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世安!”我尖叫着被拖出门,“别忘了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他站在玄关的阴影里,声音轻飘飘地传过来:“谁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呢?”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拼命拍打窗户,可都无济于事。
精神病院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护工推着我往里走,走廊两侧的病房里传来各种尖叫和哭嚎。
我被扔进一个空房间,四面都是软包墙。
门锁咔哒一声响,世界陷入黑暗。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那些鬼影,而是把你送进地狱的人,曾经说过会永远保护你。
我被绑在轮椅上,护工推着我穿过长廊,消毒水混着排泄物的气味灌进鼻腔。
走廊尽头的房间没有窗,只有一张铁床焊死在地面上。
冰冷的听诊器贴上皮肤时,我抖得像筛糠。
“都怀孕了还发疯,真造孽,”医生的钢笔在病历上划出沙沙声,“加大镇静剂剂量。”
第一针扎进来时,我的视野开始扭曲。
他们把我五花大绑,约束带勒进孕肚的软肉里。
我想起上个月产检时,B超屏幕上那个跳动的小点,现在它可能正在我子宫里窒息。
终于他们放开了我,又强迫我吞药。
两个护工掰开我的嘴,将那颗药捅进我的嘴里,刮得喉咙出血。
我试着反抗,想把药吐出去,却又被他们按住。
可他们并没有放过我。
电击时剧烈的灼烧感,让我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可我还活着……
最让我崩溃的不是电击,是清醒后发现自己居然失禁了。
尿液浸湿床单,护工边换床褥边骂:“呵,你怎么还不去死?活着都是别人的拖累。”
我盯着自己浮肿的小腿,又想到了从前。
我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是别人的拖累。
第三天他们开始喂我流食。
橡胶管从鼻腔插进去时,营养液混着血丝涌进胃里。
恍惚间有人又给我喂下一颗药。
我想把药藏在舌头底下,我不愿再吃这样来源不明的药。
可我好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任凭药丸在我舌尖化开,苦涩溢满整个口腔。
某天深夜铁门突然打开。
我以为又是例行检查,却听见一道男声:“小雅?”
这声音熟悉又陌生,我缓了两秒认出来是我的前男友白启楠的声音。
我想让他别过来,但镇静剂让舌头重得像铅块。
他颤抖的手抚上我溃烂不堪的手臂。
我下意识蜷缩起来,这里的每个人都会带来新的疼痛。
他没说话,可我好像听见了他的啜泣声。
白启楠也会哭吗?
我扯起嘴角笑,不相信。
再后来他好像还和我说了什么,但我早已昏过去了。
放风区的铁栅栏在地上投出一道道阴影,我坐在草地上发呆。
这是我一周里最期待的时候,只有被太阳照射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个活着的人。
“小雅?”
我听见有人叫我,但没抬头。
直到一双锃亮的皮鞋停在我面前,我才慢慢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