89块啦!厂子压货的仓库费、这单件算下来运费就得四块五啊…”那表情,恨不得挤出几滴泪来。
我在旁边还得憋着笑,演得一本正经。价格这玩意儿,不是你觉得值多少,是人家觉得值多少!.9不是省那点钱,是心理防线的破冰船!江湖买卖,三分货,七分“演”,演的其实是对产品价值的坚持。
再好的搭档也有呛火的时候。保田那急脾气,有回因为件卫衣袖口长短,跟个较真儿顾客杠上了,脸红脖子粗,眼看就要擦枪走火。我眼疾手快:“保田!快去看看猴子那边有没有新架子!咱的不够用了!”把他支走,转身就变脸,春风化雨:“大哥!好眼力!这袖口设计就是特别显手臂线条,练家子最爱!刚走那暴脾气小子是我表弟,小孩儿不懂事,您海涵!”保田假装找货架回来,低着头肩膀直抖。打这以后,我们多了条不成文的规矩:谁要是快上头了,自觉点,“巡街考察市场”去!让另一个冷静的顶上。这土办法,顶一万本管理学教材。
合伙团队需要不同的情绪角色,就像唱双簧有捧有逗,关键时候得有个能“叫停”的机制。情分是基础,方法是润滑剂。
印象最深就是那个冷得骨头缝都冒寒气的平安夜。裹着样衣缩路灯柱子下,跟两个冻鹌鹑似的。保田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烤红薯,还热乎着:“老规矩,掰两半!”我接过来一咬,烫得嘶哈,香甜直冲肺管子。再瞅他那半儿,明显小了一圈。我刚要说话,他突然跟发现新大陆似的,猛地指向对面商场霓虹灯:“汪哥!快看!咱家的袋子!红晃晃的SUDU!!!” 那一刻,忘了冷风刮脸,忘了饥肠辘辘,伸长脖子看着商场出来的人流里,那几个红红的SUDU袋子跟着主人一晃一晃,像点亮的小灯笼,心里那热乎劲儿,比那口烫嘴的红薯还滚烫!成就感有时候不用很大,路边看见自己做的袋子被人拎着,就够暖透一整个冬天。
那个冬天快结束的时候,三轮车斗里除了几件厚卫衣的“库存尾巴”,就是三件宝:一件磨得油光锃亮的破军大衣(保田的谈判加士气“战袍”),一个缺了角、“身经百算”的计算器(我的定价神器),还有本卷成麻花、画满红蓝线的《杭州公交线路图》——那是被城管追出来的生存智慧,知道哪条胡同能七拐八绕绝处逢生。那会儿瞅着这些玩意儿,是真寒碜。可现在回头看看,这些破家当,才是合伙的硬核装备——不体面,但实用。就像后来看到那些窗明几净、名片烫金的合伙公司说散就散,我才更明白:当年杭州南站冻死人的北风里,你冻僵的手我给你捂会儿,我累瘫了你顶上吼两嗓子,掰开红薯大的那块总塞给我…这点点滴滴攒出来的泥泞情分,才是合伙关系里最粗壮的那根筋腱,比印在铜版纸上的合伙章程结实一千倍。情分到了,啥都好说;情分没了,章程再厚也是废纸一沓。
生意嘛,跟那三轮车蹬坡一样,上了正轨,劲儿是省了不少,可你得一直瞪着,稍微松口气,保不齐就往后出溜。 我和保田在南站那片混得脸熟了,卖货是麻利了不少,可新问题也不少。
瑶瑶姐的厂子,对我们而言,就是命根子。但命根子也不能就靠一条啊!瑶瑶姐仗义归仗义,可厂子规模就那么大,我那“江湖风”的念头一直往外冒,设计图越攒越多,她那边的产能,快跟不上趟了。一款设计排期能抻到俩月后,黄花菜都凉了!急得我在电话这头抓耳挠腮。
保田蹲在摊后头啃包子,含糊不清地说:“汪哥,老话讲得好,不能把鸡蛋搁一个篮子里。我看,是时候找‘二姨太’了。” 噗!这话噎得我直翻白眼。道理是那么个道理,但从他嘴里出来咋就听着像要去偷情似的?
寻摸新厂子这事,成了那段时间的头号重任。大厂子?人压根瞧不上我们这小单子。小作坊?那坑可真不少!有家看着挺干净的厂,老板胖乎乎的,说话贼和气,拍着胸脯保证:“小兄弟放心,俺们这是给大牌代工的!你这点活儿,保证又快又好!”
头批试单,拿回来五件样衣,摊开一看,我和保田面面相觑:说好的水墨“剑”字,印得活像半拉发霉的冬瓜;袖侧功夫小人儿的腿,愣给印劈叉了!那胖老板接了电话还叫屈:“哎呀兄弟,艺术嘛,稍微走点形更有意境…” 意境你个锤子!直接拉黑,这“二姨太”太不靠谱!挑搭档,光看面相和好话,那是哄幼儿园小朋友的把戏。水深水浅,得自己伸脚下去趟一趟才知道。代工厂就像搭伙过日子,脾气秉性对了,日子才顺溜。
后来真让我们撞大运,找到了老陶的厂。说是厂,其实就是城郊结合部租的几间大平房,十几台机器轰隆隆地响。老陶本人精瘦,话不多,脸上褶子里都嵌着机油的味儿。他拿起我的设计稿,眯着眼看了足足五分钟,才沙哑着嗓子开口:“画得挺好,但这个渐变色,得加三毛钱。料子你要这种?容易钩丝,不如试试这个。” 他把成本、工艺、材料的门道给你摊得明明白白。谈完价,他硬是留我俩在他食堂吃了顿油乎乎但实在的饭,啃着排骨他说:“年轻人想做东西,是好事。东西好,路才长。”这话朴实得就像他食堂里的大馒头,但听了就让人鼻子有点发酸,胃里踏实。
老陶,成了我们真正的“二姨太”,不,是“二厂长”!这层关系,是实打实的互信铺出来的。遇着个懂行的、能点醒你的、还不坑你的代工厂老板,那真是创业路上捡到了宝!这比请人吃十顿鲍鱼都值。信任这玩意儿,就是在泥巴地里一起趟,一起解决那一个个“三毛钱”和“钩丝”的破事里攒出来的。
回头客多了,光靠南站和庆春路这几个摊子那点客流,跟撒芝麻盐似的,喂不饱咱这嗷嗷待哺的小野心。保田开始念叨:“汪哥,你说咱这SUDU,总不能一辈子蹲马路边上啃风喝尘吧?得找地儿生根发芽!”这才有了我们盘下秦尚总老婆四季青档口的事情。
有了四季青的铺面,感觉正规了,腰杆子好像也硬了点。但你前脚把城管那档子“游击战”的本事收起来,后脚新的对手就冒出来了——职业打假人!有个戴眼镜、夹着皮包的精瘦男人,在我们档口转了两圈,拎起一件标着“限量款”的工装夹克,“啪”甩出一沓文件在柜台上,唾沫星子喷老高:“什么限量款?忽悠谁呢!虚假宣传!工商局还是法院,你选!”
我这人平时大大咧咧,关键时候容易懵。保田一听这味不对,立马切换“影帝哭穷术”2.0版,愁眉苦脸就差掉眼泪:“大哥!您是明眼人!这限量,限量在我们这小店里啊!我们老板…就是画图那哥们儿,” 他指指我,“为了这设计,都快熬秃了!统共就做了三十件,放这店里卖,可不就是限量版嘛!”他声音带颤,“我们小本生意,真不容易…”
那男人愣是被他说懵了,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俩。保田趁机使眼色,我麻溜地掏出设计手稿本翻给他看,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涂改和确实只写了“30”的出货单,男人气势弱了下来,最后买了件衣服,还“教育”了我们几句“要诚信”才走。这顿“哭穷+亮底牌”的组合拳,算是糊弄过去了。有执照的铺面,规则战升级了!遇到专业的对手,硬刚不行,得用点土办法加小机灵。哭穷有时能激起对方那点“高抬贵手”的恻隐之心,但底线不能破。
铺子开起来了,开销跟着就翻着跟头上去了:房租、水电、员工工资、给厂里做货的预付款……那感觉,就像刚喘口气,又被拖进更深的泥潭。原创设计的梦很美,可那钱砸下去,跟石头扔井里差不多,咚的一声,啥动静都看不着。设计?打版?定面料?小批量生产?每一步都跟吸金兽一样。保田看着账本上越来越薄的数字,直嘬牙花子:“汪哥,咱这原创设计,可真是吞金兽啊!再这么下去,咱俩就得把铺子押出去吃沙子了!”
无奈之下,“拿来主义”又得提上日程。但这次我们不叫“贴牌”了,美其名曰——“联名爆款选品”!保田隔三差五就往四季青别的市场钻,他那眼光确实毒辣,总能在一堆大同小异里扒拉出点新鲜玩意儿。拿回来,换SUDU标,挂个“灵感碰撞·侠气新选”的小牌子。别说,靠着这批货的回血速度,才勉强支撑着我不停地烧钱设计。每次保田从其他市场扛着几大包衣服回来,我俩眼神一碰,心里都明白:这是在给那点“江湖侠梦”输血续命呢!理想主义的粮草,一大半靠现实主义的鸡血养着。坚持原创的路,是拿“抄来”的快钱,一砖一瓦铺出来的。这滋味,说高尚点叫“曲线救国”,说实在点就是“放下清高啃杂粮”。
原创路上也不是没摔过大跟头。我呕心沥血搞了个“青花侠客”系列。白底蓝花,本想做出青花瓷的韵味融合武侠的飘逸,设计图看着老漂亮了!瑶瑶姐和老陶那边都没问题,信心满满地投了一大笔钱下去。结果呢?衣服出来是挺好看,但消费者不买账!那价格自然也比普通的贵了不少。那批货啊,在店里跟祖宗似的供着,一个月卖不动几件。最后逼得没办法,搞了个“买一件SUDU,加19.9换购青花侠客”淘宝活动!亏得心都在滴血。
看着那些辛辛苦苦设计的“侠客”被当作添头,保田拍着我肩膀安慰:“就当…就当为艺术献身了呗!” 这献身的代价,直接让我俩吃了两个月的白水煮挂面加老干妈。创新?失败率本来就高!再好的创意,市场不认,那就是一堆漂亮的布料。学费交了,才能咂摸出市场的刁钻口味。消费者不关心你流了多少血汗,只关心能不能穿得好看又实惠。
盘了店,规模稍稍扩大了一丢丢,原来俩人猫在楼道掰扯烧饼定下的规矩,就不够用了。摊贩变店主,那账就得正规点。记账那油腻腻的破本子,也换成了正经账本。我俩商量着,定了个分红比例:平时工资定低点,大头按季度利润分成。这看着挺合理的吧?可实际操作起来,鸡毛蒜皮都在里面飘。
最大的争议点,就是“投资原创设计算不算成本”?我认为这该算公司成本,大家一起担风险。保田觉得这基本上是我个人的心血投入,更像是“研发经费”,应该单独拿出来算账,成了赚钱了大家一起分,失败了不能全摊给公司。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俩在店里关了门争得面红耳赤。争到后半夜,脑子都木了,还是得回到最初那半块烤红薯的情分上。保田揉着太阳穴嘟囔:“这样,汪哥,这次青花侠客亏的血本,算我一半!但这规矩咱得重新立!以后你的设计,先定预算!预算内算公司成本,再想做更精贵的,超了预算那部分,你自掏腰包补!” 我也累得够呛:“行!就这么干!但也得有个说法,赚超了,得额外给我点补偿!”吵到后半夜,总算又憋出个新规矩。吵一次,规矩细一层。情分没断,但条条框框越来越多。
合伙的规矩,就像那小树苗,得随着事业的盘子一起长大。光有当初的感情不够用,该较真的时候,就得算清楚明白。吵不散的情分,比一团和气更有韧性。
磕磕绊绊,也遇到过暖心窝子的事儿。有阵子厂子那边进度拖了,新货上不来,铺子里全是卖剩下的青花侠客和一些老款。生意冷淡得很,我和保田在店里守着,大眼瞪小眼,愁得都快长毛了。突然,那天下午来了几个年轻人,穿着SUDU最早期的“剑”字T恤和破洞做旧的“江湖款”,大咧咧在店里逛。我和保田刚开始还没回过味。
为首那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冲我咧嘴一笑:“老板,还记得我们不?就是当年在南站,平安夜裹着军大衣在你摊上买武侠卫衣那几个!那会儿刚毕业穷得叮当响,就图你这衣服便宜又有劲儿!”他指着旁边穿“破洞”款的朋友:“这老哥,穿着你那件改出来的破洞T,愣是追到了他媳妇儿!非说衣服旺桃花!”几句话说得我和保田鼻子发酸,仿佛又回到了那刮着北风啃红薯的日子。几个老客在店里说说笑笑,我发现我们种下的种子,可能在别人的春天里发芽开花了。回头客的一句“当年”,抵得上百万广告费。做品牌,做的就是人心。
靠着这些小感动撑着,SUDU总算一点一点在杭州的小圈子里冒了点头。有天接到个电话,对方自称是城西一个文创市集的负责人,说看过我们“武侠风”的东西,挺有意思的,邀请我们固定周末去市集摆摊。我们专门搭了小展位,灯光打得亮堂堂,还打印了几张“武林秘籍风”的大海报。穿着自家新款的“侠气”系列,往那一站,还真像那么回事。保田当年练就的“唱收唱付”在市集噪音里又派上了用场,那嗓门能把旁边卖手工饼干的姑娘吓一跳。嘿,效果出奇的好!周末两天市集的收入,比在店里坐一星期还高!更重要的是,名片发出去一沓又一沓,四季青档口的客流量明显上来了。
2025年,我坐在还算敞亮的办公室里,回看这些年蹬三轮、打游击、租铺子、搞原创、被坑被骗、也被人暖到心坎的路,跟梦似的。那件沾着油污的旧军大衣还在仓库角落挂着,像个褪色的战旗。
这一辈子,跟咱蹬这三轮车到底有啥区别?开头那会儿,蹬一步都得使吃奶的劲儿,腿肚子打颤,腰杆挺直了都怕翻沟。后来上了点路,劲儿顺了,但也得一直瞪着,不能停。旁边还得有个保田这样的活宝儿,能跟你一块哼哧哼哧使劲蹬,也能在岔路口跟你掰扯该往哪拐。车轱辘咯噔一下,肉得跟着颤一下。好不容易上了平路,以为能松松劲儿吧,抬头一看,前面坡更陡…奶奶的,没个头儿!
创业就是不停地蹬,蹬在风里雨里,蹬在算计和情分交织的路子上,蹬在梦想和现实夹缝里。没人知道下个坡在哪儿,下一个坎是啥样。
但我现在心里透亮了一点:管他坡陡坡缓沟深沟浅,只要那个给你暖手的人还在,只要还记得当初为啥要蹬起这破车,只要这车斗里还装着点自己觉得值钱的东西,不管是实在的货还是那点虚头巴脑的“江湖侠气”,这车就能一直往前咕噜。
前头有更大的风,也可能有更大的雨。可经历过南站那能割耳朵的北风、汽车尾气、城管的吆喝、顾客的砍刀、同伴的算计,也尝过红薯那点烫嘴的甜、回头客带来的暖、老陶那顿实在饭的老姜味儿……
这心里啊,反倒越来越硬气,越来越明白。
风声呜咽,车轮滚滚。我和保田这辆破三轮,它还得往前蹬。
至于蹬到哪?谁在乎呢!上路了,就别总惦记着终点。路上的坑坑洼洼、风霜雨雪,还有搭车的、捣乱的、帮扶过的各色人等,才真正糊成了你这个人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