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
当法官张华阳最后两个字落下时，整个法庭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摄像机运转的微弱电流声都清晰可闻，陪审团成员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嘴巴微张，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
旁听席上的观众，无论是现场的还是直播前的，大脑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宕机。
从保守的法律角度来讲，张益达刚才列举的所有关于白方琳的内容，都与这场名誉侵权案没有直接关联。
它们最多只能证明杨甜甜人品低劣，道德败坏，从而佐证温宇发布的视频内容并非空穴来风，不构成法律意义上的污蔑。
可谁也没想到，主审法官张华阳，竟然真的这么刚。
他不仅全盘采纳了张益达的“题外话”，甚至直接当庭宣告，要以个人名义，为另一个陈年旧案提起公诉。
还要请求判处死刑！
这已经不是审判了，这是在向整个被资本腐蚀的司法体系宣战。
全场，唯有张益达，神色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啊——”
一声尖锐到极致的惨叫，打破了法庭的寂静，杨甜甜双眼一翻，身体软得像一截断了线的风筝，直挺挺地从原告席上栽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当场昏厥。
“甜甜！”
段思言如梦初醒，冲着法警和工作人员嘶吼：
“快！快叫救护车！”
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的停滞后，瞬间以更加狂暴的速度刷新。
“还在装！我赌一包辣条，绝对是装晕！”
“影后级别的演技，可惜用错地方了。”
“千万盯紧了！别让她借着送医院的机会跑路了！”
“楼上的兄弟提醒得对，这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此时此刻，网络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对杨甜甜的同情，段思言抱着昏迷的杨甜甜，猛地扭过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张益达：
“张益达你个这个卑鄙小人！你故意激怒她！算计她！就是想逼她说出那些话！”
张益达鄙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他甚至懒得跟这个败犬多说一句，只是平静地转向审判席。
“法官，段律师当庭对我进行人身攻击，还恐吓我。”
张华阳脸色铁青，法槌重重敲下：
“咚！”
“段思言！本庭对你提出严重警告！现在，立刻退庭！”
“退庭？”
段思言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猛地松开杨甜甜，一个箭步冲到张益达面前，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衣领。
“我退你妈的庭！张益达，我今天就让你知道……”
“放肆！”
张华阳勃然大怒，从审判席上霍然起身：
“段思言！这里是法庭！你再敢胡来，信不信我当庭申请吊销你的律师执照！”
律师执照？
自己的代理人，从一个稳操胜券的原告，马上就要变成死刑犯，他这个天价大状，也成了整个龙国律师界的笑话。
执照？他的职业生涯已经完蛋了！
“张华阳！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段思言彻底撕掉了伪装，指着法官的鼻子破口大骂：
“以个人名义申请公诉？请求判处死刑？你这是越权！是违规！我要去最高检告你！我告到你脱了这身皮！”
张华阳气得浑身发抖，但眼神却愈发冰冷，他冷哼一声，不再与这个疯子废话。
“法警！将此人立即驱逐出法庭！”
两名身材魁梧，早已按捺不住的法警立刻上前，一人一边，直接架住了段思言的胳膊，像是拖一条死狗一样，将他往法庭外拖去。
张益达无心理会这出闹剧，因为就在段思言被拖走的那一刻，一个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在“天价耳环名誉侵权案”中胜诉成功！】
【案件难度评级：三星。】
【恭喜宿主达成隐藏条件“将被告送进大牢”，奖励翻倍！】
【正在结算奖励……】
【恭喜宿主获得奖金：十万元整！】
几乎是同一时间，张益达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龙国建设银行：您尾号0555的储蓄账户于10月26日15:32分入账100,000.00元，当前账户余额100,000.50元。】
张益达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长串的零，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穿越过来，原身的全部家当就剩五毛钱。
这系统奖励倒是简单直接，就是不知道这十万块，自己得交多少个人所得税。
此时，龙国第一法院的门口，早已被闻讯赶来的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长枪短炮，各种直播设备，将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待着那位以一己之力，将一场名誉权官司变成刑事大案的“律政黑洞”现身。
他们准备了无数问题，想要采访这位创造了司法奇迹的男人，然而，法院厚重的大门被推开。
率先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的，不是意气风发的张益达，而是一个被两名法警夹着胳膊，狼狈不堪，连皮鞋都掉了一只的男人，段思言。
“段律师！请问您对本案的判决结果有什么看法？”
“段律师，杨甜甜当庭承认杀人，作为她的代理律师，您事先知情吗？”
“段律师，您之后还考虑做律师吗？我看你身材这么好，有没有兴趣去拍电影啊……”
闪光灯疯狂亮起，无数个话筒怼到了段思言的嘴边。
段思言此刻哪还有脸面对镜头，他感觉全龙国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那种羞辱感让他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捂住脸，拼命想从记者的包围圈里挤出去，找到自己的车逃离这个噩梦之地。
就在这时，张益达的声音从他身后悠悠传来：
“段律师，慢点走。”
段思言还以为张益达在嘲讽他，猛地回头，隔着指缝恶狠狠地骂道：
“张益达！你给我等着！今天这笔账，我早晚让你十倍奉还！”
他话音未落，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在无数镜头前，以一个极其标准的狗吃屎姿势，一头扎进了路边的敞口垃圾桶里，两条腿还在外面无助地蹬着。
张益达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垃圾桶的方向轻声说道：
“唉，我就是想提醒你，前面有个垃圾桶。”
记者们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骚动，他们立刻放弃了在垃圾桶里挣扎的段思言，“呼啦”一下，将张益达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律师！请问您在法庭上利用心理战术，迫使杨甜甜承认罪行，是早就计划好的吗？”
“张律师，您以一己之力对抗百万律师团，还将一个明星原告送上了死刑审判台，您现在有什么想对公众说的吗？”
张益达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对着镜头说几句场面话，人群外围突然传来两声凄厉的哭喊，紧接着，两个人影疯了一样冲破记者的防线。
“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张益达的面前。
张益达低头看去，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衣着华贵，却面如死灰，正抱着他的腿哭天抢地：
“张律师！张大律师！求求你！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甜甜吧！”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杨甜甜那对有钱有势，一手遮天的父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