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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我依旧缩在桌下，心脏的狂跳却奇迹般地平复了。
敌人，还是盟友？
李虎那张横肉遍布的脸，第一次出现了惊愕之外的情绪。
是恐惧。
“你他妈谁啊？”
他吼道。
那个黑风衣的男人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手，用两根手指夹着一枚反光的手术刀。
刀尖，对准了李虎。
“去年，九月，医学院，大三，我妹妹。”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墓碑一样沉重。
“想不起来没关系，我帮你回忆。”
话音未落，他动了。
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李虎身边的打手甚至没来得及举起钢管，就被男人一脚踹在膝盖上，发出一声脆响。
惨叫声中，男人已经欺近李虎，手术刀划向他的手臂。
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卸掉他的武器。
精准，高效，如同在解剖台上分离组织。
李虎吃痛，手里的刀“哐当”落地。
混乱，是最好的掩护。
我从桌下猛地窜出，像一只等待已久的猎豹。
离我最近的一个打手正要回头，我手中的高压电-击-棒已经狠狠戳在了他的后腰。
“滋啦——”
他浑身抽搐，软软地倒了下去。
仓库里瞬间陷入一场混战。
我闪到那个男人身边，几乎是本能地与他背靠背。
“左边那个，惯用右手，目标是你的腹部。”
“后面那个，脚步虚浮，准备从窗户跑。”
我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话。
男人微微一怔，用余光看了一眼我，随即领会。
他的动作更加凌厉，手术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而我，则成了他的眼睛和大脑。
他用手术刀格斗，我用法律知识和微表情分析预判。
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配合得天衣无缝。
几分钟后，李虎和剩下的打手全都躺在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
李虎靠在墙角，喘着粗气，眼神怨毒。
“你们等着......王经理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现在应该没空。”
我冷冷地打断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我刚拍下的账本。
男人，也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他的眼睛里，是和我一样的，被业火焚烧过的荒原。
“我叫周默，一名外科医生。”
“沈云，法学生。”
我亮出手机里的照片。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
“里面是他们所有的运输路线和交易记录。”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
仇恨，是最好的介绍信。
“我妹妹叫周雪。”
“我弟弟叫沈宇。”
我们站在一群人渣中间，正式结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同盟。
周默从他的车里拿来一个黑色的箱子。
打开后，里面是精密的仪器和武器。
他递给我一把小巧的无声手枪。
“会用吗？”
“说明书应该不难找。”
他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但那笑意比冰还冷。
“还有这个，特制的镇定剂，剂量加大，能让一头大象睡三天。”
我接过那支注射器，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