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笑了一声,拿起包子咬了一口,边吃边说:“就这样吃,你尝尝便知!”
“好!”
秦始皇闻言,也拿起包子咬了一口。
顿时,汤汁四溢,满口留香!
“味道如何?”
“妙极!妙极!”
秦始皇高兴地说:“虽非东坡肉,却有肉馅,味道极佳!这外皮,可是麦粉所做?”
“正是麦粉无疑。”
江月言:“麦粉,亦称面粉,裹菜或肉,置于笼中蒸制,风味绝佳。”
“尚有菜馅之选?”
“确有。”
江月微笑,“你左手边即为韭菜鸡蛋之馅,不妨一试。”
“韭菜?鸡蛋?”
嬴政一愣,复取其一,轻品一口。
“嘶……确有韭菜鸡蛋之味。”
他好奇询问,“且此味清新宜人……此物名为包子?”
“然也,皆为包子。”
江月笑答,“包子种类繁多!若你教我小篆有成,此处包子,任你品尝。”
“哈哈,妙哉!”
嬴政闻言大笑,随即道,“不过,若售此包子,定能获利颇丰!”
“眼光独到。”
江月轻笑,“民以食为天,食肆常有市场,利润亦丰。”
“诚然……”
嬴政问,“先生有此意否?”
“否,并无此念。”
“咦?”
嬴政不解,“何故?”
何不借此良机谋利?
江月言,“我欲将此包子做法广传。”
“民以食为天,多少人终生未尝佳肴。
且……”
他望天长叹,“乱世将至,或绵延十年,百姓安危难测,半数炎黄子孙恐丧战火。
余此一年,令他们多食美味,亦算我为百姓略尽心力。”
江月深知战乱将起,死者无数。
能让他们多享一口美味,便是自己心意。
至于纸张之事,一年时光,无甚助益。
“先生胸怀宽广,令人钦佩。”
嬴政拱手道,“请受我一拜!”
江月笑言:“一年之内,此包子于大秦恐难广传,故能尝者未必众多。
若你想学,我直接告知做法,你多让人品尝,亦算你一番心意。”
“哦?如此甚好!”
嬴政立刻回应,“若先生肯教,此等技艺,我求之不得!”
“此技艺亦非高深……”
江月轻笑,心中暗道,包子实为四百余年后诸葛亮为替代人祭所创,自己不过是使之提前问世四百年。
此时,一家仆前来禀报:“主人,今日纸浆已铺设完毕。”
“好,众人皆去用餐,领取包子,好好休息。”
江月吩咐道。
“多谢主人!”
家仆们闻言,感激涕零,连连叩谢。
“去吧。”
江月笑着摆手,随后对老赵说,“咱们也去吃吧。”
老赵应声,目光中带着意外望向那些家仆。
嬴政带着王贲转身离去。
“先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嬴政犹豫着开口。
“老赵,但说无妨。”
江月豁达回应,“咱们三人,无需拘束。”
“好。”
嬴政说道,“主仆有别,乃纲常礼法。
先生为何对家仆如此客气关爱?”
在大秦,家仆不过契约奴隶,生命由主人掌控。
外人伤害奴隶,或赔偿或治罪;主人则无罪。
江月对奴隶客气,实属罕见。
“你的想法,我懂。”
江月笑道,“恐怕大秦之人皆如此想。”
“正是。”
嬴政点头,“那先生为何如此?”
“你不懂。”
江月笑道,“我不谈人人平等,只说解放生产力!”
“解放……生产力?”
嬴政不解。
“这与大秦用兵相似。
老赵,你家曾立功,可曾立军功?”
江月反问。
“军功?”
嬴政一愣。
嬴政笑道:“确有道理……”
“那我来说明,你定会明白。”
江月笑道:“大秦凭几十万大军统一天下。
为何大秦士兵战无不胜?”
“这……”
嬴政一愣,接着说,“自然是策略运用得当!”
“不止如此!”
江月笑道:“我说的是用兵之法。
大秦士兵家庭免赋税,粮食充足,可反哺贫困家庭。”
“没错。”
嬴政点头:“兵户免税,粮饷丰厚,而不从军者赋税沉重,故大秦百姓争相从军!”
“这便是给予利益!”
江月笑道:“打仗需士兵,为何不单靠威严?因威严之下,士兵无心向战,战力自然低下。
这赋税政策关乎士兵家人生存,所以他们愿参军。
参军问题解决后,如何提升战力?靠军功!大秦军功制度远超六国。
有军功便赐田封官。
临阵脱逃,全家受罚;战死沙场,全家免税,且有抚恤金!这样的策略,士兵怎能不心动?
这与用兵同理。
对奴仆,我可严厉鞭策,但效果有限。
若给予好处,按劳分配食物,谁不奋力工作?这是为他们自己,也为 ** 活!为领导者,若只彰显威严,不考虑高效有益,那便是庸才。”
江月叙说时,嬴政倾听,目光深沉。
“除我之外,还有始皇帝对此亦态度复杂……”
“始皇帝?”
嬴政面色骤变,急问:“皇帝情形如何?”
“呵呵,未曾想你如此挂心皇帝。”
“呵呵……”
嬴政轻笑:“此事关乎国君,影响天下格局,亦牵系我的地位,故而多问。”
“也罢,且与你说道说道……”
江月含笑,命人取来一坛东坡肉。
“来,边品尝边说。”
“好极,好极!”
嬴政早已馋涎欲滴,上次未尽兴!
片刻,三碗东坡肉置于三人前。
“方才提及始皇帝,复杂之处何在?”
嬴政大口食肉后问。
江月边吃边道:“始皇帝善任贤才,确是明君之举。
但可惜……”
“可惜?”
嬴政心弦一紧,追问:“何处可惜?”
“遗憾的是,他眼界虽宽,能力却有限。”
嬴政闻言,筷落肉跌。
能力有限?他秦始皇,宏图在胸,开创霸业,竟遭此评价?
嬴政冷笑,良久方平静问:“依先生看,若始皇帝能力有限,这天下,何人能超越他?”
皇帝所惧,非六国,乃万民!
“此人,近在眼前。”
“你?”
嬴政脸色微变,旋即笑道:“先生才华横溢,却过谦了?这话若传至皇帝耳中……”
王贲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口中肉味尽失。
竟敢质疑始皇帝?此言若传,必是大罪!
“此乃私下言谈,皇帝岂会知晓?”
江月笑道,“况且,我言亦非尽虚。”
嬴政强抑不快,抱拳道:“愿闻其详,先生究竟有何能耐,能与始皇帝相提并论?”
“论志向,我自愧不如。
但在改造大秦上,他不及我。”
嬴政心稍宽,笑问:“何种能力?愿闻高见。”
“改善民生。”
江月答,“虽无缘生前见秦始皇,以我才干,未来无论哪国当政,我皆能占一席之地。”
甚至,江月心中暗思,若刘三儿日后称帝,假以时日,我定要取而代之,于九州之上,建一空前强盛之国。
“如何增进民众福祉?请先生赐教。”
“以秦始皇当前难题为例。”
江月言,“秦始皇目光远大,欲使大秦一统四海,北御匈奴,南并百越,疆域无垠。
愿华夏文明泽被四方,大秦旗帜傲立于世。
日月照耀,江河奔腾,皆为秦土!”
“正是如此!”
嬴政激动拍手,“北御匈奴,南并百越,泽被四方!此乃朕……我大秦皇帝的志向!先生那句日月江河皆为秦土,令朕心旷神怡!”
“呵呵,嬴政,你的爱国情怀真是浓烈。”
江月笑道,“我提及秦始皇的疆土拓展,你反而比他还要激动。”
嬴政面色微变,尴尬地笑了笑:“作为秦人,这份情感世代相传,难以割舍……一时情急,望先生勿怪。”
“没事,大秦有你这样的忠臣,也是福分。
只可惜,大秦的辉煌岁月恐怕不多了。”
江月叹息,“秦始皇一走,大秦……”
“先生,先别管皇帝的事,继续说下去。”
嬴政嘴角动了动,“别提我逝去的事,我想听听大秦的变革之道。”
“好,那就继续。”
江月道,“秦始皇志向远大,但能力有限。
他梦想让大秦万世永续,却受到内忧的困扰,难以实现。”
“何以见得?”
“表面上看,是六国残余势力在捣乱。”
江月说,“他们意图复国,秦始皇不得不防范,因此难以全力开拓疆土。
这让秦始皇痛苦不已。
如果没有六国残余,秦始皇早就挥师北击匈奴,而不会仅仅让蒙恬守边。”
“确实如此!”
嬴政抚心感慨,“先生说得太对了,那这些六国残余势力,该如何处置?先生有何良策?”
“当然有。”
江月笑道,“六国残余只是大秦内忧的表面现象。”
“表面现象?”
嬴政疑惑,“那根本问题是什么?”
“根本在于百姓。”
江月说:“六国已被大秦所灭,秦始皇还会害怕那些残余势力能掀起多大风浪吗?其实,他真正担心的,并非那些潜藏的余党,而是这些余党能 ** 多少百姓!所以,与其说是秦始皇惧怕六国,不如说是惧怕六国土地上的百姓,惧怕他们的心意!”
提到六国百姓的心意,嬴政目光黯淡,陷入了沉默。
江月的话,仿佛揭开了他内心的伤疤,直击要害!
确实,秦始皇横扫六国时,面对的是兵强马壮、谋士如云、将领如雨的对手,他都无所畏惧,岂会害怕一群散兵游勇?
他真正惧怕的,是六国土地上那些仍心怀故国的百姓。
他担心,一旦六国残余势力死灰复燃,会有多少百姓响应,形成一股无法阻挡的力量!
大秦本土人口仅五百余万,虽然逐步吞并了六国,但六国百姓终究难以与老秦人等同视之。
老秦人五百余万,而六国百姓却超过两千万!
若六国百姓群起反抗,那将是一股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足以将大秦化为乌有!
“先生说得太对了。”
过了许久,嬴政才缓缓开口,“只是,这个难题看似无解。
人心难测,唯有防微杜渐……”
“你有这样的想法,秦始皇也有。”
江月回应道:“始皇为防民变,收缴铁器,郡县驻军,征发六国遗民为囚徒,劳役以削弱其力。
但此举适得其反,百姓生活益发艰难,反生怀旧之情。
始皇在世时已显端倪,若日后雄主不存,平庸之君或奸臣掌权,天下又将如何?”
嬴政闻言,长叹道:“此言有理,却无良策。
民心难测,不得不防。”
江月笑道:“你没听过‘民心所向’吗?只要造福百姓,民心自会归顺。
若国家安定,百姓衣食无忧,安居乐业,谁还愿追随六国余党冒险?天下祸患自解!”
嬴政苦笑:“先生此言过于理想。
天下粮食有限,战事与边疆开拓耗费巨大,征粮之事难以避免。
减少民间征收,边疆士兵挨饿;保证士兵用度,民间百姓受苦。
这两者如何平衡?”
江月道:“只需国家富足,百姓粮食充足,朝廷税收除军粮外仍有盈余即可。”
嬴政摇头:“此岂易事?国家富足岂能轻易达成?”
江月自信地说:“在我看来,此问题易解。
集中精力,拿下山越即可。”
“山越?”
嬴政心动,“哪里有如此多的粮食?”
江月笑道:“非麦黍,乃水稻。
南方水稻高产,一亩一年可熟三次,产量远超麦黍。
北方百亩麦黍年收百石左右,而南方稻田一亩可收稻谷千二百石!”
嬴政闻言大惊:“先生,此言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