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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京圈太子爷陆承骁的地下情人,也是他亡妻的第九个替身。
他找的每一个替身,都活不过一年。
我是唯一一个,在他身边待了999天的人。
我以为我是特别的,直到他白月光的忌日。
他带我去了私人岛屿,那里矗立着七座墓碑,是前七个替身的。
他指着第九座空碑,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
“阿阮,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陪她走完最后一程,你就自由了。”
原来,他不是爱我,只是在用我的命,
为他的亡妻,凑一个“长长久久”的吉利数。
......
第九座墓碑,是我的。
我站在墓碑前,海风腥咸,吹透了我的裙摆,刺进骨头里。
陆承骁站在我身后,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带着令人遍体生寒的残忍。
“阿阮,喜欢吗?”
他指着那块光秃秃的、为我预留的墓碑。
“温晴喜欢九,长长久久。前面·个,加上你,就九个了。”他顿了顿,像是在计算什么神圣的数字,“凑齐了九,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们。
他指的是他和他的亡妻,温晴。
温晴的妹妹温雅,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递到我面前。
她眼里的悲悯那么假,冷漠的快意却几乎要溢出来。
“阮小姐,这是送别酒。”
我没接。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999天。
我看着陆承骁,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那我们这999天,算什么?”
他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向那座空碑。
“你的价值,就是成为它。”
那一瞬间,记忆被强行撕开,拉回到我们相伴的第999天。
那是一场盛大的艺术品慈善晚宴,京圈名流云集。
我满心欢喜,将我最得意的画作《新生》送展。
那幅画里,有破晓的光,有挣脱束缚的手。
有我对他,对我们未来的所有期待。
陆承骁曾在我耳边许诺:“你的《新生》,我会亲手拍下,送给你做我们第一千天的礼物。”
我信了。
可拍卖会上,我的《新生》出现时,他靠在椅背上,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紧接着,下一件拍品被推了上来。
是温晴大学时画的一幅向日葵,平庸,匠气。
陆承骁却像被唤醒的狮子,第一次举起了号牌。
他一掷千金,势在必得。
最终,那幅画以一个荒唐的天价成交。
他走上台,接过话筒,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那幅画上,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痴迷与狂热。
“这幅画,将由我永久珍藏。因为,它代表了我永不磨灭的爱。”
全场掌声雷动。
而我的《新生》,无人问津。
我像一个赤身露体的小丑,站在聚光灯下,接受所有人的审视和嘲笑。
最后,还是陆承骁的死对头傅司年,懒洋洋地举了牌,用起拍价买下了我的画。
那不是欣赏,是施舍。
全场的窃窃私语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嗤笑,每一声都像针,扎在我溃烂的自尊上。
宴会后,他将温晴那幅画郑重地挂在了主卧的正中央,那是我从不允许踏足的地方。
而傅司年拍下我画作的娱乐报道,被他甩在我脸上。
纸张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
他居高临下,眼神冰冷。
“沈阮,别给我丢人。”
“你的东西,不配和她的放在一起。”
回忆结束。
海岛上的风,与那晚的冷气,终于在此刻重叠。
我心底燃烧了999天的那点火光,噗地一声,彻底熄灭。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一件用来陪葬的祭品。
我看着墓碑上还未刻下的名字,忽然笑了。
我爱了999天的人,是我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