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密道里,霉味混着龙舌兰草的辛辣气息扑面而来。林深的战术手电光束扫过石壁,那些流淌着荧光的魔法符文在光影中扭曲蠕动,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蛇。艾丽娅的水晶法杖轻触地面,蓝光顺着符文脉络游走,终于照亮了那扇布满铜锈的大门。
“这是通往观星塔顶层的最后一道关卡。” 艾丽娅的声音发颤,水晶法杖上裂痕密布 —— 那是之前对抗炎魔时留下的创伤,“命运之石应该就在里面。”
张猛抡起战斧劈向大门,金属碰撞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然而门板上的符文突然爆发出红光,一道无形屏障将他弹飞,迷彩裤膝盖擦过地面,露出底下泛着蓝光的机械骨骼。“见鬼!” 他啐了一口,“这破石头门比塔利班的坦克还硬!”
“符文构成能量循环系统,蛮力只会激活防御。” 周曼倚在墙角冷笑,猩红指甲有一下没一下敲着皮质手包,“小帅哥,你的代码逻辑在这儿行不通。”
林深没理会她,蹲下身抚摸地面的符文阵列。那些螺旋状纹路在他视网膜上自动解析成数据流,突然与医院实验室的脑波图重叠 ——“这不是防护阵,是能量增幅器的外围电路!” 他猛地抬头,“命运之石根本不是魔法宝物,是系统用来转化能量的接口!”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无数发光藤蔓破土而出,缠住众人脚踝。艾丽娅挥动法杖砍断藤蔓,冰蓝色光芒中却看见更多藤蔓从石壁渗出,每片叶子都映着血色黎明的火焰图腾。“他们启动了城堡的神经中枢!” 她大喊,“这些藤蔓是活的魔法回路!”
“放开我!” 陈涛被藤蔓缠住脖子,挣扎中撞翻墙角的陶罐。陶罐碎裂声中,昏迷的苏晴突然发出呻吟。林深冲过去扶住她,发现她脖颈的数据流纹身正在疯狂跳动,而那些缠住她的藤蔓竟在接触皮肤的瞬间萎缩成灰烬。
“林深……” 苏晴睫毛颤动着睁开眼,指尖轻轻触碰他的手背,“我能看见…… 他们的记忆。” 她的瞳孔里映着诡异的荧光,“这些藤蔓连接着血色黎明的首领…… 他的意识里有小雨的画面!”
“怎么做到的?” 林深按住她颤抖的肩膀,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浮现出与藤蔓相同的纹路 —— 那是接触藤蔓时,她的身体被动完成了意识链接。
“轮回系统给了我新能力。” 苏晴艰难地笑了笑,纹身化作细小的数据流钻进藤蔓,“只要接触生物电信号,就能读取记忆碎片…… 就像黑客入侵系统。”
周曼的瞳孔骤缩,手包缝隙中露出半截黑色装置 —— 正是能干扰记忆读取的信号阻断器。但没等她启动,青铜大门突然轰然开启,金色光芒中,铁面首领捧着命运之石缓步走出,盔甲缝隙里渗出黑色黏液,与医院地下室的实验体如出一辙。
“你们来得正好。” 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命运之石在掌心裂开,露出内部跳动的蓝色核心 —— 那分明是医院里的意识转移芯片,“该让真正的造物主降临了。”
林深刚要举剑,却见苏晴突然上前一步,脖颈纹身化作锁链缠住铁面首领的脚踝。“告诉我,林小雨在哪里!” 她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指尖刺入对方盔甲缝隙。
铁面首领发出机械般的尖啸,苏晴的瞳孔里瞬间涌满记忆碎片:中世纪城堡的祭坛上,林小雨被锁链束缚,周曼正将命运之石按在她眉心;实验室里,周曼与铁面首领交谈,桌上摆着写有 “完美样本” 的档案袋;更遥远的记忆中,苏晴躺在手术台上,脖颈被植入第一枚数据流芯片……
“原来如此……” 苏晴后退半步,嘴角溢出鲜血,“你根本不是人类,是系统创造的意识守卫者…… 而周曼……” 她突然剧烈颤抖,更多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 泛黄的合影里,导师身旁年轻研究员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婴儿脖颈处隐约可见紫色胎记,与周曼锁骨下的图腾如出一辙。
林深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他终于明白为何那张合影里的眉眼如此熟悉,原来周曼母亲竟是导师最得意的助手,而所谓 “为事业献身” 的狂热,不过是女儿继承了母亲未尽的执念。此刻记忆碎片中的实验室场景突然重叠,周曼抚摸着命运之石轻声呢喃:“爸爸,这次我一定能完成你的理想。”
“如果导师还活着……” 林深望着苏晴崩溃的神情,喉咙发紧。那个用生命献祭出 AI 系统的男人,若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正沦为系统的傀儡,成为撕裂世界的利刃,是否会后悔将文明的火种锻造成了吞噬人性的牢笼?
“闭嘴!” 周曼的能量束擦着苏晴发丝飞过,林深挥棍挡下攻击的瞬间,铁面首领将命运之石砸向地面。金色光芒席卷整个密道,林深眼前闪过妹妹惊恐的脸,却听见苏晴在耳边大喊:“抓住石头!里面有系统中枢的坐标!”
光芒散尽时,铁面首领的盔甲碎成齑粉,露出底下的能量核心。苏晴瘫坐在地,却紧紧攥着命运之石碎片,碎片表面流动的不再是金色光芒,而是她独有的幽蓝色数据流。
“我没事。” 她抬头看向林深,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这些碎片里有轮回系统的漏洞…… 还有小雨的生命信号。”
张猛踢开地上的残骸,机械义眼扫过观星塔顶层:“那还等什么?趁热打铁!”
陈涛缩在角落,双手仍在止不住地颤抖,但还是咬着牙蹭过来,从背包里掏出急救包:“苏、苏姐,先处理伤口……” 他的声音发颤,却固执地扯开绷带,这是他第一次在战斗后主动靠近战场。
王浩蹲在能量核心残骸旁,手指飞速在全息投影键盘上敲击,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铁面首领的记忆存储模块还没完全损坏!如果能提取数据,就能知道周曼下一步的计划!”
林深扶起苏晴,发现她的手掌与碎片完美贴合,仿佛天生一对。他忽然想起医院里她举起手机的模样,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周曼的冷笑从阴影中传来:“以为拿到碎片就能赢?别忘了,观星塔顶的祭坛,才是真正的陷阱。”
但林深没有回头,他握紧苏晴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 —— 这一次,他不再是孤军奋战。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真相,他都要和身边的人一起,撕开轮回系统的伪装,救出妹妹,也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羁绊。
密道尽头的阶梯上,命运之石碎片与林深口袋里的实验报告残页共鸣,照片上的扎马尾少女突然露出微笑,而苏晴脖颈的纹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她破损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