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做草莓蛋糕那天，林野紧张得手心冒汗。
张妈把一盆打发好的奶油放在他面前，笑着说：“林先生，放草莓吧，记得摆得好看点。”
林野拿起一颗鲜红的草莓，指尖都在抖。这草莓个头饱满，红得像玛瑙，是沈砚之特意让人从农场空运来的，他光是看着就觉得珍贵，哪里敢下手摆。
“我……我摆不好。”他把草莓放下，有点无措地看向站在旁边的沈砚之。
沈砚之刚睡醒，穿着松垮的家居服，靠在门框上看他，嘴角带着点懒洋洋的笑：“随便摆，反正最后也是吃进肚子里。”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走了过去，拿起一颗草莓，轻轻放在奶油中央：“像这样，错落着放，别堆成一堆。”
林野立刻凑过去看，鼻尖几乎要碰到蛋糕胚，眼里满是认真。沈砚之的手指修长干净，捏着草莓的样子都好看，几颗草莓在他手里转了两圈，就摆出个漂亮的造型，像朵开在奶油里的花。
“学会了？”沈砚之抬头问他。
林野点头，学着他的样子拿起草莓，小心翼翼地往奶油上放。可他手劲没控制好，一下按得重了点，奶油被挤得溢出来，沾了他满指腹。
“哎呀……”他慌忙想去擦，沈砚之却快一步抓住他的手腕。
少年的杏眼瞬间睁大，看着沈砚之低头，伸出舌尖，轻轻舔掉了他指腹上的奶油。
温热的触感像电流，顺着指尖窜遍全身。林野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脸颊“腾”地一下红透，像被泼了盆热水，连耳根都红得能滴出血来。
沈砚之却像没事人一样，松开他的手，点评道：“还行，比我想的强。”
他转身往客厅走，耳尖却悄悄泛了红。
刚才那一下是临时起意，看着林野指尖沾着奶油、慌慌张张的样子，像只偷喝了牛奶的小猫，他脑子一热就做了。现在想想，好像是有点逾矩了。
身后传来林野的动静，脚步声比平时重了点，像是在跟自己较劲。沈砚之坐在沙发上，假装看手机，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少年背对着他，肩膀微微发抖，不知道在干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林野才端着蛋糕走过来，蛋糕上的草莓摆得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的憨。
“沈先生，做好了。”他把蛋糕放在茶几上，声音有点发飘，不敢看沈砚之的眼睛。
沈砚之拿起叉子，叉了块放进嘴里。奶油甜而不腻，草莓带着微酸，混在一起意外地好吃。他抬眼，正好对上林野偷偷看过来的目光，那双杏眼里满是期待，像在等夸奖的孩子。
“还行。”沈砚之故意板着脸，心里却觉得比外面买的好吃多了，“勉强及格。”
林野的眼睛却亮了，像被点燃的小灯笼，嘴角忍不住咧开个小小的弧度，又飞快地抿住，假装平静地收拾工具，脚步却轻快得像踩着弹簧。
沈砚之看着他的背影，咬着叉子笑了。
这傻小子，一句“还行”就开心成这样。
他拿起手机，给管家发了条消息：“再订十斤草莓，要最新鲜的。”
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学，有的是时间看他因为一句夸奖就红透脸颊的样子。
沈砚之叉起一块蛋糕，慢慢吃着，甜香在舌尖弥漫开来。他忽然觉得，把林野当孩子疼着，看着他一点点褪去一身戾气，露出柔软的内里，是件比想象中更让人上瘾的事。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茶几上的草莓蛋糕上，镀上了层暖融融的金边。
沈砚之看着蛋糕上歪歪扭扭的草莓，忽然觉得，这样有点笨拙的甜，也挺不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