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爱？"他低笑一声，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沈逸，你也配提这个字？"
我冻得浑身发抖，却仍然仰着头，不肯低头。
许明哲站在我身后，沉默地撑着伞。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我们之间划出一道无形的界限。
陆凌赫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开，落在许明哲身上。
"许明哲。"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你赢了吗？"
"她的爱标了价格的。"
"我值二百五十万。"
"以后你也会被标价。"他的声音带着自嘲。
许明哲没说话，只是微微侧身，挡在我前面。
陆凌赫冷笑一声，突然伸手，一把扣住我的手腕。
"沈逸，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当年......你犹豫过对吗？"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看着他猩红的双眼，心脏疼得几乎窒息。
为什么？
因为那张支票背后，是你母亲拿刀抵着我妹妹的威胁。
因为如果我不走，她扬言要把我爸送进监狱。
因为那天，她拿着你和文家千金相亲的照片，对我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陆总何必明知故问？"我扯出一个笑，声音轻飘飘的，"钱啊，谁不爱呢？"
"何况是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你知道赚一百万有多难吗？"
他的手指猛地收紧，我疼得闷哼一声，却死死咬着唇，不肯示弱。
许明哲突然伸手，扣住陆凌赫的手腕，声音冷沉："松手。"
陆凌赫盯着我，眼底翻涌着无数情绪，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嘲讽。
"好，很好。"他缓缓松开手，后退一步，"沈逸，你庸俗又势利。"
"亏我这些年还对你抱有幻想，我以为你有苦衷。"
说完，他转身走向迈巴赫，背影挺拔而决绝，像是要把我彻底从生命里剥离。
看向他走远，我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我和陆凌赫，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有钱人的世界里，什么都可以被明码标价。
爱是。
人命也是。
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可我还是看见，他上车前，狠狠砸了一拳车门。
他在痛。
和我一样痛。
许明哲沉默地拉开车门，"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我摇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用了。"
说完，我转身走进雨幕。
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颊，也冲刷着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身后，许明哲的声音远远传来："沈逸，你值得更好的。"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回头。
这世上，哪有什么更好的？
从我爱上陆凌赫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我踩着水洼往地铁的方向走去。
廉价的高跟鞋跟儿突然断裂。
我重重的跌在地上，膝盖也被磕出了血迹。
我索性将鞋脱下丢进垃圾桶。
"怎么这么倒霉？"
刚要起身，赤脚前行。
"沈逸!"一个熟悉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
我回过头就看到他大步冲来，一把将我拦腰抱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