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咱宫束班在神农爷那会儿搬木头的糗事,那真是能让山神爷的胡子都笑白了。上回说到这群憨货改锄头改得野猪毛满天飞,到了部落要盖粮仓、得把山里那几根合抱粗的巨木挪回来时,他们更是把“笨办法里出智慧”演成了一出笑剧,说出来能让河边的石头都笑出青苔来。
那会儿神农爷刚尝完第三百种草药,正琢磨着建个像样的粮仓存谷子,免得雨季一来全发芽。可建粮仓得用结实的横梁,部落里的壮丁们去山里转悠了三天,总算找到五根够粗的柏木,就是怎么弄回来成了难题——那木头比两头水牛摞起来还沉,二十个壮汉围着推了半天,木头愣是在原地打了个滚,还把阿木的草鞋碾成了草饼。
二愣子班主蹲在木头旁挠了半天头,突然一拍大腿:“咱把它立起来滚!”这话一出,徒弟们全傻了——那么粗的木头,立起来别说滚了,能站稳就不错。可二愣子非要试,指挥着众人用藤条把木头捆在树干上,想慢慢扶起来。结果刚抬到半人高,藤条“啪”地崩断了,木头“轰隆”砸在地上,震得周围的山雀飞起来黑压压一片,还溅了三柱子一脸泥。三柱子抹着脸上的泥笑:“班主,这木头怕是想躺平不想站啊!”二愣子却盯着木头砸出的坑发呆:“你看它自己滚那一下多溜?咱顺着它的性子来!”
头回尝试就透着股憨气。二愣子让徒弟们找来几块圆石头,垫在木头底下,说这样“石头能帮着挪”。结果石头大小不一,有的圆有的尖,木头一推就往歪里跑,差点撞翻旁边的药圃。神农爷正好提着药篓路过,看着这群人跟木头较劲——铁蛋拽着藤条往后倒,阿瓢趴在地上往石头缝里塞树叶(说能防滑),二愣子举着根树枝在前面喊“左拐右拐”,活像一群跟树精打架的山猴。神农爷没忍住笑:“你们这是给木头铺了条‘瘸腿路’啊?”话虽这么说,却蹲下来指着石头:“找些圆溜的木头试试?石头太滑,木头糙,说不定能稳住。”
这可点醒了二愣子。他领着徒弟们砍了几十根胳膊粗的树干,截成一样长的短木段,光溜溜的像群矮胖的木柱子。这回把木头垫在柏木底下,铁蛋喊着号子一推,嘿!还真动了!就是木段滚得比柏木还快,刚推出去三步,底下的木段就跑没影了,柏木“咚”地砸在地上,把三柱子的脚趾头砸得紫里透青。三柱子抱着脚跳,嘴里还喊:“快追木段啊!别让它们跑了!”一群人跟着满地乱滚的木段追,有的被木段绊倒摔成泥猴,有的伸手去抓反被带着跑,笑得药圃里的草药都直晃悠。最后二愣子想出个招:让俩徒弟蹲在木头两边,木段滚出去一个就赶紧塞回来一个,活像给木头“换鞋”,就是这“换鞋”的速度总跟不上,累得俩徒弟直翻白眼。
更让人笑喷的是过沟那次。从山里到部落得经过一条半人宽的土沟,木头到了沟边就卡壳了。二愣子拍着胸脯说:“搭个桥让它自己滚过去!”他指挥着众人把木段并排铺在沟上,铺得歪歪扭扭像条醉汉走的路。结果柏木刚滚到沟中间,底下的木段突然往两边滑,柏木悬在半空晃悠,吓得铁蛋趴在地上死死抱住木头,喊:“快救我!我跟木头共存亡!”最后还是神农爷带着部落里的人搬来石头把木段卡住,才把木头和铁蛋一起拽了过来。铁蛋从木头上爬下来,摸着肚子说:“刚才木头晃的时候,我听见它肚子里有响声,是不是饿了?”这话逗得众人笑到直不起腰,二愣子却盯着木段铺的桥琢磨:“要是把木段钉在两边的石头上,是不是就不滑了?”后来还真让他们用石楔子把木段固定住,铺出了条“滚木专用桥”,就是每次过的时候都像打鼓——木段“咚咚”响,吓得沟里的蛤蟆都不敢叫。
最离谱的是想给木头“装轮子”。三柱子看着部落里小孩玩的木车,突然说:“给柏木安俩轮子,推着多省劲!”他领着阿瓢把两根粗木段中间凿了洞,穿根轴当轮子,再用藤条把轮子绑在柏木两头。结果轮子太大,木头一推就往一边栽,差点把旁边的阿绣撞进刺丛里。阿绣摸着被刮破的衣角笑:“这哪是推木头,这是木头在耍杂技呢!”一群人围着打转的木头笑到肚子疼,二愣子却蹲在轮子旁边瞅:“轮子转得挺欢,就是跟木头不一条心。”后来他们把轮子改小了,虽然还是歪歪扭扭,却歪打正着发现——让轮子在前头领着,木头在后头跟着,比平推省劲多了,这大概就是后来独轮车的祖宗,只不过那会儿还得俩人在旁边扶着,活像伺候一位脾气古怪的老祖宗。
不过这群憨货也有让人拍大腿的时刻。有天突降大雨,山路变得泥泞,木头陷在泥里怎么也挪不动。二愣子看着徒弟们用手挖泥,突然喊:“往泥里垫干草!”他让众人抱来一堆晒干的谷草,铺在木头底下,说这样“泥就抓不住木头了”。果然,干草吸了泥里的水,还隔开了黏糊糊的泥巴,木头一推就动,就是草屑沾了满身,一群人看着彼此毛茸茸的像群草鸡,笑得直打跌。神农爷路过看见,摸着胡子说:“你们这群憨货,总算把种地的法子用到搬木头上了!”
等五根木头终于滚到部落时,个个都带着伤——有的被石头磕出个大坑,有的被藤条勒出深痕,还有的沾着半拉草鞋(据说是铁蛋的)。可当众人把木头架起来当粮仓横梁时,看着那稳稳当当的架子,二愣子突然抹起了眼泪:“你说咱折腾这么久,是不是挺傻的?”铁蛋拍着他的肩膀笑:“傻才好呢!傻办法能把木头弄回来,总比聪明人想不出招强!”
现在宗门祠堂里还摆着块当年的柏木碎片,上面有个圆圆的凹痕,据说是当年滚木时卡进去的小石子留下的。守祠堂的老人总说,那凹痕就是咱宫束班的根——一群满手老茧的憨货,凭着一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劲,把一个个看似不可能的事,变成了后来人能踩着往前走的路。您想啊,要是当年那群人嫌麻烦,直接把木头劈成小块搬回来,哪有后来结实的粮仓?有时候笨办法里藏着的,恰恰是最实在的聪明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