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安魂曲的频率
水下伏击
码头的海水突然沸腾。七个热源破水而出——那是组织的水下无人机，形似机械章鱼，每条触须末端都装有12.6Hz的声波发射器。
"闭眼！"幽灵将林默扑倒在集装箱后。下一秒，声波武器轰然炸响，最近的三个集装箱像纸片般被撕碎。林默的紫色凝胶在皮肤下痉挛，这种频率让它既痛苦又兴奋。
苏雨晴站在车队旁，红裙在晨风中纹丝不动。她的素圈银戒闪烁着蓝光，正在指挥无人机形成包围网。当一只机械章鱼掠过她身边时，林默看清了它触须上的标记：A-7专属装备。
"她真的被重置了……"幽灵的狙击枪锁定苏雨晴的戒指，"那东西是控制器。"
林默的义眼突然刺痛——苏雨晴的嘴唇在动，但没有声音。他切换至声纹分析模式，捕捉到被刻意压低的频率：
"天文台...地下室...钢琴..."
这是《摇篮曲》的密码变调！她的意识还在反抗！
"她在帮我们！"林默拽住幽灵，"去废弃歌剧院！A-2在那里！"
紫色凝胶突然暴起，缠住林默的喉咙。它在抗拒这个决定——因为歌剧院有能摧毁它的东西。
声波迷宫
歌剧院的彩绘玻璃早已破碎，但自动钢琴仍在无人弹奏时自动循环《安魂曲》。林默踹开侧门时，琴声突然变调，音波在走廊形成肉眼可见的空气扭曲。
"回声的防御系统。"幽灵的右眼流出血泪，"她在用声波筑墙。"
林默的紫色凝胶开始不稳定地蠕动——40kHz的钢琴声正在破坏它的结构。他们跌跌撞撞穿过声波迷宫，最终在舞台中央看到了A-2（回声）。
她悬浮在七面破碎的镜子中间，颈部电路纹身随着《安魂曲》的节奏明灭。当林默踏入舞台范围时，所有镜子突然映出不同角度的苏雨晴——她正被黑衣人押送进母库核心。
"你们迟到了。"回声的声音分裂成三重和声，"她等不了那么久。"
幽灵的狙击枪突然自动解体，零件悬浮在空中组成某种声学装置——这根本就是陷阱！
"小心！"林默推开幽灵。回声的喉部闪过蓝光，一道超声波刃擦着他们的头皮飞过，将大理石柱切成光滑的两半。
"为什么要帮组织？"林默咳着蓝血质问。
回声的指尖轻触颈部纹身："因为他们答应过...只要抓住你们...就让我再听一次妹妹的声音。"
她的右眼突然流泪——那是未被完全删除的人性。
童谣破局
紫色凝胶在林默手臂上形成防御甲，但超声波每次击中都会让它蒸发一部分。幽灵试图用电磁脉冲弹干扰回声的声带合成器，但她的纹身会自动调整频率抵消干扰。
"没用的，"回声的指甲划过钢琴键，"除非你们能——"
林默突然想起苏雨晴的提示。他扑向钢琴，在回声的超声波刃袭来前，用力按下《小星星》的第一个音符。
回声的动作瞬间凝固。她的颈部纹身疯狂闪烁，像是两个系统在争夺控制权。林默继续弹奏，琴声越来越快——这是她妹妹死前最后哼唱的旋律。
"不...要..."回声跪倒在地，童声从她喉间挤出，"...继续..."
幽灵趁机组装好声波干扰器，对准她的后颈——那里有个未激活的降E小调频率开关。
"对不起。"他扣下扳机。
回声的尖啸震碎了所有镜子。当声波风暴停息时，她蜷缩在钢琴旁，手里紧握着一个八音盒——里面是妹妹的照片。
"母库...在市政厅地下..."她咳出蓝色晶体，"但苏雨晴...被带去了...另一个地方..."
林默捡起从她身上掉落的通行证："A-7最终测试场：海滨灯塔"。
凝胶叛变
通往灯塔的地下隧道里，林默的紫色凝胶突然脱离控制。它像活物般爬满隧道墙壁，组成无数微型摄像头监视他们。
"它在给组织报信！"幽灵击碎几个摄像头，但更多凝胶从林默伤口涌出。
林默的视野开始分裂——凝胶正在向他灌输伪造记忆：
苏雨晴从来不存在
幽灵是组织派来的杀手
他自己才是A-7 Prime
"醒醒！"幽灵一耳光抽在他脸上，"它在改写你的认知！"
林默的晶片突然发烫，上面的刻痕更新了：
【当你的影子开始说话，问它："谁在控制母库？"】
隧道尽头出现亮光。紫色凝胶组成人形挡在出口，用林默的声音说：
"再往前一步，你们都会死。"
灯塔对决
海滨灯塔的探照灯将海浪染成血色。苏雨晴被锁在顶层的玻璃舱内，数十根数据线插入她的后颈。当林默冲破凝胶阻碍闯入时，看到骇人的一幕：
她的红裙被换成白色实验服，头发被剃光露出锁骨下的"A-7"条形码。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左眼是原本的琥珀色，右眼却变成了和黑衣人相同的机械蓝。
"林...默..."她的左眼瞳孔颤动，声音却从右眼连接的扬声器传出："...杀了我..."
素圈银戒的蓝光突然增强。苏雨晴的右手不受控制地举起组织配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不！"林默扑向控制台。紫色凝胶趁机侵入系统，灯塔的警报响彻云霄：
【A-7 Prime最终测试启动】
【记忆锚点清除程序：倒计时30秒】
幽灵的狙击枪打碎了玻璃舱。林默接住坠落的苏雨晴，发现她的体温已降至32℃——重置即将完成。
"用...这个..."苏雨晴的左眼看向林默口袋。他摸出晶片，发现背面多了个微型接口。
控制台的生物识别锁突然亮起绿灯——晶片和她的条形码是配对的！
记忆洪流
林默将晶片插入控制台。整个灯塔突然剧烈震动，所有屏幕显示同一条信息：
【密钥协议激活】
【A-0与A-7意识同步启动】
苏雨晴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入林默脑海：
12岁在废弃工厂发现七个培养舱
18岁生日时被假父亲植入芯片
咖啡厅重逢时刻意打翻的咖啡杯
最后在隧道里用血刻下的密码...
而林默的记忆也反向流入她的意识：
父亲实验室的真相
GEN-1到GEN-6的惨状
紫色凝胶的叛变计划
以及...钓鱼日那张被篡改的照片原貌
"原来如此..."苏雨晴的右眼蓝光开始不稳定，"母库的控制器是..."
她的声音被爆炸声淹没。紫色凝胶终于完成终极进化——它凝聚成人形，外表与林默完全相同，连右眼的机械红光都完美复刻。
"谢谢你们带我到这里。"凝胶林默微笑，"现在，该由真正的A-0接管了。"
谁是原型
灯塔在交火中倾斜。幽灵的子弹穿过凝胶林默的身体，只能暂时延缓它的重组。真正的林默护着苏雨晴退到角落，她的体温正在回升——重置程序被中断了。
"它说得对..."苏雨晴摸着自己后颈，"你可能不是最初的A-0..."
凝胶林默狂笑着展示它的战利品——从控制系统窃取的加密文件：
【A-0 Prime原始记忆备份】
【载体来源：林修远】
"你只是你父亲的克隆体，"它用林默的声音宣布，"而我，才是他记忆的完美继承者。"
林默的晶片突然裂开，露出内部微型投影——那是林修远最后的影像：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凝胶已叛变。记住，真正的锚点不是记忆...是你不愿遗忘的痛。"
苏雨晴突然挣开林默，扑向凝胶人。她的素圈银戒释放出最大功率电磁脉冲：
"我选疼痛的真实！"
在蓝光爆闪中，林默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凝胶人的核心处，悬浮着半片红色玛丽珍鞋的碎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