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团子挂在王副处长身上走进政保处时,屋内的干事们都低着头偷笑。
一进办公室,安安和晚晚就看到放在桌上的表彰信。
俩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拿到这个之后她们就能去找爹爹了!
“爷爷,这些是给妈妈的吗?”
晚晚急不可耐想要仔细看看上面怎么写的。
王副处长见晚晚如此心急,立刻大笑起来:
“我们晚晚这么着急帮妈妈把关?你放心吧,不仅有你们妈妈的,还有你们两个的呢!”
听到有自己的,安安和晚晚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大眼睛瞅着王副处长问:
“爷爷,我只有三岁呐,还有我的奖状吗?给我的是什么奖状啊?”
“当然有你的啦!安安和晚晚可是智斗坏人的小英雄呢!”
智斗坏人?安安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了,她记得自己好像没有和沈青山有过正面冲突啊!晚晚也没有啊,那坏人是谁?
正在安安觉得奇怪时,王副处长笑着开口解释:
“你们勇敢地与贪污受贿犯陈建国进行周旋,帮政保处的干事争取了关键性的时间,让我们能当场抓获对方。这怎么不是英雄呢?”
安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陈建国因为贪污受贿被抓了。
“王叔叔,陈局长已经被抓了吗?”
沈清越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吃惊。
“嗯,那天你们来时见到的监察处处长,就是来办理这件事情的。对了,这些是上面给你的书面感谢书,以及荣誉证书。关键时刻,它们都能帮忙。”
这些都是王副处长帮沈清越和两个小团子争取来的东西。
因沈清越将沈宅捐给军队的行为,军队特地授予沈清越“拥军模范”和“模范军属”荣誉称号。又因她在医院的表现,政保处处长亲自手写了一封感谢信和一封表彰信。
政保处给两个小团子的,则是两张大红奖状,上面写了安安和晚晚的英勇事迹。
“谢谢爷爷!我和妈妈还有妹妹明天就要走了,真舍不得爷爷!”
安安把小脑袋往王副处长身前一歪,那不舍地小模样,任谁都承受不住,更别说王副处长这个一生孤独的老头了。
他之前就听周济民说了沈清越要随军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你们明天就要走了?”
王副处长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看向两个小团子时,都快哭出来了。
谁能想到昨日早上还心狠手辣地王副处长,此刻面对两个小团子竟然落下泪来...
“爷爷你别哭,安安和晚晚会回来看你的。在我们心里,你就是安安和晚晚的亲爷爷!”
“不对,安安。是亲外公!”
晚晚的脑袋瓜转的特别快,这俩小团子没啥别的想法,就是想给亲妈沈清越身后找座靠山。
她们明天就要去随军了,但两个小团子从来没见过爹爹。
但万一爹爹对妈妈不好呢?万一爹爹的爹爹妈妈是那种重男轻女的老人家、因为妈妈生不出男娃娃给她脸色看呢?万一爹爹的兄弟姐妹嫌弃妈妈资本家小姐的身份处处给她使绊子呢?
总之,晚晚觉得在此之前,是要帮妈妈找个靠得住的娘家人,晚晚觉得王副处长就很合适!
听到“外公”两个字,王副处长原本泪眼摩挲的脸瞬间愣住,他仿佛没听清楚似的,又问了一遍:
“晚晚小宝,你刚才说叫什么?”
“我说你是我和安安的外公!外公,你不仅帮我们抓伤害了妈妈的坏人,还给我们发了奖状!你就是我们的外公!而且还是别的小朋友都没有的那种好外公呢!外公,我和安安是不是你的乖乖外孙女儿啊?”
安安和晚晚两个小人精把王副处长哄的又是笑又是哭的,听到晚晚这么问,王副处长立刻把两个小团子搂进怀里,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当然是了!安安和晚晚都是外公的乖孙女儿!”
“那外公,我和晚晚是你的外孙女儿,妈妈就是你的女儿对不对?”
王副处长又点头如捣蒜。
沈清越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这俩小团子的计划,她虽然也想着要和王副处长搞好关系,但是怎么也没往认亲这条线上去想!
这俩小人精不仅敢想而且敢做,就在沈清越愣神之际,两个小人精已经开始举办简易的“认干爹仪式”。
“对,晚晚和安安说的都对,你们的妈妈就是我的女儿!”
王副处长做梦都想成为蕴华孩子的父亲,谁曾想,在蕴华去世后16年,他竟然愿望成真了。
“妈妈,快敬外公茶!”
“是啊妈妈,记得改口哦~”
沈清越顺水推舟,立刻起身,恭敬端起面前的茶碗:“干爹,您请喝茶!”
王副处长也赶紧起身,激动地接起茶杯,一饮而尽:“哎,我的女儿!”
安安和晚晚也装模作样地各自端起杯子:
“外公,安安给您敬茶!”
“外公,晚晚也给您敬茶!”
两个小团子一唱一和,把外公哄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此情此景,令安安想到一句话:质疑绿茶、理解绿茶、成为绿茶。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外公亲自让司机开车从招待所接到母女三人,又送到码头,“安绿茶”和“晚绿茶”都还一直抱着外公不撒手——
直到客船最后一声启航声音响起,外公才恋恋不舍地将沈清越母女三人送上船。
“外公,我们到了之后会给你写信的!外公收到我们的信一定要给我和安安回信哦~”
晚晚被沈清越抱着站在船边,冲外公挥手道别。
“哎!好嘞晚晚!外公收到就给你们回信!记得听妈妈的话,外公在家里等你们!”
看着那个高大的老头跟着船在岸上边跑边挥手,晚晚的内心突然被触动——
她和安安一开始亲近王副处长,只是因为对方位高权重、身居要位。
两个小团子觉得若是有这么一个人成为她们与妈妈的保护伞,那她们的生活就多了一层保障。
可如今晚晚只觉得,有这么一个人在她离开时充满了悲伤、极度不舍、泪流满面...好像也挺不错?
“晚晚,你怎么了?已经看不到外公了,我们和妈妈要去找位置了。”
安安轻轻揉了揉晚晚的脑袋,将她从走神中唤醒,晚晚没说话,又看了眼已经缩小成一条线的码头,便跟着妈妈和姐姐走了。
而带着两个小团子往船舱里走的沈清越发现,她原本定好的位置竟然被人占了。
沈清越只好又去找到船员核对,这才发现她原本购买的普通卧铺票,竟然被人改成了高级卧铺。
这种船舱一般都是提供给政府人员、军人,或者科研人员提供的舱铺,这些铺位处于最高层,视野宽敞、每个舱的面积更大。
沈清越心里清楚,这应该是王副处长找人去办的。
“妈妈我们是不是没有座位啊?要是没有的话我和晚晚可以去甲板上玩吗?”
安安和晚晚从没见过大海,她们的孤儿院在偏僻的山上,山的外面还是山,老教授喜欢安静的地方,所以他的解剖室也建在山里。
但两个小团子正是好奇的年龄,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当然有,你们别着急。海上风大,我们先回房间,等到了爹爹那里,妈妈答应你们会去看海好不好?”
听到沈清越这么说,安安和晚晚点了点头。
两个小团子跟着沈清越七拐八拐,上了好多楼梯,最终穿过嘈杂的人群和充满异味儿的下舱,来到了最上面的高级舱。
两个小团子一进门,就看到窗边坐着一个正在看书写字的叔叔。
叔叔正在和旁边身着船员衣服的男人交流,见到有人过来,旁边的男人表情躲闪、将什么东西迅速收进口袋里,随后赶紧离开。
安安和晚晚都没多想,那戴眼镜的叔叔也在此时起身向母女三人问好:
“同志你好,两位可爱的小朋友,你们好啊!”
这位叔叔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洗的发白的中山装显得非常朴素,他戴一副金边眼镜,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斯斯文文。
“同志你好!”
因为要在一起相处几个小时的时间,所以沈清越也礼貌地和对方打了招呼。
不过此后,她便专注哄两个小团子睡觉,眼镜叔叔也回到了窗边继续他手里的事情。
那叔叔一边读书、一边喝茶,看起来好不惬意。
安安和晚晚也想那样惬意,于是两个小团子跟沈清越提议:
“妈妈,我们可以和那个有文化的叔叔坐在一起吗?叔叔喝茶,我们喝奶,我们不打扰叔叔,就坐在旁边好不好?”
因为房间本来就不大,窗户距离床也就两米左右的距离,两个小团子的话被眼镜叔叔听的一清二楚。
对方从书中抽离目光,眼神落在两个小团子身上时,双眸带笑:
“当然可以了!叔叔这里能看到海呢!”
听到能看到海,安安和晚晚更心动了,两只小团子眼巴巴地望着沈清越,沈清越只好跟眼镜叔叔道谢,随后把俩小奶包放在了眼镜叔叔旁边的椅子上。
放好了小团子之后,沈清越就去接热水给安安和晚晚烫麦乳精,两个小团子抱着搪瓷杯子吭哧吭哧就是喝,眼镜叔叔看着这一幕,脸上写满了笑意。
他时而低下头看书,时而看看风景、时而又扭头对两个小奶包笑笑,三人都不说话,却相处的格外融洽与安静。
时间过了大概有半小时,晚晚突然觉得眼睛叔叔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
刚才还一直对她们笑的眼镜叔叔,这会儿表情呆滞、双眼无神。
“安安?”
晚晚轻轻拍了拍安安的手背,随后指了指眼镜叔叔。
“这个叔叔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
安安扭头看向眼镜叔叔,也发现了对方的异常。
正当她准备上前询问眼镜叔叔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时,刚才离开的船员突然敲门进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完,那船员观察了一下沈清越的反应,见对方没有什么意见,便径直走向了眼镜叔叔。
“同志您好,您让我帮忙拿的资料在哪里?”
眼镜叔叔听到对方的话,像个牵线木偶一般呆呆地转头,指了指床边带锁地柜子。
“那请问钥匙在哪里?”
就在眼镜叔叔准备从口袋里掏钥匙的时候,晚晚突然发现,眼镜叔叔原本应该正常大小的瞳孔,此刻竟然放大了两倍之多!
而且两只眼睛的瞳孔均出现了不对称放大!
晚晚立刻根据她所拥有的解剖知识判断出,眼镜叔叔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