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鑫被经侦警察带走的画面，像风暴一样瞬间刮遍整个艾百传媒。
公司里人心惶惶，小道消息乱飞。
李琼彻底消失，据说被家人接走时精神快崩溃了。
瑞林项目黄了，公司高层震怒，紧急开会商量对策。
风暴中心的路瑶，却意外获得暂时的平静。
人事部孙梅亲自打来电话，语气前所未有的客气，通知她停职调查结束，公司认定她在瑞林项目中没过错，即日复职，并“建议”她先在家休息几天，等公司内部整顿完再回来。
“休息几天”？路瑶明白，这是公司高层在混乱中暂时不想见她这个“麻烦源头”。
她乐得清静。
出租屋里，路瑶把那枚刻着央行徽记的紫檀书签放桌上，指尖轻轻摩挲温润的木纹。
老人那句“遇困则折”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遇困则折……这枚普通的书签，藏着什么秘密？央行徽记又意味着什么？她试着轻轻弯折书签，紫檀木很硬，只弯了一点点就弹回，没任何变化。
也许时候没到？路瑶把书签小心收好。
眼下，还有笔账要算。
电脑屏幕上，是陈俊的微信聊天框。
路瑶拿起手机，点开陈俊号码，拨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
“喂？瑶瑶？”陈俊的声音传来，带着点紧张和刻意装出的轻松，“找我？这几天公司是不是出大事了？你还好吧？”
“我很好。”路瑶声音平静，“陈俊，那条项链，你什么时候有空拿走？太贵了，我戴着不合适。”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陈俊的声音明显绷紧了：“项链？我送你的啊！有什么不合适？瑶瑶，你是不是还在生我妈生病那事的气……”
“我没生气。”路瑶打断他，语气还是平淡，“只是觉得，腾天集团公关部刘军买的项链，戴我脖子上，有点烧得慌。”她一字一顿，清晰说出那个名字和部门。
轰！
电话那头像能听到陈俊脑子炸开的声音！
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急促！
“你……你胡说什么！”陈俊声音猛地拔高，带着被戳穿的惊慌和强撑，“什么腾天！什么刘军！路瑶！你听谁胡说八道的！你是不是……是不是偷偷查我了？你凭什么查我？”
质问劈头盖脸，充满了被侵犯的愤怒和心虚。
路瑶握着手机，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果然，踩到痛脚了。
“查？”路瑶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像冰，“陈俊，发票是你自己塞盒子里的。付款方写着腾天集团公关部刘军，清清楚楚。我只是扫二维码确认了下支付详情。这算查吗？还是你心虚了？”
“我……我……”陈俊被噎住，几秒后，恼羞成怒彻底爆发，“路瑶！你简直不讲理！一条项链而已！发票能说明什么？可能是刘军帮我代买的！可能是我跟他有业务来往！你凭什么这么污蔑我？你是不是有病？”
“代买？业务来往？”路瑶声音冷下来，“那好，我再问你。林幼薇耳朵上戴的那对铂金镶钻耳钉，跟你送我的这条项链，是同一个品牌同一个系列的限量款吧？这么巧？”
电话那头，陈俊的呼吸声骤然停止！
死一样的寂静！空气像凝固了！
路瑶甚至能想象他此刻煞白的脸和惊恐的眼神。
“你……你……”陈俊声音抖得不成样，“你……你跟踪幼薇？路瑶！你疯了！你太可怕了！”
“跟踪？”路瑶嗤笑，“陈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雨夜你送她回家，我看见了。她朋友圈晒耳钉的照片，背景是你家窗帘，要我发你看吗？”
不等陈俊反应，路瑶快速操作手机，把一张早准备好的、林幼薇朋友圈戴那对耳钉的自拍照，和一张她雨夜用手机拍下的、陈俊的车停在林幼薇家楼下的照片，一起发了过去。
照片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死寂的电话两端很清楚。
“现在，”路瑶的声音像法官宣判，“解释下。你的‘宝贝’林幼薇，你送我的这条腾天买单的项链，还有你车里那张腾天报销的酒店发票，这三样，什么关系？你们和腾天的刘军，又在搞什么？”
电话那头，只剩陈俊粗重、混乱、像破风箱的喘息声。
过了十几秒，才传来他嘶哑、带着绝望和最后挣扎的咆哮：
“路瑶！你血口喷人！那照片是P的！假的！我跟幼薇干干净净！项链就是我自己买的！跟腾天没关系！你……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吼完，电话被狠狠挂断，只剩忙音。
路瑶放下手机，脸上没一点波澜。
意料之中的反应，狗急跳墙罢了。
她点开手机相册，放大那张林幼薇戴耳钉的自拍照。照片里，林幼薇笑得灿烂，耳垂上的钻石闪亮。
路瑶的目光，却锐利地盯在林幼薇纤细的脖颈下方。
自拍的俯视角度下，林幼薇的锁骨处，隐约露出一小截铂金项链的链子！链子的款式，和陈俊送她的那条一模一样！
路瑶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把照片局部不断放大、锐化处理。
项链的细节逐渐清晰。放大到极致时，项链后颈处那个小小的暗扣，清楚呈现在屏幕上！
铂金的扣环内侧，那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划痕，清清楚楚！和路瑶那条项链暗扣上的磨损痕迹，完全一样！
但更让路瑶眼神一凝的是——就在那道磨损划痕的凹陷处，极其细微地，嵌着几根非常短小、颜色深灰的……毛发！
那毛发的颜色和质感……路瑶太熟了！
那是她家那只叫“煤球”的流浪猫的毛！灰黑色，短而硬！
林幼薇的项链暗扣里，嵌着她路瑶家猫的毛？
这绝不可能是巧合！唯一的解释就是——林幼薇不仅戴了同款项链，还戴着它，去过路瑶的家！并且近距离接触过正在换毛的煤球！
雨夜陈俊送林幼薇回家…林幼薇指甲缝里的猫毛…项链暗扣里的猫毛……
所有线索瞬间串起来，指向一个肮脏的真相！
就在这时，路瑶手机屏幕顶端，推送了一条新微信消息预览。发信人：林幼薇。
路瑶点开。
林幼薇发来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背景，是灯火通明的巨大落地窗，窗外赫然是本城地标——腾天集团总部双子大厦！璀璨灯光把大厦照得气势磅礴。
照片主体，是一只握着红酒杯的手。手指纤细，涂着裸粉色指甲油。手腕戴着一块值钱的女表。
配文只有一行字，透着炫耀和挑衅：
【新起点，新征程。感谢刘总的赏识，未来可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