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笑道,“吃火锅要烧火,如果满屋都是烟,岂不是很难受?所以这孔能排出烟气。”
“原来如此,考虑得真周到!”
嬴政笑道,“器物实用,不知味道怎样?”
片刻,火锅沸腾,江月轻涮薄羊肉片,蘸料入口。
“先生,这便好了吗?”
“肉已熟?滋味如何?”
嬴政与王贲见江月品尝,满脸好奇。
“自然熟了,肉片薄,稍涮即成。”
江月笑道,“味道嘛,一试便知。”
“也好,吾来试试。”
嬴政夹肉涮之,蘸料品尝,眼眸大睁。
“咦?妙哉!”
赞道,“此味绝伦,难以言喻!王卿,速来尝之。”
“遵命。”
王贲尝后,亦是赞不绝口。
“美味,此味果然清新爽口,胜过煮烤之肉。”
“所言极是。”
江月笑道,“此乃火锅之妙!羊肉、牛肉、内脏、青菜,皆可涮之。
酱料随心,各取所爱。”
火锅之美,尽在此中。
只可惜,调料尚缺,尤辣椒为憾。
但现有调料,已足慰大秦人之口。
“哈哈,妙极,确是绝佳!”
嬴政边吃边赞,“此火锅非凡,酒楼开业,必门庭若市。”
“那是当然!”
江月笑道,“届时恐需预约,方能品尝。”
“唉……”
王贲叹道,“那我等前来,岂不也要久候?”
“有何难处,你二人乃酒楼东主,岂同常人。”
江月说道,“我为你们预留雅室,即便人满为患,亦无忧。
还可在咸阳别处,再开分店。”
“分店?好主意。”
嬴政闻言,含笑点头,“分店众多,利润倍增!先生,酒楼必将财源滚滚!”
“赚钱固然重要,结交权贵更为关键。”
江月笑道。
“结交权贵?”
“正是……”
江月笑道,“酒楼出众,价格自高。
能来此者,非富即贵。
结识权贵,或可结识朝中 ** 。
结识 ** ,便有机会面圣!面圣之时,便可进言,让其多纳我言。
如此,大秦国运,或有转机。”
“这……哈哈……”
嬴政暗想,你已见朕,且多言皆纳!
“先生放心……”
嬴政说道,“那一日,定会到来!”
“或有转机,但不可拖延……”
江月说道,“始皇帝若再自毁,恐一年之内,便……”
“这,不会吧……”
嬴政暗想,那金丹,朕已不敢再服。
术士皆已处置,或杀或流放,**之事,朕决不为。
“但愿如此!”
江月对二人道:“若尔等认识京城中的贤达之士,不妨引荐至此,让我得以结识,日后对彼此皆有益处。”
“呵呵,好主意。”
随后,嬴政与王贲畅饮至饱,连剩余的烤串也无暇顾及,心满意足地离去。
两人皆赞叹,那火锅滋味,实在非凡!
另一边,江月的纸店直至夜晚依旧顾客盈门。
直至店内纸张售完,才关门歇业。
仆人欢喜禀报:“主人,今日纸张已售罄。”
“总计收入三四十万钱!”
“嗯,今日辛苦大家了,稍后皆有奖赏。”
“多谢主人!”
“那,主人,明日是否继续售卖?”
“明日暂且不售。”
“为何?”
仆人疑惑不解,“主人是担心售罄后难以补给?此次从山庄运来的纸张数量不少啊……”
近来江月在山庄一边监督建设,一边让收留的百姓造纸,产量颇丰。
此次自山庄运至咸阳的纸张,亦有十几大车。
今日售出虽多,却远未售罄。
“纸张充足。”
江月微笑中带着深意,“但不可急于售完。
赚钱仅是其一,让咸阳更多人知晓我们,亦是目的。
故而,暂停两日,让此事在咸阳城内酝酿一番。”
王翦好奇,火锅究竟是何物?
酝酿?
仆人听后不解,但既然是江月的命令,他们自是遵从。
毕竟,他们都是江月精心挑选的仆人,品行尚可,且身契在江月手中。
更关键的是,江月待他们极好,他们满心感激。
故而,忠心耿耿。
次日清晨,众多手持钱币之人已聚于纸店门前,只待开门购纸。
却被告知需几日之后才会重开。
闻言,众人失望。
“什么?过几日再来?你们没搞错吧!”
“昨日友人炫耀,我一早就来等,就想买几张!”
“昨日我也没买到几张,都不舍得用,今日好歹也给我几张吧?”
“一张也行,我还没用过呢!听说效果极佳!”
店员既喜又憾,只能答道:“店主吩咐,今日暂停营业,过几日必有大量供应!”
“哦?真的吗?”
“大量?别骗我们!”
“怎会!请放心!”
众人听后,满脸遗憾,不甘心地离去。
而江月则带人巡视咸阳周边,寻找造纸原料供应地,并筹建新厂。
巨鹿太远,运输不便,就近建厂更为实际。
选好地点后,江月不惜重金购地,命人迅速建厂。
店铺重张之日,新厂便能供货,存货告急无须忧虑。
咸阳城,武成侯府。
“此纸,甚是顺手。”
王翦挥笔书写,于洁白纸张上留下“天佑大秦”
四字,笔力刚劲。
王翦不仅武艺高强,亦精通文韬武略。
“父亲满意便好。”
王贲立于一侧,笑言。
“满意自是满意,只是这点纸张,怎够书写?”
“父亲勿怪……”
王贲连忙解释,“昨日陪陛下,不敢擅离购纸,派人前往时店铺已关。
这些乃巨鹿时陛下所赐,原是江月赠予陛下。
父亲若喜爱,我再遣人去买。”
“罢了,我已派人去,回报说已关门。”
“关门了?”
王贲诧异,“何故?昨日销售火爆……难道,已售罄?”
“一日售罄,非长久之策。”
王翦道,“观江月,岂是短视之人?”
“自然不是……”
王贲答,“陛下常赞其才华横溢!况且……”
王贲略作思索,“江月昨日吃火锅时提及,来咸阳不仅为财,更欲结交权贵,怎会自绝后路?”
“依附权贵?此举欠妥,首日售罄,次日却令人失望……”
王翦捋须轻笑,眼神闪烁,“除非,他在布局。”
“布局?”
王贲疑惑,“父亲,布何局?”
“他之志,非止于盈利,更在于结识权贵。”
王翦笑而摇头,“我猜,他不愿纸张仅落书生之手。”
“父亲此言何解?”
王贲不解,“若如此,不售书生,专供权贵即可?”
“你呀!”
王翦笑叹,“书生两大喜好,舞文弄墨与品头论足。
江月初至便得罪书生,一旦恶语相向,足以毁誉。
故此人极智,先让书生尝甜头,又突然断供,借书生之口,使咸阳城皆知此纸既优且稀。
既优且稀,权贵岂能不心动?待店铺重开,必人潮如织,权贵更不会缺席!”
“父亲所言极是。”
王贲点头,“此人,智者也!”
“然而,此事……”
王翦话锋突变,“还需观陛下之意,勿急。”
“陛下之意?”
王贲一愣,“父亲,陛下对此人颇为赏识,还会阻其售纸?”
“售纸乃商贾之事,陛下或许一时兴趣,但不会过分关注。”
王翦目光深邃,“我言其结交权贵,陛下会如何看待。”
“这……”
王贲诧异,“父亲之意,陛下未必欢喜?”
“陛下乃绝世贤主,胸怀宽广,不轻易表露情绪。
但人心难测,强者亦会疲惫, ** 亦会生妒。
陛下虽大度,仍需警惕臣子。
若臣子过分亲近,冷落君王,陛下会怎么想?”
王翦嘱咐:“切记,只做陛下吩咐之事,未吩咐则不可轻举妄动。”
“父亲所言极是,孩儿铭记!本想再去尝尝火锅,看来得先搁置……”
“嗯……嗯?火锅?”
王翦一愣,“火锅是何物?莫非是你提过的东坡肉?”
王贲解释:“此乃将食材在沸水中煮熟,蘸酱食用。”
“听起来很美味?”
“父亲若亲自品尝,便知其味美与否!”
王贲回味无穷,“昨日我与陛下共尝,味道极佳,陛下也大为赞赏,说这火锅若流行,恐将胜过先生的纸店,门庭如市。”
“陛下真这么说?”
王翦心动,随即道:“那我倒要去看看。”
王贲惊讶,“父亲,您要去?刚才不还告诫我勿擅自行动吗?”
“那是对你,非老夫!”
王翦笑道,“老夫已退休在家,趁还能享受美食,多吃些,陛下也拦不住我。
你安心当值,老夫的事,不必你操心。”
说罢,王翦笑着背手离去。
王贲目瞪口呆,心中暗叹老爹连儿子都算计。
傍晚时分,王翦马车停在江月府邸商铺前。
“老先生,可是来买纸?”
见王翦下车,店员忙摆手,“今日已售罄,您改日再来吧。”
“老夫非来购物,想见你家主人。”
“我家主人?”
店员审视王翦,“敢问老先生高姓大名?”
“老夫姓王,其余不必多言,你告知你家主人,见老夫,定不后悔。”
“这……好。”
店员闻言,转身禀报。
“何人?姓王?见我,定不后悔?”
江月闻之,心生欢喜,断定此老翁乃智者。
“快请!”
不久,王翦被引至江月面前,江月笑迎,“老先生,幸会,在下江月。”
“在下王维。”
王翦亦抱拳,“久仰大名,特来访。”
王维?
非唐朝诗人王维?
然,王翦虽用假名,亦非虚假。
其名王翦,字维张,假名即其名,仅略去一字。
“老先生客气了,请坐……来人,上茶!”
“好……咦,先生家中,不设床榻?”
“无需床榻,吾用沙发,极为舒适。”
江月含笑道:“你坐下便知。”
王翦环视四周后落座,“嗯,确实很舒适。
这等奇物,恐怕非中原所产吧?”
“哈哈,也可说不是,但现在确实是了。”
江月续言:“老先生言及相见无悔,敢问世居咸阳,您是哪位高人?”
“我?仅是一介老兵而已。”
王翦笑而摆手。
老兵?观其神态,绝非凡卒,应是将帅之流。
江月心中微震,暗想此人或许与京城王家、将军之列有关……莫非是大秦武神、武成侯王翦?但又转念,王翦身份尊贵,怎会知晓我这新人?不合常理!若非王翦,以其年纪,也应是地位相当的将军。
总之,必非凡人!
“老先生光临,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
王翦笑道,“闻君处有佳肴,老夫嘴馋,特来访食!”
佳肴?江月一愣,旋即挑眉:“您是王清之父?”
“王清?”
王翦轻抿茶水,慢条斯理,“何以见得?”
他既不认也不急于否认,静待江月下文。
“知我处有特别食物者甚少……”
江月笑道,“老先生居咸阳,何物未尝?不为他事,专为美食而来。
除老赵及其仆从王清外,无人尝过!老先生姓王,想必是王清之父!”
老赵?王翦轻咳,未料嬴政竟用此化名。
“聪慧!先生实在聪慧!”
王翦称赞,“不错,我正是王清之父。
闻君处有火锅,味美无比,故厚颜来访……”
“老先生客气了。”
江月笑道,“既是王清之父,自是我友。
请,我带老先生品尝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