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窗台上的多肉植物已经枯死，蜷缩的叶片像林晚星此刻紧攥的拳头。
自从"陆氏太子爷夜会女大学生"热搜爆出后：
- 便利店以"影响店铺形象"辞退她
- 咖啡厅委婉表示"客流量太大"
- 连家教家长都突然"不需要辅导"
林晚星的生活彻底被打乱了。
宿舍是不能在继续住了，林晚星盯着手机银行APP，数字刺痛眼睛**￥482.36**。连学校后街最便宜的日租房都住不起三天。
林晚星站在市中心新开的酒吧"Midnight"门口，仰头看着闪烁的霓虹招牌。苏苏发来招聘信息：救命稻草！【市中心新开酒吧"Midnight"招服务生，时薪300，包晚餐，工资日结！！！】
三个感叹号像钩子，吊住她摇摇欲坠的希望。
——高得离谱的薪水，几乎像是个陷阱。但她别无选择。
"Midnight"的霓虹招牌泛着血色红光。"要应聘就进去。"门口穿铆钉皮衣的酒保叼着烟打量她，"站门口当招牌呢？"林晚星在门口深呼吸三次，才推开沉重的黑铜大门。
"应聘？"吧台后的男人头也不抬，正在擦酒杯。他剃着板寸，左耳三枚银环在灯光下晃眼，"简历。"
"我...没带纸质版。"
男人终于抬头，突然吹了声口哨："哟，热搜女主角！"他抓起对讲机，"程哥！你等的宝贝来了！"
"林晚星？"二楼突然传来带笑的声音。穿酒红色西装的青年撑着扶手直接跳下来，虎牙在霓虹灯下白得晃眼，"陆少的绯闻女友？"
吧台灯光刺得林晚星眼睛发疼。她递上身份证时，手腕的疤痕在射灯下无所遁形。
酒吧老板程野是个阳光型帅哥——招聘信息上的联系人——用两根手指捏着她的身份证转圈。
她的指甲立刻掐进掌心："如果介意的话..."
"介意？我他妈求之不得！今晚就能上班！七点上岗！"程野把合同拍到她面前，当她看到"时薪350，日薪保底900＂的数字被写在合同里，林晚星颤抖的手指接过了钢笔，签字的钢笔尖戳破了纸张。
"对了，"程野突然凑近她耳畔，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我是陆沉发小。"满意地看着她瞬间僵直的脊背，"这破店他占股60%。"
钢笔掉在大理石地面上，溅出的墨水像一株黑珊瑚。
更衣室的镜子蒙着层雾气。林晚星看着镜中穿着黑色吊带裙的自己，陌生得像橱窗里的玩偶。
裙摆短得勉强遮住大腿根，领口低得露出锁骨，后背的系带仿佛一扯就会散开。她伸手抹开镜面上的水雾，指尖发颤——三小时前签合同时，程野可没说工作服是这种风格。
手机屏幕亮起，苏苏的信息跳出来：【周媛在查你新工作地址】。
林晚星咬住下唇。
"遇到陆沉就当不认识，躲着走，撑三个月，攒够学费就逃。"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声音几乎被更衣室其他女孩的嬉笑声淹没。
程野推开VIP贵宾室的门时，陆沉正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整面墙的单面防爆玻璃如一道液态黑水晶垂落，将楼下沸腾的舞池、摇曳的酒杯、迷离的灯光尽收眼底。二楼的高度恰好让狂欢的声浪过滤成朦胧的白噪音，仿佛隔着透明穹顶观赏一座发光的海底城。
玻璃倒映出陆沉轮廓分明的侧脸和手中摇晃的威士忌。
"人到了。"程野反手锁上门，嘴角挂着玩味的笑，"跟你猜的一样，穷得快吃土了才肯来。"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停顿了一秒。陆沉没有回头，但程野看见他左手无名指在玻璃上轻轻叩击了三下——这是他们从小到大的暗号，表示"继续说"。
"刚在更衣室偷瞄了一眼，"程野瘫坐在真皮沙发上，故意拖长声调，"那件黑裙子——啧，你亲自挑的？领口都快开到肚脐眼了。"
水晶杯突然重重磕在大理石窗台上。程野识相地举起双手："开个玩笑。不过她看到合同上的薪资条款时，签字速度比我想的还快。＂
陆沉终于转过身。黑色西装包裹着他宽肩窄腰的身材，领带却松垮地挂在脖子上，对程野说：
"赌赢了，她果然会为钱低头。"
林晚星第三次调整胸前的名牌——【Midnight酒吧·林晚星】。
"第一天上班，别紧张。"领班王姐推门进来，上下扫了她一眼，满意地点头，"不错，这身很适合你。"
林晚星抿了抿唇，没说话。
"记住，客人点单你就送，别多话，别惹事。"王姐递给她一个银色托盘，"遇到难缠的就叫我。"
她点点头，推开门，走进了酒吧的喧嚣之中。
灯光迷离，音乐震耳欲聋。
林晚星端着托盘穿梭在卡座之间，低垂着眼睫，尽量不去看那些肆无忌惮打量她的目光。可那些窃窃私语，却像细小的针，一根一根扎进她的皮肤。
"哎，你看，那个是不是热搜上亲陆少的女生？"
"真的假的？就是她？长得确实漂亮……"
"啧啧，陆少眼光就是好，这女的真不错。"
她脚步一顿，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但很快又继续往前走。
"看到没，她手腕上有个疤，不会是为陆少划的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玩得太疯……"
一阵低笑传来，林晚星的手指微微收紧，托盘边缘硌得她指节发疼。
她走到7号卡座，弯腰放下酒杯，却听见一个男人压低声音对同伴说："陆少玩剩的你也敢碰？"
她的动作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面无表情地直起身："您的酒，请慢用。"
转身离开时，她感觉到几道灼热的视线黏在她背后，像某种黏腻的触手，让她胃里翻涌。
凌晨三点，酒吧终于打烊。
林晚星踢掉高跟鞋，换回自己的衣服，推开后门走出去。夜风微凉，她仰头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胸腔里积压的浊气全部吐出来。
程野扔来信封："日结工资。"厚度明显超出约定。
"多了。"
＂精神损失费＂。"程野咧嘴一笑，"别理那些人。"语气随意，"酒吧里最不缺的就是闲话。"
她抿了抿唇，没回答。
转身时，程野的声音追上来："明天穿长袖，某人不喜欢别人盯你手腕的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