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存在的钓鱼日
双重投影
实验室主控台的屏幕不断闪烁，钓鱼画面与谋杀录像交替播放。林默的机械义眼突然过热，虹膜投射出两套重叠的影像——左眼是父亲笑着递来钓竿的温馨场景，右眼却是同一地点冷冰冰的毒剂注射台。
"记忆是量子叠加态..."苏雨晴将草莓香氛喷在控制台接口上，纳米机器人立刻组成临时导线，"需要观测者才能坍缩成确定版本。"
她沾着林默伤口渗出的蓝色液体，在操作屏上画出蜂巢图案。系统突然弹出生物认证界面：
【请输入记忆锚点：】
【提示：当日钓到的鱼种类】
林默的指尖悬在虚空中。伪造记忆里他们钓到的是虹鳟鱼，但当他看向投影中父亲的手——那双手正戴着手术手套，根本不可能握钓竿。
"试试这个。"苏雨晴从红鞋夹层取出烧焦照片残片，上面模糊可见鱼尾轮廓，"我十二岁偷拍的。"
林默将残片贴在扫描区。系统发出尖锐警报：
【认证通过】
【真实记录载入：零收获。当日进行A-0 GEN-1首次意识移植手术】
?被缝合的记忆?
全息投影展开残酷真相：
二十岁的林默被绑在手术椅上，后颈插满量子导管。父亲林修远流着泪将记忆数据包注入儿子大脑——那是精心剪辑的钓鱼、生日、毕业典礼等"人生精华片段"。
"这些不是我的记忆..."林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是批量生产的标准件。"
苏雨晴突然拽过他的手腕。她的银戒指划过林默掌心，在蓝色血液中勾勒出时间轴：
伪造记忆：25年完整人生
真实记录：碎片化意识移植实验
重叠区：只有与苏雨晴相关的12岁相遇
"他们用我的童年当记忆黏合剂。"她的声音带着电子颤音，"因为人类意识无法接受完全虚构的过去。"
控制台突然弹出加密文件夹：【钓鱼日原始照片】。林默点开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的镜子同时映出诡异画面——照片里本该是父子钓鱼的场景，实际却是幼年苏雨晴穿着红鞋站在海边，怀里抱着个与林默相貌相同的昏迷男孩。
镜像解密
"这是...基因克隆舱的转运港！"苏雨晴的指甲掐进林默手臂。照片背景中，海浪拍打着标有"NWP"的集装箱，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排列着七个培养舱。
林默的义眼自动增强像素，看清最外侧舱体标签：【A-0 GEN-1】。更可怕的是照片日期——显示拍摄于15年前，早于他记忆中的"初遇苏雨晴"三年。
"我们被做成闭环了。"苏雨晴的瞳孔缩成针尖，"你的童年记忆是我的监视任务，我的反抗程序是你的父亲所写..."
突然的电流声打断了她。所有屏幕显示同一条讯息：
【记忆矫正小队已部署】
【A-0 Prime请立即执行记忆重置协议】
实验室的镜子同时浮现黑衣人倒影，他们手持的注射器里，蓝色液体正以12.6Hz频率脉冲——正是林默的生理弱点。
镜中杀机
实验室所有镜面突然同时碎裂。黑衣人从镜框背后鱼贯而出，他们的战术目镜闪烁着12.6Hz的蓝光——与林默后颈芯片的共振频率完美匹配。第一支注射器擦过他耳际时，纳米液体在空气中划出毒蛇般的荧光轨迹。
"闭眼！"苏雨晴扯下颈间的绝缘布缠住林默眼睛。她的声带振动频率瞬间飙升至40kHz，实验室的玻璃器皿应声爆裂。黑衣人们集体后仰——这个频率恰好干扰了他们的骨传导通讯系统。
林默在黑暗中闻到草莓香氛与松木混合的气息。当苏雨晴的指甲刺入他后颈芯片，剧痛中突然浮现父亲的声音：「用你的血画六芒星」。
蓝血共鸣
林默扯开绝缘布，将染血的手掌按在控制台上。荧蓝色的血液顺着电路纹路奔涌，在金属表面蚀刻出燃烧般的六芒星。整个蜂巢服务器突然过载，上千个培养舱里的脑组织在营养液中剧烈抽搐。
"他们通过人脑服务器预判我们行动..."苏雨晴的银戒指熔化成液态，在掌心凝成微型电极，"但没算到我们的量子纠缠。"
她将电极刺入林默的伤口。剧痛中两人的视野突然共享——林默看到自己背后黑衣人举枪的慢动作，苏雨晴则透过他的义眼看清了实验室的逃生路线。
"左三步！"她嘶吼着将林默推向通风管。几乎同时，三枚菱形飞镖钉入他刚才站立的位置，镖尾倒计时归零时爆出神经毒雾。
能力觉醒
通风管狭窄到只能爬行。苏雨晴的红鞋卡在金属接缝处，鞋跟断裂露出微型发信器——正以17Hz频率向组织发送定位。
"他们把我的一切都做成武器..."她踹掉鞋子，赤裸的脚踝皮肤下浮现出电路纹路。林默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瞳孔缩成针尖：
"有东西在共振。"
他伤口流出的纳米液正与苏雨晴体内的修复机器人产生谐波。当两种蓝色液体在管道内混合，竟在金属表面蚀刻出父亲实验室的完整地图，其中闪烁着七个红点——正是A-1至A-7实验体的初始坐标。
"原来我们..."苏雨晴的声带突然恢复童声，"从一开始就被编程要集合..."
绝境反杀
通风管出口被电磁锁封死。黑衣人的脚步声在下方形成包围网，领队者平板的电子音回荡在竖井中：
"A-0与A-7请立即终止非法数据交互。"
林默的义眼突然灼痛。视网膜上投射出父亲最后的身影，老人用扳手砸向某个闪着红光的阀门——正是他们头顶的消防喷淋头。
"苏雨晴！"林默拽过她渗血的右手，"唱《摇篮曲》！"
当她的童声在管道内响起，所有黑衣人同时僵直——这是组织预设的紧急停止指令。林默趁机用断裂的鞋跟砸开喷淋系统，水流与蓝色纳米液混合后形成导电溶液，顺着铁梯流向下方的配电箱。
短路爆发的电弧中，两人撞开通风管盖板。暴雨倾泻而下的瞬间，林默看到自己的倒影在积水中延迟了整整一秒——而这次，镜中人对他眨了眨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