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一副匪里匪气的模样在几个学生面前站定。
“告诉你们!老子可是混江湖的,你们书院的景绽……”
她声音听起来沙哑粗犷,十分别扭。
说到这里时猛拍一下胸脯:“咳咳……”
接着横起大拇指:“那是我罩着的!”
她扬起下巴用鼻孔看人:“以后你们谁敢再与景兄弟为难,那便是与我虎三儿为难!
若下次再让老子知道你们欺负他,就把你们全都剁了喂野狗!”
几个学生都被吓得瑟瑟发抖,连连说着“不敢”。
她抽出腰间的鞭子,又“啪”地一下甩出一声刺耳空响。
吓得其中几人趴伏在地。
达到报复出气,威胁震慑的目的后。
乔嘉茵迅速跳墙离开,在另一条巷子里上了自家马车。
绫罗告诉她,那天景绽和同学打架,是因为那群人讥笑嘲讽了他的家人。
虽然乔嘉茵对他死去的母亲和哥哥无感。
但站在对方角度想,拿人家死去的家人开玩笑,是个人都要生气。
这么看来景绽想杀她也无可厚非。
她可不止一次数落过他的家人。
回家后,她先去了书房看账本。
不多时绫罗走进来,说门外来了她乔家的弟弟乔阿宝。
乔嘉茵这具身体的原主乔氏,本名叫乔招娣
弟弟乔阿宝今年十九,尚未娶妻。
父母都极其重男轻女。
当初乔氏被迫嫁到景家冲喜,就是母家父母收了重金,打算留给儿子娶妻用。
四年来她一边学习一边经营景家的商铺。
也算是没有辱没景绽母亲的遗志。
虽没发什么大财,但养家糊口还算宽裕。
乔氏父母见她掌了景家的财,前两年削尖了脑袋想从她这里拿钱。
但都被她无情拒绝。
老两口见捞不着钱,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想将她改嫁出去换一笔聘礼,给儿子娶妻做打算。
所以后两年又开始给她张罗人家。
要么嫁过去做妾,要么做六七十老头的填房。
更过分的是,竟然还给她找嫁过去冲喜的人家。
当然,这些她只是听说就拒绝了。
甚至每次他们都没落得什么好。
但那家人认定她是乔家的女儿,打断骨头连着筋。
每次都能厚着脸皮再来。
她拨算盘的手停下,不耐烦问:“他来干什么?”
绫罗摇了摇头:“没说,只嚷着要见你,还说你若不见他,他就在门外喊上一夜。
让街坊四邻都看看,您不光是个……克星,还是个大不孝的……白眼儿狼。”
乔嘉茵气笑了。
她揉了揉眉心,冷道:“让他进到院子里,关门,放小黑。”
绫罗错愕,以为她在说气话,站在原地没敢动。
乔嘉茵没听到回应,抬起头看她,眼神骇人。
对方这才应了“是”,转身小跑出去。
于是不多会儿,院子里就传来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以及小黑凶恶嘹亮的“汪汪”声。
“啊——”
“汪汪!!”
“姐姐救我——”
“汪汪!!”
“你个畜生……啊!”
“汪汪汪!!”
“乔招娣!”
院子里的乔阿宝被追得又急又怕,边跑边朝屋子大喊:
“爹娘让我来知会你!啊——
这次你可有福了!啊——
娘给你找了个咱们这儿的豪绅!啊——
你嫁过去就是正妻!啊——
对方三十多岁……膝下一儿一女!啊——
你嫁过去不用生就能当……娘啊——”
后面一刻钟,乔阿宝仍旧边跑边嚎叫。
说这位豪绅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
乔家爹娘已经收了人家的定金,如果她明日不去赴宴,人家就直接上门抢亲。
最后还说,如果她得罪了这位豪绅,爹娘也会遭她连累。
最后的最后,就是拿孝道和养育之恩来道德胁迫她。
她一听会连累乔家爹娘,倒是来了兴趣。
起身朝外走去,发现院子里已经没了奔跑的人。
体型硕大的小黑正站在树下,仰着头“脏污谩骂”。
她顺着小黑和绫罗的视线望去。
见乔阿宝正狼狈攀在树杈上。
衣裳袍角被咬得粉碎,腿上流着血,裤子湿了一大片。
“小黑!”
她宠溺赞赏地叫了一声。
小黑立刻停止狂吠,欢快摇着尾巴朝她奔来。
黏腻地拿脑袋蹭她的手,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她毫不吝啬揉着小黑的脑袋,咧嘴夸奖:
“好小黑!你简直太棒了!今晚让春婶儿给你加大骨头!”
小黑似听懂了她的话,尾巴摇得要给人扇着凉一样。
跃起前爪就想给她一个拥抱。
乔嘉茵用力揉了揉它的脑袋,让它先回窝里休息去。
绫罗也跟着过去,准备把小黑重新拴回门口。
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小黑没有吠叫,甚至还摇着尾巴朝门口奔去。
乔嘉茵和绫罗都知道,这是景绽回来了。
估计方才院子里吵,外面有叩门声她们也听不着。
如今小黑安静下来,他才再次叫门。
绫罗将门打开,身形颀长,穿着蓝白书院服的景绽走了进来。
他一双狐狸眼生得俊美,鼻梁高挺肤色偏白。
穿着这身衣服走进来,似亘古冰川万年不化的寒玉。
光润中透着凛然清贵,天生一副深情男二的俊逸外形。
他随手抚了抚小黑的脑袋,径直朝乔嘉茵走来。
“嫂嫂。”他微微弯身行了常礼,“我回来了。”
“嗯。”
她淡淡应了一声,正要打发对方去罚跪,不料树上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乔招娣!”
乔阿宝看到景绽,嫉妒加愤怒,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怒声指责,“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弟弟?
你放着我不管不顾,却要给花钱让别人的弟弟去最好的书院读书!
你胳膊肘往外拐,眼里还有没有爹娘?!”
乔嘉茵看看他龇牙咧嘴一身异味的模样。
再看看身旁芝兰玉树,金质玉相的人。
谁是亲弟弟她一眼就做完亲子鉴定了。
“当然是你,我的好弟弟。”
她从腰间拽下鞭子,朝着乔阿宝的方向挪了两步:
“有日子没见,你怎么调皮攀到树上去了?姐姐这就救你下来。”
她握紧软鞭手柄,腕子一抖将长鞭散开。
乔阿宝一手奋力搂着树干,一手做推拒状伸开。
满目惊恐,慌乱大喊:“别别别……姐!姐!我这次来找你是求你救救咱们全家!”