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慢点抬!慢点啊!”老村长扯着嗓子吼了一句,声音在空旷的山路上回荡着。
“二叔,您到底是让我们快还是慢啊?”被替换下来的铁牛一脸疑惑地看着老村长,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走到路边。
“你这傻小子,我让你快点走,慢点抬!怎么着,不行啊?”老村长瞪了铁牛一眼,没好气地说,“老久头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你们可得小心点!”
“二叔,您就放心吧!”铁牛拍着胸脯保证道,“咱们一定把老久头爷俩安安稳稳地抬回村里!”
“住口!”老村长突然打断了铁牛的话,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老久头是你能叫的?叫久叔!”
“村里人不都这么叫吗?”铁牛嘟囔着,心里有些不服气。
“你这没大没小的!”老村长又给了铁牛一巴掌,“老久头可是豁出命去救了咱们村的人,你们以后都得尊重他!”
铁牛被打得有些发懵,他摸了摸被打的地方,赶紧改口道:“久叔,久叔。二叔,这次咱们西山村可真是欠了久家一个大人情啊!”
老村长听完这句话后,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缓缓地坐在了路边的大石头上。他的目光凝视着前方那支长达百人的队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和沉重,没有人说笑,甚至连交谈声都寥寥无几。
因为就在不久前,久老头和他的儿子在与野猪的激烈搏斗中受了重伤,生死未卜。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村庄都笼罩在了一片阴霾之中。
此时此刻,没有人有心情去说笑。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群野猪原本是直奔村子而来的,如果不是久老头父子俩奋不顾身地与之对抗,用石头砸、用箭射,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干粮都扔给野猪,恐怕这群凶猛的野兽早就冲进村子,给村民们带来一场可怕的灾难。
今天是西山村所有壮丁去河边修堤坝的最后一天。经过多日的辛勤劳作,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但是能坚持到劳役的最后一天都很高兴。然而,当他们拖着沉重的脚步,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到村子时,却惊愕地发现村子遭到了野猪的偷袭。
可以想象,如果没有久老头父子的英勇抵抗,恐怕全村的老幼都难以幸免,都会成为野猪的牺牲品。
于是乎,众人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心急如焚地扔下行李,每人嘴里叼着两个饼子,如疾风般匆忙地向山上奔去,急切地想要找到老久头父子。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他们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那大大小小的十几头野猪,早已被老久头父子成功引入山涧,或摔得粉身碎骨,或溺毙于水中。而那对父子,却静静地躺在岸边,浑身是血,生死未卜。
目睹这惨状,老村长吓得脸色苍白,手脚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他定了定神,急忙下令让大家脱下外衣,迅速搭建起两个简易担架,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老久头父子抬上担架,火速赶回村里。
与此同时,另一部分人则受命前往山涧打捞那些野猪,这些野猪将被视为老久头父子的战利品,由大家帮忙抬回村里。
就这样,在夜幕的笼罩下,西山村的百余名村民们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匆匆踏上了赶夜路的征程。
经过一番艰难跋涉,队伍终于回到了村里。众人稍稍歇息了片刻,老村长便开始沉思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在铁牛的搀扶下,缓缓地站起身来。
无论如何,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老久头父子是否还有生还的希望。如果能救活他们,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至于久家可能提出的要求,只要村里能够办到,老村长决定尽力去满足。
“二叔,您还能走吗?要不我背您?”铁牛一脸憨厚地问道,他的目光落在村长身上,透露出关切之意。
村长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走吧,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说着,他缓缓地扶着铁牛的手站了起来。然而,他的双腿却像棉花一样发软,仿佛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
其实,村长现在腿软脚软的主要原因还是被吓得不轻。起初,当他得知村里来了野猪时,心中便充满了担忧,生怕这凶猛的野兽会伤害到村里的妇幼老少。后来,得知久老头父子俩勇敢地将野猪引走,他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但紧接着又开始担心那父子俩是否能够应对这头野猪。
当他看到久老头父子俩那生死未卜的模样时,他的心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一般,高悬了起来。这一连串的惊吓,对于他这颗年迈的心脏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承受。
与此同时,山下的久老头家中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这座宅子有八间房间,对于一家五口来说,原本也算是宽敞的。可如今,家中原有一批外客,而且儿媳妇即将临盆,更糟糕的是,其中还有一位外客夫人也要生孩子……
两个孕妇都正在临盆,还有两个生死不明的伤者,此刻的久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久老太已经完全慌了神,家中的四个大人竟然一下子倒下了三个,这可如何是好?面对如此棘手的情况,她实在是无计可施。无奈之下,她只能狠下心来,将正在分娩的儿媳妇托付给了外客。毕竟大家都是正生孩子的人,互相照应一下应该也没问题吧!
其实,久老太做出这个决定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她的老头子和儿子现在都命悬一线,情况非常危急,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儿媳妇了。
当然,久老太之所以敢把儿媳妇交给外客,也是因为她看到对方不仅有产婆,还有丫鬟伺候着。而村里的产婆恰好不在家,这也算是一种无奈的托付。
说起来,儿媳妇本来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的,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传来了野猪闯村的消息,这可把她给吓坏了!人在受到惊吓的时候,身体往往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应激反应,所以儿媳妇的情况才会突然变得这么紧急。
总之,各种突发状况都撞到了一起,让久老太有些应接不暇。还好,她并没有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吓倒,反而还能够有条不紊地组织人手去请大夫。甚至,她还请那些帮忙不愿意走的村民将那些野猪全部褪毛割肉,这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
安排好一切的久老太像雕塑一般静静地坐在床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床上的儿子和老头,仿佛时间已经在这一刻静止了。她不时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他们的鼻翼下,感受着那微弱的呼吸,心中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让他们就这样一句话也没撂下的离自己而去。
久老太知道,这父子俩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稍有不慎就可能一命呜呼。尤其是他们身上的伤口,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血,如果在搬动的过程中再次破裂,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所以,尽管她心急如焚,却也不敢轻易让人把他们抬去药堂。
夜幕早已经降临,房间中点着点着油灯,也插着火把,但是光线依旧很昏暗,久老太的心情也愈发沉重。她只能继续守在这里,等待着大夫的到来,或者说,久老头父子是在与时间进行一场艰难的拉锯战。
而在西厢房门口,同样有好几个人在焦急地等待着。房间里不时传出产妇们痛苦的呻吟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生孩子本就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更何况现在还有两个产妇同时面临这样的折磨。
而且,一个产妇担心着外面受伤的当家的,不知道他的伤势是否严重;另一个产妇则牵挂着外面那个啥也不会的相公,不知道他是否能照顾好自己。这些担忧和焦虑交织在一起,让她们的痛苦更加难以忍受。
哦,忘了介绍了,外面那个啥都不会的相公,就是庆阳候世子,也是这两日在久家借住的人。按常理来说,堂堂侯府世子妃怎么也不可能会落魄到在这么一个京郊小山村生孩子,说出去都让人难以置信!
但这就是事实,说来说去还是世子妃成亲的时候年纪小,被侯府世子那张脸给迷得五迷三道!任谁都拦不住她,非要嫁给他不可。且婚后还非常惯着他,说啥是啥的那种。
现在可好,不仅掉入了纯爱的坑里,还陷入了上不着城、下不着店的境地。沦落到借住猎户家生娃,世子妃现在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好在世子妃的爹娘可不是后爹后娘,他们对庆阳侯府的事情可是一清二楚。见闺女死活要嫁进庆阳侯府,他们干脆就和侯府立下规矩:闺女可以嫁过去,但是嫁妆中的金银田产得留在娘家。当然了,他们只是不想让女婿糟蹋了嫁妆,又不是真不给闺女依靠,所以还官府立下凭证,写明每个月要给自家闺女多少银子。
可别觉得世子妃的父母这样做很奇葩,那是得到了全京城人的支持!其实和庆阳侯府比起来,他们的做法真的一点都不过分,甚至再正常不过了。
要知道,世子妃父母的这种做法,那可是得到了京城上下的一致认同!这个上可以上至陛下,这个下也可以下至京城街头随便拉住的一个普通百姓,都觉得他们做得对!一点儿都没出格!
要知道,庆阳侯一直被侯夫人用嫁妆养着,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啊!可以说庆阳侯府的奇葩程度简直令人咋舌,可谓古今以来头一份!
遥想当年,庆阳侯凭借着他那张堪称绝世美颜的面庞,从边疆荣归京城,接受朝廷的封赏。而侯夫人则是在众多待字闺中的女子中脱颖而出,成功地嫁给了这位英俊潇洒的庆阳侯。
然而,谁能料到,这位庆阳侯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兵器迷!他对兵器的痴迷程度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不仅将自己所得到的所有赏赐和俸禄都用来购买各种兵器,甚至还不辞辛劳地将这些兵器送到边疆,分发给自己手下的士兵们。
要知道,自古以来,朝廷对于兵器的管制都是非常严格的,绝对不会轻易将兵器卖给任何个人。可是,庆阳侯却偏偏成了这个例外,不是皇上对其另眼相待,而是实在被磨的没有办法了。
当初庆阳侯闯到兵部,正大光明的要购买大量兵器。兵部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惊,立刻将他告到了御前,指控他有谋反之心,企图私自制造武器。
皇上听闻此事后,一脸的无奈,不禁感叹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真去兵部为难诸位爱卿了?”
兵部尚书和兵部侍郎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惊愕的表情,心中暗自思忖:听这话的意思,侯爷事先已经跟陛下打过招呼了?他是不是刚从边疆回来,脑子里装的都是沙子,这种招呼有提前打的吗?也不对,如果不提前,他恐怕早就被问罪了!
好像怎么想都不对,实在是以前没人这么干过。他们不禁感叹,自古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武将。就算侯爷真的跟陛下打过招呼,估计皇上也绝对想不到他竟然会真的跑到兵部来购买兵器,所以才会如此吃惊。
庆阳侯竟然如此莽撞!这是庆阳侯给皇上和诸位大臣的第一印象。
当然了,买兵器这件事情他或许只是随口跟皇帝提了一下,而皇帝说不定只当他是在胡言乱语,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庆阳侯竟然真的有胆量跑到兵部来买兵器。
这一下,让朝堂上下都泛起了嘀咕,这人究竟是没脑子还是鲁莽冲动?不过,当众人后来真正了解了庆阳侯之后,才惊讶地发现,这其实根本算不上他的奇葩之处。因为在他身上,还有太多可以让人吐槽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