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江月笑道,“吃火锅要烧火,如果满屋都是烟,岂不是很难受?所以这孔能排出烟气。”

“原来如此,考虑得真周到!”

嬴政笑道,“器物实用,不知味道怎样?”

片刻,火锅沸腾,江月轻涮薄羊肉片,蘸料入口。

“先生,这便好了吗?”

“肉已熟?滋味如何?”

嬴政与王贲见江月品尝,满脸好奇。

“自然熟了,肉片薄,稍涮即成。”

江月笑道,“味道嘛,一试便知。”

“也好,吾来试试。”

嬴政夹肉涮之,蘸料品尝,眼眸大睁。

“咦?妙哉!”

赞道,“此味绝伦,难以言喻!王卿,速来尝之。”

“遵命。”

王贲尝后,亦是赞不绝口。

“美味,此味果然清新爽口,胜过煮烤之肉。”

“所言极是。”

江月笑道,“此乃火锅之妙!羊肉、牛肉、内脏、青菜,皆可涮之。

酱料随心,各取所爱。”

火锅之美,尽在此中。

只可惜,调料尚缺,尤辣椒为憾。

但现有调料,已足慰大秦人之口。

“哈哈,妙极,确是绝佳!”

嬴政边吃边赞,“此火锅非凡,酒楼开业,必门庭若市。”

“那是当然!”

江月笑道,“届时恐需预约,方能品尝。”

“唉……”

王贲叹道,“那我等前来,岂不也要久候?”

“有何难处,你二人乃酒楼东主,岂同常人。”

江月说道,“我为你们预留雅室,即便人满为患,亦无忧。

还可在咸阳别处,再开分店。”

“分店?好主意。”

嬴政闻言,含笑点头,“分店众多,利润倍增!先生,酒楼必将财源滚滚!”

“赚钱固然重要,结交权贵更为关键。”

江月笑道。

“结交权贵?”

“正是……”

江月笑道,“酒楼出众,价格自高。

能来此者,非富即贵。

结识权贵,或可结识朝中 ** 。

结识 ** ,便有机会面圣!面圣之时,便可进言,让其多纳我言。

如此,大秦国运,或有转机。”

“这……哈哈……”

嬴政暗想,你已见朕,且多言皆纳!

“先生放心……”

嬴政说道,“那一日,定会到来!”

“或有转机,但不可拖延……”

江月说道,“始皇帝若再自毁,恐一年之内,便……”

“这,不会吧……”

嬴政暗想,那金丹,朕已不敢再服。

术士皆已处置,或杀或流放,**之事,朕决不为。

“但愿如此!”

江月对二人道:“若尔等认识京城中的贤达之士,不妨引荐至此,让我得以结识,日后对彼此皆有益处。”

“呵呵,好主意。”

随后,嬴政与王贲畅饮至饱,连剩余的烤串也无暇顾及,心满意足地离去。

两人皆赞叹,那火锅滋味,实在非凡!

另一边,江月的纸店直至夜晚依旧顾客盈门。

直至店内纸张售完,才关门歇业。

仆人欢喜禀报:“主人,今日纸张已售罄。”

“总计收入三四十万钱!”

“嗯,今日辛苦大家了,稍后皆有奖赏。”

“多谢主人!”

“那,主人,明日是否继续售卖?”

“明日暂且不售。”

“为何?”

仆人疑惑不解,“主人是担心售罄后难以补给?此次从山庄运来的纸张数量不少啊……”

近来江月在山庄一边监督建设,一边让收留的百姓造纸,产量颇丰。

此次自山庄运至咸阳的纸张,亦有十几大车。

今日售出虽多,却远未售罄。

“纸张充足。”

江月微笑中带着深意,“但不可急于售完。

赚钱仅是其一,让咸阳更多人知晓我们,亦是目的。

故而,暂停两日,让此事在咸阳城内酝酿一番。”

王翦好奇,火锅究竟是何物?

酝酿?

仆人听后不解,但既然是江月的命令,他们自是遵从。

毕竟,他们都是江月精心挑选的仆人,品行尚可,且身契在江月手中。

更关键的是,江月待他们极好,他们满心感激。

故而,忠心耿耿。

次日清晨,众多手持钱币之人已聚于纸店门前,只待开门购纸。

却被告知需几日之后才会重开。

闻言,众人失望。

“什么?过几日再来?你们没搞错吧!”

“昨日友人炫耀,我一早就来等,就想买几张!”

“昨日我也没买到几张,都不舍得用,今日好歹也给我几张吧?”

“一张也行,我还没用过呢!听说效果极佳!”

店员既喜又憾,只能答道:“店主吩咐,今日暂停营业,过几日必有大量供应!”

“哦?真的吗?”

“大量?别骗我们!”

“怎会!请放心!”

众人听后,满脸遗憾,不甘心地离去。

而江月则带人巡视咸阳周边,寻找造纸原料供应地,并筹建新厂。

巨鹿太远,运输不便,就近建厂更为实际。

选好地点后,江月不惜重金购地,命人迅速建厂。

店铺重张之日,新厂便能供货,存货告急无须忧虑。

咸阳城,武成侯府。

“此纸,甚是顺手。”

王翦挥笔书写,于洁白纸张上留下“天佑大秦”

四字,笔力刚劲。

王翦不仅武艺高强,亦精通文韬武略。

“父亲满意便好。”

王贲立于一侧,笑言。

“满意自是满意,只是这点纸张,怎够书写?”

“父亲勿怪……”

王贲连忙解释,“昨日陪陛下,不敢擅离购纸,派人前往时店铺已关。

这些乃巨鹿时陛下所赐,原是江月赠予陛下。

父亲若喜爱,我再遣人去买。”

“罢了,我已派人去,回报说已关门。”

“关门了?”

王贲诧异,“何故?昨日销售火爆……难道,已售罄?”

“一日售罄,非长久之策。”

王翦道,“观江月,岂是短视之人?”

“自然不是……”

王贲答,“陛下常赞其才华横溢!况且……”

王贲略作思索,“江月昨日吃火锅时提及,来咸阳不仅为财,更欲结交权贵,怎会自绝后路?”

“依附权贵?此举欠妥,首日售罄,次日却令人失望……”

王翦捋须轻笑,眼神闪烁,“除非,他在布局。”

“布局?”

王贲疑惑,“父亲,布何局?”

“他之志,非止于盈利,更在于结识权贵。”

王翦笑而摇头,“我猜,他不愿纸张仅落书生之手。”

“父亲此言何解?”

王贲不解,“若如此,不售书生,专供权贵即可?”

“你呀!”

王翦笑叹,“书生两大喜好,舞文弄墨与品头论足。

江月初至便得罪书生,一旦恶语相向,足以毁誉。

故此人极智,先让书生尝甜头,又突然断供,借书生之口,使咸阳城皆知此纸既优且稀。

既优且稀,权贵岂能不心动?待店铺重开,必人潮如织,权贵更不会缺席!”

“父亲所言极是。”

王贲点头,“此人,智者也!”

“然而,此事……”

王翦话锋突变,“还需观陛下之意,勿急。”

“陛下之意?”

王贲一愣,“父亲,陛下对此人颇为赏识,还会阻其售纸?”

“售纸乃商贾之事,陛下或许一时兴趣,但不会过分关注。”

王翦目光深邃,“我言其结交权贵,陛下会如何看待。”

“这……”

王贲诧异,“父亲之意,陛下未必欢喜?”

“陛下乃绝世贤主,胸怀宽广,不轻易表露情绪。

但人心难测,强者亦会疲惫, ** 亦会生妒。

陛下虽大度,仍需警惕臣子。

若臣子过分亲近,冷落君王,陛下会怎么想?”

王翦嘱咐:“切记,只做陛下吩咐之事,未吩咐则不可轻举妄动。”

“父亲所言极是,孩儿铭记!本想再去尝尝火锅,看来得先搁置……”

“嗯……嗯?火锅?”

王翦一愣,“火锅是何物?莫非是你提过的东坡肉?”

王贲解释:“此乃将食材在沸水中煮熟,蘸酱食用。”

“听起来很美味?”

“父亲若亲自品尝,便知其味美与否!”

王贲回味无穷,“昨日我与陛下共尝,味道极佳,陛下也大为赞赏,说这火锅若流行,恐将胜过先生的纸店,门庭如市。”

“陛下真这么说?”

王翦心动,随即道:“那我倒要去看看。”

王贲惊讶,“父亲,您要去?刚才不还告诫我勿擅自行动吗?”

“那是对你,非老夫!”

王翦笑道,“老夫已退休在家,趁还能享受美食,多吃些,陛下也拦不住我。

你安心当值,老夫的事,不必你操心。”

说罢,王翦笑着背手离去。

王贲目瞪口呆,心中暗叹老爹连儿子都算计。

傍晚时分,王翦马车停在江月府邸商铺前。

“老先生,可是来买纸?”

见王翦下车,店员忙摆手,“今日已售罄,您改日再来吧。”

“老夫非来购物,想见你家主人。”

“我家主人?”

店员审视王翦,“敢问老先生高姓大名?”

“老夫姓王,其余不必多言,你告知你家主人,见老夫,定不后悔。”

“这……好。”

店员闻言,转身禀报。

“何人?姓王?见我,定不后悔?”

江月闻之,心生欢喜,断定此老翁乃智者。

“快请!”

不久,王翦被引至江月面前,江月笑迎,“老先生,幸会,在下江月。”

“在下王维。”

王翦亦抱拳,“久仰大名,特来访。”

王维?

非唐朝诗人王维?

然,王翦虽用假名,亦非虚假。

其名王翦,字维张,假名即其名,仅略去一字。

“老先生客气了,请坐……来人,上茶!”

“好……咦,先生家中,不设床榻?”

“无需床榻,吾用沙发,极为舒适。”

江月含笑道:“你坐下便知。”

王翦环视四周后落座,“嗯,确实很舒适。

这等奇物,恐怕非中原所产吧?”

“哈哈,也可说不是,但现在确实是了。”

江月续言:“老先生言及相见无悔,敢问世居咸阳,您是哪位高人?”

“我?仅是一介老兵而已。”

王翦笑而摆手。

老兵?观其神态,绝非凡卒,应是将帅之流。

江月心中微震,暗想此人或许与京城王家、将军之列有关……莫非是大秦武神、武成侯王翦?但又转念,王翦身份尊贵,怎会知晓我这新人?不合常理!若非王翦,以其年纪,也应是地位相当的将军。

总之,必非凡人!

“老先生光临,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

王翦笑道,“闻君处有佳肴,老夫嘴馋,特来访食!”

佳肴?江月一愣,旋即挑眉:“您是王清之父?”

“王清?”

王翦轻抿茶水,慢条斯理,“何以见得?”

他既不认也不急于否认,静待江月下文。

“知我处有特别食物者甚少……”

江月笑道,“老先生居咸阳,何物未尝?不为他事,专为美食而来。

除老赵及其仆从王清外,无人尝过!老先生姓王,想必是王清之父!”

老赵?王翦轻咳,未料嬴政竟用此化名。

“聪慧!先生实在聪慧!”

王翦称赞,“不错,我正是王清之父。

闻君处有火锅,味美无比,故厚颜来访……”

“老先生客气了。”

江月笑道,“既是王清之父,自是我友。

请,我带老先生品尝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