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栋请杨芸坐下,亲自给她倒了杯热水:“现在能详细说说吗?我夫人有冠心病史,但一直控制得不错,今天怎么会突然发作?"
杨芸捧着杯子,组织了一下语言:“赵夫人应该是突发急性心肌梗塞。我首先检查了她的呼吸和脉搏,发现她心律不齐,嘴唇发绀,这是心肌缺血的典型表现。我用银针刺激人中穴开窍醒神,同时按压内关穴和膻中穴以通心脉。"
赵国栋越听越惊讶:“这些是中医手段,但你判断病情的方式却很西医化。你还学过西医?"
"看过一些书。"杨芸谦虚地说。实际上在现代的时候。她爷爷教中医,但是她学的西医的临床医学。
“了不起。"赵国栋推了推眼镜,“杨同志,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杨芸心跳加速,机会来了:“我高中毕业,正在找工作。今天本来是来公社看看有没有招工信息的。"
“哦?"赵国栋眼睛一亮,"你对医学这么有兴趣,为什么不来医院工作?"
杨芸强压住激动:“医院招人吗?"
"最近急诊科缺个医生,不过..."赵国栋犹豫了一下,“你有行医资格证吗?"
杨芸的心沉了一下:“没有。但我真的懂医术,刚才您也看到了。"
赵国栋沉思片刻,突然问:“心梗急救的西医流程是什么?"
杨芸不假思索地回答:“立即平卧,保持呼吸道通畅,舌下含服硝酸甘油,吸氧…"
这番专业回答让赵国栋彻底震惊了。
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停下“杨芸同志,我给你一个机会。三天后医院有一次内部资格考试,通过的人可以获得行医资格证。你敢来试试吗?"
杨芸眼前一亮:“当然敢!谢谢赵院长!"
“别高兴太早,"赵国栋严肃地说,"考试很难,包括理论和实操两部分。没有系统学习过的人很难通过。"
“我会努力的。"杨芸坚定地说。
赵国栋点点头,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她:“三天后上午八点,带着这个来找我。如果通过,你可以直接到急诊科上班。"
杨芸双手接过纸条,如获至宝:“谢谢赵院长!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时,刘淑芬检查完回来了,脸色好了许多。赵国栋看了看检查报告,眉头舒展:“确实是小面积心梗,处理得很及时,没有造成严重损伤。"
“都是杨姑娘的功劳。"刘淑芬感激地看着杨芸,“老赵,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我已经邀请杨同志参加三天后的资格考试了。"赵国栋笑着说,“如果通过,她就能来医院工作。"
“那太好了!"刘淑芬高兴地握住杨芸的手,“你一定要好好准备,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离开医院后,杨芸踩着积雪,心潮澎湃。没想到一次偶然的救人,竟然换来这么大的机遇。
然后杨芸开始打算去废品回收站瞅瞅去,不是说穿越人士,捡漏重地嘛。
杨芸刚走出一个小巷,就听见前方传来“咚"的闷响。
杨芸心想着,又来了,这一天,怎么一直有人倒在她面前。
前面一位灰衣老者正蜷缩如虾米,左手死死揪住胸前衣襟,右手打翻了装豆腐脑的瓷碗,乳白的浆汁溅在他锃亮的皮鞋上,像雪地里落了几朵残梅。
“让开!"杨芸挤开围观人群时,老者已经面色青紫,呼吸微弱如游丝。她一眼就认出这是急性心梗的症状。
得,又是一个心梗,来不及多想。
杨芸赶快把老者的身体摆成平躺的姿势,减少活动以降低心脏耗氧量。
杨芸的动作惊到了路人。“丫头别乱来!"卖鸡蛋的大婶拽她胳膊,“这可是省里来的..."话音未落,老者喉间发出可怕的“咯咯"声,然后就没动静了。
杨芸的思绪转动的很快,看着老者的意识开始丧失,立马开始心脏按压,这时背后突然传来厉喝:“住手!"
穿中山装的壮汉拨开人群,杨芸正在心脏按压突然被壮汉铁钳似的手攥住手腕。“刘部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壮汉的威胁裹着烟臭味喷在她脸上。
“现在松手,他能活。"杨芸直视壮汉充血的双眼,“再拖半分钟,华佗再世也难救。"说着继续按压。
就在这时奇迹般地,老者的胸膛开始微弱但规律地起伏。
壮汉正要发作,老者却睁开眼摆了摆手:“小张...药..."被称为小张的壮汉慌忙摸出个白瓷药瓶,杨芸接过一闻就皱眉:“硝酸甘油片?。"
她从包里拿出保心丹,将药丸压在他舌下。老者眼底的震惊比病痛更甚,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抓住她的腕子:“保心丹?这药从徐家倒台后失传了..."
远处传来吉普车的轰鸣。小张突然立正敬礼:“陈书记!"杨芸这才注意到,围观人群不知何时多了几个穿干部装的人,最前面那位两鬓斑白的中年人,正是县委书记陈志远书记!
“刘老!"陈书记箭步上前握住老者的手,转头对秘书低吼:“马上联系医院!"又惊疑地看向杨芸:!“这是..."
“我的救命恩人。"刘老在搀扶下站起身。
还没来得及说话,刘老就被扶到了车上。
在吉普车发动时,刘老塞给她一张纸条。展开一行字:“明日九点,招待所308室——刘济民"。
杨芸攥着纸条站在巷口,保心丹的香气还萦绕在指尖。
“小同志,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敢贸然出手”刚才那群穿干部装的人问我。
“不知道,但是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他是咱们整个东北军的政委员会卫生部部长”说完便走了。
杨芸想着她这一天救的人来头都够大的,难不成老天爷看她穿越过来,人生地不熟的,专门送她的“好运气”和“好帮手”
然后杨芸没再多想就向废品回收站走去了,来到废品回收站门口。
铁皮大门上的红漆剥落得斑斑驳驳,门口坐着个抽旱烟的老头,正眯着眼晒太阳。
“大爷,家里要糊墙,有旧报纸吗?"杨芸拢了拢围巾,故意把声音放得软和些。
老头抬起松弛的眼皮,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五分钱一斤,自己进去挑。"他指了指身后堆积如山的废品,“新到了一批,西边那堆。"
杨芸道了声谢,低头钻进铁皮棚子。里面光线昏暗,混杂着铁锈、霉味和机油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轻车熟路地绕过一堆破铜烂铁,在旧书报区蹲下身子,手指快速翻检着。
表面上看,她是在整理一摞《人民日报》,实则余光扫视着四周。
墙角那堆家具残肢里,有根雕花桌腿露出半截——黄花梨的,看纹路至少是民国的物件。杨芸假装系鞋带,顺手把它塞进了空间。
“咦?"她突然注意到报纸堆里露出两个首饰盒的一角。
她扒拉开报纸,果然——是两个精致的首饰盒,她赶紧扔到空间里。
心跳加速间,她又瞥见压在最底下的一套《数理化自学丛书》,封皮完整,连书脊都没开裂。
这可是稀罕物,等以后恢复高考,不知道多少知青挤破头想找这套书。
杨芸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全收进空间,最后才随便拿了一摞报纸。
“这么快?"看门老头狐疑地看着她怀里单薄的报纸捆。
杨芸腼腆地笑笑:“就糊个灶台后头,用不了多少。"她故意露出报纸里夹着的半张领袖像,“这张我得请回去贴在堂屋。"
老头神色立刻恭敬起来,接过报纸过秤:“三斤二两,算你三斤吧,一毛五。"他瞥了眼杨芸的包,“没拿别的吧?上个月有个小子偷铜线,被民兵打断腿..."
“哪能啊!"杨芸掏出两个五分硬币排在老头皲裂的手心里,“您看我这包扁的。"
杨芸从废品回收站出来就向牛车集合点走去。回到牛车集合点时,李卫红和张建军,田心已经等在那里了。
“杨同志,办完事了吗?"张建军关切地问。
杨芸笑了笑:“办完了。"
回程的牛车上,杨芸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张建军的闲聊。
到家后,杨芸简单跟父母说了考试的事,当然隐去了救人的细节,只说医院有机会。杨父杨母虽然不太理解女儿为什么突然找到工作机会,但还是支持她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