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过了两日,我强打起精神,试图去寻找当初为我办理延期的吏部老吏。
听说他已告老还乡。
我走在街上,总能感觉到一些指指点点和毫不掩饰的鄙夷打量。
接着是窃窃私语。
“看见没,就是她……洛大人家的那位……”
“啧,长得倒是不错,心肠怎么那么坏?
“听说她因为嫉妒,跑去典药局大闹,污蔑黎大人呢!”
“哪个黎大人?哦,就是那位新上任不久医术很好的岑……哦不,黎大人?”
“可不就是嘛!人家黎大人凭真本事考上的,她倒好,仗着是洛大人的原配夫人,就想硬抢人家的官位。”
“更过分的是,听说她就是个小妾,洛大人根本不喜欢她。
她就想借着闹事,引起洛大人注意呢!”“啊?这……这不是不知廉耻吗?洛大人那样清风朗月的人物,怎会看上这种……”
流言像瘟疫一样蔓延,越传越离谱,核心却出奇的一致。
我是那个因不得丈夫宠爱而心生妒恨妄图抢夺黎大人(岑溪玥)官位的恶毒疯妇。
并且,我所有的闹腾,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勾引洛安!
多么可笑!
岑溪玥,她顶着我的名字,享受着我的官位,却反过来给我泼上最脏的污水!
她甚至利用了我深居简出鲜少露面的弱点。
我去了京城最大的绸缎庄云锦阁,希冀能在此凭人脉联系那位老吏。
掌柜认得我,以往都是笑脸相迎。
今日他却眼神闪烁,动作也慢了几分,语气带着明显的敷衍。
“洛夫人……哦不,这位小姐?您要的苏锦……刚巧卖完了。
要不您看看别的?”这称呼的变化和刻意的疏离,像一记耳光甩在我脸上。
“掌柜的,你这就不对了。
洛大人如今在吏部前途正好,你怎么能怠慢他的‘心上人’呢?”有一妇人故意把心上”三个字咬得极重,引来周围一片压抑的低笑。
旁边一个妇人立刻接口。
“张姐姐说得是呢。
有些人啊,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甚至不惜去官署大闹,污蔑正主儿,妄图用这种下作手段引起男人注意。啧啧,真是丢尽了咱们官眷的脸面。”“可不是嘛!”
又一个声音加入,带着夸张的同情。
“听说那位黎大人(岑溪玥)被她当众辱骂,哭得可伤心了。”
她们一唱一和,句句都指向我。
王掌柜更是尴尬地搓着手,低着头不敢看我。
妇人得意地扬着下巴,刻薄道:“我劝你啊,还是要点脸面,赶紧回家去,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就是!人家黎大人和洛大人才是郎才女貌,情投意合!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再说一遍!”
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
“再说十遍也是这个理!”
妇人仗着人多势众,毫不畏惧,声音拔得更高。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你还想动手不成?大家快看看啊,这疯妇又要发疯了!”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鄙夷的目光几乎要将我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