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你还拿……
“那是饭钱,这是谢礼。”
嬴政行礼道,“请先生笑纳。”
“老赵,够意思!”
江月笑道,“未知你家如此富有!早知如此,我更客气了……”
“咳咳……先生这话……”
嬴政干笑。
这位先生,皆好,唯独爱财。
然而,他不知江月多么缺钱。
钱越多,越觉缺。
因钱越多,能做之事愈多,志向愈大!
“嘿,别笑我。”
江月笑道,“钱在我手,效用必超他人!若我有你家世,早已谋划大秦!”
“咦?欲改变大秦局势?”
嬴政惊讶,“如何改变?”
“日后再说……”
江月笑道,“今日已忙,我还需处理事务。”
“也好。”
嬴政点头,“那便不打扰了。”
“后会有期!”
“别了。”
送嬴政离去后,江月转身唤家仆,“我有急事外出,其他人继续造纸,日常照旧,归来必有奖赏!”
“遵命!”
途中,嬴政掀开马车帘,唤王贲至旁。
“陛下,有何吩咐?”
“你觉得,今日先生之言,是否有理?”
“自然有理。”
王贲心中暗自叹息,此番恐难逃干系。
命运何其坎坷!
“你觉得有理便好。”
嬴政轻声叹息,“李斯之才,乃朕之重要助手,朕不愿他过早失去效用。”
“遵命,陛下有何指示,末将万死不辞。”
“你上次处理御医与宫人之事,甚得朕心。”
嬴政说,“此事交由你办,朕很放心。
你回去后,当众为李斯求情,说是你们二人联手,意在揭露赵高。
随后,朕会责备你,削去你的爵位,将你与李斯一同关押。
你暗中写信给你父亲王翦老将军,请他亲自前来。
放心,事后朕会向先生解释清楚,你的爵位与赏赐,朕定不会少给。”
王贲连忙答应,“为陛下尽忠,乃末将职责所在,定不负陛下期望!”
接着,王贲当众宣称与李斯联手,意在针对赵高,为李斯 ** 。
百官虽不愿轻易放过李斯,但王贲坚持,最终嬴政削去王贲爵位,将他与李斯一同关押。
然后,嬴政静待王翦的到来。
另一边,江月带着黄金前往乡镇,换成银两,买了马车,一路向西。
巨鹿郡与太行山相邻,江月行了一日,终于到达太行山脚。
他到此,意在寻找一块好地方购置,作为山庄的基础。
江月设想中,山庄依山而建,山顶可建山寨,山脚开辟为梯田囤粮,攻防皆备,策略完善。
秦末乱世,人口骤减,景象凄惨。
因此,首要任务是自保。
山庄依山而建,难以攻陷。
更有前人说,史上山大王很少 ** 。
江月深信,凭借山地的险峻与自己的能力,或许能成就一番非凡事业。
江月原本打算找一地隐居,慢慢发展。
然而,老赵赠予的黄金,让他有了加速发展的资本。
待始皇去世后,天下大乱,他欲趁机崛起,缔造超越时代的强大武力,与刘邦、项羽等人一争高下。
最终,江月选定了理想之地,开始山庄的建设。
他拜访县令,交钱签约,土地便归其所有。
秦朝律法严明,官员清廉,县令不敢为难,更不敢 ** 。
但始皇去世后,朝纲不振,忠臣被杀,奸臣得势,官员贪婪之风盛行。
世风日下,可见一斑。
山庄购地完毕,江月又购置了许多物资与家仆,开始建设。
与此同时,一队战马从咸阳飞奔至巨鹿郡城下。
“何人到此?”
“老夫武成侯王翦,特来拜见陛下!”
王翦骑在马上,声音洪亮,虽已白发苍苍,却目光锐利,精神抖擞,令人敬畏。
闻其身份,城楼秦兵大惊,连忙放行。
在大秦,王翦的威望无人能及。
王氏父子助秦灭五国,王翦在军中的威信,不言而喻。
“速报陛下,武成侯已到!”
“老将军,陛下吩咐,您若到来,无需禀报,可直接晋见,他正殷切期待您的莅临。”
“明白了。”
此刻,嬴政面前站着一位老者,同样满头白发,精神抖擞,却比王翦多了几分文雅与淡定。
此乃大秦右丞相冯去疾。
得知嬴政对赵高与李斯的处置后,冯去疾立刻乘车赶来,欲亲自向秦始皇阐明利害关系。
他始终坚守立场,与李斯不和已久。
此次前来,对李斯的落井下石并不太在意,主要是针对李斯一贯的主张进行反驳。
冯去疾,大秦朝堂守旧派之首,对李斯的新政极为不满,认为大秦步伐太快,危机四伏。
因此,在与李斯的争辩中,他总是不遗余力地质疑与反对。
朝中他的追随者众多。
而李斯,才华横溢,自信过人,对他人持有一种孤芳自赏的态度。
加之他秉持的法家思想,使他在朝中略显孤立。
若非秦始皇的赏识,李斯恐难以在朝中立足。
冯去疾直言:“陛下一向公正,岂能因私情而蒙蔽百官?”
嬴政反问:“丞相此言差矣,朕岂会偏颇?”
冯去疾毫不退缩:“王氏一门忠勇,功勋卓著,如今王贲遭罪,陛下定会考虑武成侯。
再者,若非陛下偏爱,李斯岂有今日地位?”
“丞相,李斯确有真才,为何你如此排斥他?”
“他哪里是真才,简直是个冒险家!”
冯去疾愤怒地说,“他的主张,一意孤行,差点让陛下和大秦陷入危险。
陛下,切不可全信其言!想想他的那些激进举措,废除六国文字,统一度量衡货币,这不正是让大秦统一后,六国遗民心生怨恨的源头吗?如此做法,岂不让大秦四面楚歌?”
嬴政听后,心中暗自感叹。
车同轨、书同文,这是李斯的主张,也是嬴政内心的愿景。
这举措对大秦的长远未来及统一大业大有裨益。
然而,冯去疾对此持有异议。
他并非全盘否定,而是认为李斯的方案推行得太快。
若能逐步推进,历经长久岁月,民众的反感或许不会如此强烈。
冯去疾的见解,并非盲目守旧,而是有一定道理。
大秦当前因彻底废除六国文字及度量衡货币,已使众多百姓陷入困境,这无疑会引发民怨。
若步伐放缓,确能减少此类冲突。
简而言之,冯去疾认为步伐太快,容易招来灾祸。
王翦出面了!
但关键在于,决策者是嬴政。
嬴政凡事皆欲创新,成为唯一。
嬴政一统六国后,自封始皇,推行文字、车轨、度量衡之统一。
其志更在吞百越,征匈奴。
尽管渴求长生,然嬴政深知此愿难遂,故急于成就大业,以保障后世。
他迫切推行诸多激进之策,然即便是他,麾下贤臣济济,面对大变革亦感力不从心,除非有超凡之才相助。
正此时,室外传来雄浑之声,冯去疾知是王翦至。
“武成侯?”
冯去疾惊回首。
王翦大步流星,至嬴政前跪拜:“微臣王翦,拜见陛下!”
“老将军免礼,请坐。”
嬴政抬手示意。
王翦转身,冯去疾起身让座,二人对坐。
嬴政坐北朝南,群臣分列两侧。
古时右为尊,若无他人,冯去疾作为右丞相自当坐最右。
然王翦一至,冯去疾不得不让。
虽冯去疾为丞相,百官之首,但侯爵身份尊贵,尤其王翦身为武成侯,大秦无人能及。
加之其威望极高,无人敢与之并肩。
“老将军此行匆匆……”
嬴政问道,“所为何故?”
“为老夫那不孝子而来。”
王翦抱拳道,“犬子为陛下添忧,老臣特来请罪。”
原来,王翦正在封地养老,接王贲书信,言其接到密报,疑赵高为赵国余孽,欲害皇帝。
为保护皇帝,王贲与李斯合谋除赵高,却因此获罪,望王翦前来相救。
“武成侯,真是教了个好儿子啊。”
冯去疾沉声道,“竟与李斯逆臣勾结。
武成侯,你战功赫赫,但切勿以权压法,轻易包庇!”
“老夫未料,百官之首,竟出此言!”
王翦听后叹息,“可悲,可悲……”
“可悲?”
冯去疾一愣,“武成侯何出此言?”
“身为百官之首,自当公正无私。”
王翦道,“对则对,错则错,此乃丞相之表率。
你言轻易包庇,意指老夫因功高便欲以权压法,胁迫陛下?此念何其荒谬!若我有此念,当即辞官,以免愧对皇恩!”
冯去疾闻此言,怒不可遏,几欲昏厥。
“你这狡猾老匹夫,众人皆知你诡计多端,反咬一口倒是利索?”
冯去疾沉声反驳:“武成侯口才了得,我不过提醒你公正行事,你反倒疑心起我来了?”
嬴政见状,摆手制止:“二位爱卿,皆大秦栋梁,不可争执。
老将军,王贲犯错,你有何见解?但说无妨!大秦重军功,以老将军之功勋,朕断不轻罚王贲。”
大秦素以军功为重,王翦之功,无人能及。
王贲即便犯下大罪,或有赦免之可能。
“陛下隆恩,老臣惶恐。”
王翦抱拳,“老臣一生尽忠,岂会因不孝子令陛下为难?”
冯去疾闻此,忙道:“武成侯能如此想最好,老夫素来敬仰武成侯,定不会无端生事。”
冯去疾与王翦本无深仇,仅在伐楚时,王翦带走大军,致大秦空虚,冯去疾曾谏言秦王,忧其反叛。
除此,二人并无嫌隙。
王翦亦无意争端,若非王贲牵涉其中,他才不愿涉足。
王翦心道,王家军功显赫,天下太平,家人理应退隐享乐。
过分出头,反遭人诽谤,被皇上误解,实为不智。
王翦一出,满朝皆服。
但儿既已卷入,他岂能坐视?
“此事,老夫比你冯相清楚。”
王翦道,“老夫因接王贲书信,才匆匆赶来。
闻听王贲与李斯已被囚?”
“正是。”
嬴政答,“老将军放心,王贲虽在狱中,未受刑也未挨饿。”
“犬子无知,烦扰陛下。”
王翦道,“犬子与李斯察觉赵高图谋不轨,设局欲除之,不料惊扰陛下,实属不该!”
冯去疾闻言,脸色大变:“武成侯,你恐有误?”
“何误之有?”
“哪里是设局,实乃李斯与赵高心怀不轨,欲谋反!你儿王贲与之同流合污,恐牵涉甚深!武成侯,你为大秦忠心,此事不容含糊!”
“冯相言之需有据。”
王翦镇定道,“王贲信中言明,他们先发现赵高不轨,为防打草惊蛇,才布此局。
未及解释,便被囚,怎能定其反罪?”
“呵呵,听说李斯被捕之际,自行承认与赵高勾结,只求速死,这样的人,怎会无辜?”
冯去疾反驳,“武成侯此言,未免草率!”
王翦反问:“冯相,你可曾亲眼见到他们三人 ** ,或目睹李斯被捕?”
冯去疾一时无言:“虽未亲眼目睹,但……”
“未见便质疑我的说法?”
王翦打断,“既然都未亲见,那便全是臆测!何不请陛下召见二人,一问即明。”
冯去疾摇头:“审问之下,他们定会否认,百般推脱。”
王翦反问:“未知 ** ,何以断定是推脱?若事实确凿,推脱无用;若确有冤屈,冯相身为百官之首,岂能坐视冤案?如此作为,我为你感到羞耻!”
冯去疾气得说不出话,身为右丞相,这等羞辱,即便是御史大夫也不敢施加。
但对方是王翦,他确有资格轻视冯去疾。
嬴政笑道:“也好,召王贲、李斯前来,细细审问。
若有冤情,不可枉杀大臣;若真谋反,再狡猾也会败露。”
“遵命!”
王翦抱拳道,“陛下英明,老臣佩服!”
冯去疾无奈点头。
“传王贲、李斯!”
不久,王贲、李斯被押至殿中,二人皆戴脚镣,行走有声。
王贲步伐稳健,脚镣似乎无碍;而李斯则神色萎靡,腰被脚镣压弯。
“罪臣王贲,拜见陛下!”
“罪臣李斯,拜见陛下。”
“李斯、王贲,你们可知罪?”
冯去疾厉声问道,“你们心怀不轨,罪该万死!若还有为臣之心,今日休要狡辩欺君!”
“冯相所言极是。”
王贲道,“我等对陛下,自是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
冯去疾冷笑,“好一个王贲,本以为你忠孝两全,没想到也如此狡诈!说,你是如何被李斯蒙蔽,助纣为虐的?”
听闻冯去疾之言,嬴政亦显惊讶。
冯去疾反应迅速,见李斯后,为彻底扳倒他,瞬间指称王贲受李斯蒙蔽。
如此,王贲之责可轻易洗脱,且凭军功,安然无恙。
然而,冯去疾忽略一事。
王贲之举,实则是嬴政之意,除非目的达成,否则李斯难逃此难。
“冯相误会了……”
王贲道,“我与李相,得知赵高逆谋,为陛下安危,设此局。”
“胡说八道!”
冯去疾怒斥,“若真如此,李斯被捕时,为何高呼受赵高所骗,一心求死?”
李斯闻言,稍作犹豫,答道,“当时疑赵高有同伙,故作此态,未料冯相紧追不舍。”
此言一出,冯去疾愕然。
此等托词,竟是李斯所想?
实则,此乃嬴政之意,命王贲转告李斯。
为何贬王贲侯爵,囚于狱中?
意在令王贲告知李斯,陛下将设法保其性命,令其求生,戴罪立功,再为朝廷效力。
李斯闻讯,泪如雨下。
犯大错而陛下仍厚爱,令其雄心再起。
君命如山,既得宽恕,李斯信心满溢。
为求自保,李斯百般辩解。
“你,信口雌黄!”
冯去疾怒斥,“李斯,你竟出尔反尔!”
确为反尔,但非虚言,实为遵旨求生!
“冯相,你我间隙已久,我心自明。”
李斯道,“但你此刻落井下石,有失风度……”
“你说什么?”
“我李斯,对大秦忠心耿耿,你背后挑拨,与六国降臣无异!”
“ ** 之徒!”
冯去疾怒喝,“你反咬一口?若为陛下,何不早说?”
“赵高近侍陛下,我若轻率行动,虽坏其计却可能危及陛下!”
李斯道,“因此,我与王将军私下筹谋,先由我以左丞相之名制衡赵高,待赵高一除,我佯装被擒,王将军再查其余党,一并擒拿。
皆是为陛下考虑!”
王翦闻言,道:“虽你二人心意良好,但惊扰陛下确为事实!依我看,除赵高之功与惊扰陛下之过,两相抵消,既不奖亦不罚,若再私自行事,严惩不贷!”
“多谢武成侯体谅!”
李斯躬身行礼。
冯去疾愕然,这就完了?
功过相抵,实为侥幸!
“陛下,若轻易放过此二人,何以服众?”
冯去疾道,“若他日再有私下行动,心怀不轨者,后患无穷!”
“正是!”
王翦附和,“私下行动,大错;除奸救君,大功。
往后,不可私自行事!”
嬴政点头:“武成侯言之有理,此次二人未禀报便擅作主张,朕不悦。
但念其救驾有功,既不赏亦不罚……”
且慢……冯去疾心中暗惊,这岂不是和稀泥?
“陛下,不如召集随行百官,听听大家的意思。”
“也好,传令,召百官前来!”
不久,百官齐聚。
“拜见陛下!”
见王翦与冯去疾在场,百官皆惊。
“李斯、王贲,你二人将适才之言,再述一遍。”
“遵命!”
李斯与王贲复述。
随后,嬴政问:“冯相以为不可信,武成侯则以救驾之功为由,主张不赏不罚,既不寒百官之心,亦能警示他人,众卿以为如何?”
“陛下,微臣以为,李斯之言,真假难辨!”
“陛下,末将以为,李斯与王贲虽有错,但本意为陛下,陛下应勉励群臣,莫使百官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